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郊區(qū)城堡,雨夜。黑暗在城堡內(nèi)橫沖直撞,那一個個來往的身影好似鬼魅重生。 走過長長而又幽暗的走廊,進入了地下一層。 墻壁顏色暗淡無光,一盞復(fù)古式的吊燈照亮了半個房間。 少女躺在復(fù)古的沙發(fā)上,臉有些許蒼白,潔白的長裙上沾染了不少污漬,雙眼緊閉。 確定是她嗎? 是的。黑衣男子回答道,瞥了一眼站在樓梯口沉默不語的那個男人。 宮先生。黑衣男子俯身表示尊敬。 男人目光幽深,眼神深邃,一雙薄唇,壓迫感十足的氣場被灰色風(fēng)衣裹脅住。 男人踩著皮靴,慢慢地走向前來。傲慢而又邪氣十足的雙眸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他迅速地掃了一遍少女的身體,目光停留在了鎖骨上的痣上。 程奚希,你以為你能逃到哪里去? 接下來要怎么做?一旁的白衣男子開口了。 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明天再說。 說完,男人便離開了,一步也沒有回頭。隨即房間便陷入了黑暗。 黎明,燈光亮起。 程奚希沒有回頭,開口問道:找我? 皮靴聲響起,少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 宮墨琛在水池邊停下,低頭看著程奚希沒有說話。 方才看起來一身狼狽的少女,身上污漬早已被水沖凈,雙腿在水池里慢慢蕩漾,長發(fā)因被打濕而服服帖帖地落在背后,竟有一絲詭異的優(yōu)雅。 冷靜了?宮墨琛開口了,語氣低沉而又沙啞。 冷靜了。程奚?;卮鸬?,轉(zhuǎn)身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打算把我關(guān)多久?宮墨琛。 程奚希在念宮墨琛名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讀一個很生疏的名字。而實際上她已經(jīng)和宮墨琛認識了快十年了。 你覺得呢?宮墨琛用手將程奚希拉起,程奚希也便順著男人的意思站了起來,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現(xiàn)在一件衣物都沒有的情況。 我覺得你該殺了我,然后上天堂。 她嘲諷道。 半個月前。 奚希你到哪了?怎么還沒看到你啊,該不會臨陣脫逃了吧? 紅色的跑車在大道上飛馳。后排少女五官深邃英氣十足,嘴角微揚,長長的卷發(fā)散落在身后。 嘉嘉,我可不會這么便宜你和簡樂的,我絕對是最后一個倒下的。 聽你這語氣,今晚要勾搭幾個??? 嘉嘉你給我老實點,我還在路上,別給我先動手了知道沒?簡樂,你是蹬兒童自行車來的吧?半小時前就跟我說出門了,現(xiàn)在連個影都沒有。 什么兒童自行車,你現(xiàn)在找我開嘴,看我到時候不多灌你幾杯。程奚希將頭發(fā)繞在指尖,聽著藍牙里兩個少女插科打諢。 行了行了,今晚的主角是奚希好嗎,你等會兒到了把你那胸給收一收,知道沒? 說到這個奚希,你到哪了?這都十點多了,不會真逃了吧? 我就快到了,你們還是留點力氣等會兒多灌幾個男人吧。程奚希說道,語氣慵懶而又隨意。 說到這個,奚希,你有沒有看我上次給你發(fā)的寶典?那里面可都是寶貝哦,我簡樂攢了這么多年都沒給別人外傳過就當(dāng)給你做的成人禮了。 得了吧狗樂,你可別把奚希帶壞了,人家現(xiàn)在還沒滿二十周歲呢,還要再過兩個小時呢。 差不多,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了。 行了,我先掛斷了,你們聊吧。 輕輕摁下按鈕,耳機中的喧鬧聲頓時消失不見。 把她帶壞? 她早就是實戰(zhàn)過的人了。這次出來是簡樂和林嘉的主意,看起來她們兩個比自己還要興奮。俱樂部里的那些男的她都瞧不上,不過她見兩人這么興奮的模樣也就沒有潑冷水。 老陳,再開快點。程奚希長腿翹起,語氣輕快,對司機催促道。 好的。 跑車迅速加快。一下子便超過了不少車輛,一個轉(zhuǎn)彎進入了另一條道路。 手機鈴聲響起,程奚希看了一眼屏幕,皺著眉頭點了接聽鍵。 說。 我送你的禮物你打開了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沒有,干什么?程奚??戳艘谎圩簧系男『凶樱碱^緊皺。 你現(xiàn)在能拆開看看嗎? 為什么?少女不耐煩地問道。 等你喝多了,我的禮物估計也會被你丟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可不想哪天在某個男人的脖子上看到我送的項鏈。 程奚希嗤笑一聲,打開了天鵝絨包裹的盒子。 只見里面果然是一條嵌滿鉆石的項鏈,在光的照耀下無比耀眼。 怎么樣,喜歡嗎? 墨琛,你討好我沒用,你有功夫就去找我爸吧。不過事先提醒你一句,送項鏈這種招數(shù)對他估計是沒什么用。程奚希把玩著項鏈說道,語氣悠然。 我沒有討好你。男人輕笑道,我也用不著討好你。 你什么意思? 程奚希隨口說道,用手機一查,發(fā)現(xiàn)查不到項鏈的價格。 我送你項鏈,是因為我在乎你。 哦,那我不收是不是有點不禮貌?程奚希突然笑了。 有這么好笑嗎?墨琛問道,語氣中卻無半點不滿。 還好。 墨琛不是第一個說喜歡她的人,更不是第一個送她項鏈的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話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卻格外地令她發(fā)笑。 晚點打給我。 這我保證不了。 你會的。墨琛說道,語氣意味不明。 下一秒,程奚希便掛斷了他的電話。 老陳,送你了。程奚希將項鏈一丟,項鏈便被丟到了副駕駛座上。 車突然剎住了。 怎么了?程奚希身體向前一傾,問道。 小姐,前面好像有個人老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有人繞過去不就好了。程奚希翻了個白眼說道。 可是老陳聲音顫抖,慢慢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臉不悅的少女,似乎看到了非??膳碌囊荒?。 可是什么? 那個人好像是老爺 恩西私人醫(yī)院。 長廊里圍了一群人。 大小姐您別擔(dān)心,老爺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對啊對啊,恩西醫(yī)院是海市最好的私人醫(yī)院,您不用太擔(dān)心 大小姐您還是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們守著 一群成年男女中間坐著一個少女。 程奚希目光冰冷,坐在沙發(fā)上,久久無言。 墨先生來了。保鏢俯身對程奚希說道。 程奚希抬頭,便看見原本圍成一團的人都散開了,自動讓出了一條路。路的盡頭,便是墨琛。 墨琛身穿黑色西服,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與此時的氛圍格格不入。 少爺您來了,老爺他 墨琛揮手止住了一旁人的話,目光落在了坐在長椅上的少女。 墨琛上前,抱住了程奚希,一旁的人們臉上都露出了嘆息的表情。 有人買兇,背后是誰還在查。他說道。 怎么會這樣?! 肯定是宋家的人干的!他們上次 閉嘴。程奚希說道,聲音很輕,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閉嘴。 程奚希接過玫瑰,又陷入了沉思。 久久的沉默似乎要把人吞噬。 深夜,手術(shù)間的門被推開了。 怎么樣了?! 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一堆人蜂擁而上。 病人的情況基本穩(wěn)定,但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蘇醒時間尚不明確 程奚希起身,捧著白玫瑰,拉過墨琛向樓梯口走去。 少女的步伐落在樓梯上,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天臺。 墨琛看著一臉漠然的程奚希,低頭問道:怎么樣,喜歡嗎?和你很配。 程奚希沒有說話,而是將玫瑰花舉起,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是你干的,對嗎?程奚希開口了,語氣冰冷而又肯定。 玫瑰花刺扎在了男人的手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你把情緒發(fā)泄在我身上沒有用的。墨琛擦去了臉上的血跡,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一抹紅色說道。 程奚希冷笑著盯著墨琛。 她早知道他圖謀不軌,這次父親的出行計劃除了她和墨琛還有司機之外并無他人知曉。 在這個時候痛下殺手還惡意把父親丟在那種地方,很有他的作風(fēng)。 這個當(dāng)初被二叔帶回程家的陌生人,在自己身邊呆了那么多年,終于對自己的父親下手了。 墨琛會這么做,她并不感到奇怪。只要在新國有點勢力的人,多少都會窺視父親的地位和權(quán)力。只不過,大部分人的野心都僅僅停留在臆想的階段。而他卻付諸了實踐。 天臺的風(fēng)很冷,少女長發(fā)被吹起。 墨琛脫下西服外套,搭在了程奚希的身上。 手機鈴聲響起,程奚希低頭看了一眼屏幕,輕觸接聽鍵。 喂,奚希。你怎么還沒來?發(fā)生什么了嗎?我和林嘉都來半天了 這是簡樂的聲音。 程奚??戳艘谎圻h處的燈光:我今晚有點事,不能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什么事啊,不會是你家老爺子不讓你去吧?你都成年了,他怎么還這么管著你 簡樂平淡而又帶著一絲抱怨的話將程奚希的內(nèi)心扯得七零八落。 我下次再和你們?nèi)ネ?,今晚要陪他?/br> 說完,程奚希便掛斷了電話。 保密工作做得不錯。程奚希抬頭看著墨琛說道。 這是程奚希多么多年來第一次夸墨琛。 趁現(xiàn)在沒有別人,哭吧。墨琛說道,聽上去像是在安慰人,語氣中卻滿是嘲諷。 程奚希搖了搖頭。 墨琛將面前的少女輕輕抱入懷中,無論程奚希此刻有多么恨他。 這時,醫(yī)院不遠處忽然響起了巨大的聲響,一簇簇光沖上夜空,綻放成了一團團燦爛的煙火。 生日快樂。墨琛看了一眼煙花,貼到少女的耳邊輕聲說道。 歡迎來到,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