54.過去
54.過去
記起來所有事的諾佛因為史密斯醫(yī)生的建議,停止了工作,呆在家里休息。 格列夫也都陪著他。 昏迷的三天里,諾佛在夢里像是將自己的前半生重新過了一次。從小是孤兒的他在慈善學校里孤單地長大,遇見貝內(nèi)特的時候,他灰白色的人生終于有了一抹色彩,只是這抹短暫的色彩也很快就逝去。他獨自一人打工賺錢交大學的學費,畢業(yè)后找了一所普通的小學當老師,后來遇見格蕾絲,第一次有女人主動向他表白,他迷迷糊糊地就和格蕾絲住在了一起。 他本以為自己就會和格蕾絲結(jié)婚生子,然后像其他所有人一樣慢慢地生活下去,沒想到撿到一個邁爾斯,從此人生陷入了巨大的麻煩。 在監(jiān)獄的時候,他并不恨貝內(nèi)特,甚至不恨費爾南。 他怨恨的,只有邁爾斯。 可一想起自己和邁爾斯生活的半年,諾佛又有些心軟,他知道邁爾斯并不是一個壞人。 或許他唯一慶幸的就是他遇上了格列夫。 喝完格列夫給他熬的粥,諾佛道了一聲謝,想起了一切的他,身心都透著疲憊。 還不如想不起來呢。 諾佛,等下,我?guī)闳ヒ粋€地方。 嗯。 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jīng)變得十分寒冷,大街上寒風呼嘯,到處都是冰冷一片。 格列夫驅(qū)車帶著諾佛開了很久,當車停下來的時候,諾佛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非常偏僻的碼頭。 這個碼頭似乎已經(jīng)被廢棄,那些集裝箱上面已經(jīng)滿是鐵銹。 靠近海邊的風太大,戴著帽子的諾佛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跟在了格列夫的身后。 格列夫戴著諾佛在一個很是漆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封死的集裝箱面前站了一會,見諾佛凍的不行,他攬住了諾佛的肩膀,定定地站在寒風里吹了一會風。 然后兩人回到了市中心里一家溫暖的咖啡館里。 他們坐在只有兩人的隔間里,格列夫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給諾佛點了一杯熱可可。 諾佛,你知道我有很嚴重的潔癖對嗎? 嗯。 我告訴你,為什么。 諾佛從史密斯醫(yī)生那里了解過,格列夫小時候受過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所以才導致了潔癖。 諾佛放下手中的熱可可,側(cè)耳傾聽。 格列夫說,他是羅曼諾夫家族的后人,祖上是俄國移民。諾佛點點頭,他看過新聞,今年大選的總統(tǒng)候選人都有這個姓氏的參選人員。 羅曼諾夫家族的每一支都有自己的主營職業(yè),在每一個具有影響力的行業(yè)里都有自己的發(fā)展。格列夫的父親是一名律師,他的母親曾是父親的助理,后來也成為了一名律師。 小時候他們就會給我念各種法律條例,每次我調(diào)皮搗蛋或者闖禍,他們就會給我開一場審判,哈哈,mama總是我的辯護律師呢。 格列夫懷念起小時候的趣事,罕見地聲音帶上笑意,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父親和母親都圍繞在他身邊,將他高高捧起,他安穩(wěn)地落在他們的懷里。 可是后來,父親為一位有罪的人辯護,那個人在商店里槍殺了十個人,造成了二十四人重傷。他本來不應該接這種案子的,但是對方的兄弟抓走了我和母親,要求父親幫那名罪犯脫罪。 諾佛聽著格列夫回歸平靜的嗓音,不知道為什么,眼里忽然有些干澀。 父親已經(jīng)盡力幫那名罪犯脫罪了,但他的罪行本來就不可饒恕,最后法官判了那個人終身監(jiān)禁。 當時父親通知了大伯,讓他們幫他來救我和母親。只是來自家族的支援還有警察遲遲沒有來,手無寸鐵的父親舉起手,緩緩地靠近了挾持我和母親的歹徒,想要自己當人質(zhì),讓那個歹徒放了我和母親。 就是在剛才我們?nèi)サ哪莻€碼頭,我們站的那個集裝箱前。 那一天的寒風,比今天的還要冰冷刺骨。 本來歹徒已經(jīng)同意了,但是警笛聲忽然響起,他一下子慌張起來。他抓住了我,想要拿我當人質(zhì)。 警察和大伯的人這時候才趕來,他們讓歹徒放下槍,但是那怎么可能。父親見有后援,趁歹徒慌亂的時候去搶他的槍,母親也上去幫忙??墒?/br> 可是那時候太亂了,實在太亂了,那個人開了槍,警察也立刻開槍。 歹徒直接被擊斃,但在此之前,他的槍走火,子彈直接貫穿了格列夫父母的脖頸,大動脈出血飆出,他們不顧一切撲過去保護格列夫,鮮血也因此濺滿了他全身。 應聲倒地的尸體讓六歲的格列夫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用自己被凍到麻木的手摸了摸爸爸和mama的臉蛋,還是溫熱的。 Papa Mama 不知所措地他像以往一樣叫著爸爸mama,可是雪地里,寒風吹過,小格列夫細弱的聲音瞬間被風吹散,小小的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和身上的鮮血。 啊 槍響后再次靜謐的碼頭,明亮的雪地中,血人一樣的小格列夫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