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兒明顯更理解常豐的解釋，小雞啄米般點著頭以示認同，轉(zhuǎn)頭又問潤娘：“我記得娘最后一次奪花魁，公子送了您跟當(dāng)時的我一般高的紅珊瑚，那您給公子的回禮是啥呀？”

常豐剛說完“禮尚往來”“禮數(shù)周全”，這時她若是問“聽說娘沒回禮給公子啊？”豈不是給母親拆臺，故換了個問法。

潤娘聽她問這個，忽然浮上一臉的趾高氣昂。

“我？我送他的禮物可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天下再沒有第二個！”

“是什么？”

鳳兒和常豐問得異口同聲。

潤娘一指鳳兒鼻尖：“就是你?。　?/br>
這？這如何解釋？

常豐不明白，鳳兒更不明白，倆人呆若木雞，常豐先磕磕巴巴地開了口。

“潤娘……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難不成……？”

“難不成什么？”

這回異口同聲的換成了花魁母女。

“鳳兒是你和公子生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女二人笑得花枝亂顫，潤娘一會兒仰頭一會捂肚子，又是跺腳又是捶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鳳兒笑得眼淚都飛了出來。

“豐兒?。∧泷Z馬時候讓馬踢壞腦袋了？”

“說你是大瘋子你就是瘋子，說的什么瘋話啊這是！”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笑得欲仙欲死，看著她們笑到癲狂的常豐楞得像石頭塊。

潤娘順著氣，拍著常豐大腿告訴他：“不是和你說過的，我是帶著身孕來的蝶園，鳳兒怎能是公子的孩子呀！”

“那為何你說鳳兒是送他的……”

“真笨，鳳兒現(xiàn)在是蝶園的什么？”

“花魁?。俊?/br>
“我生了個花魁出來，是園子的搖錢樹，你說算不算大禮，鳳兒是不是世上獨一份！”

常豐憨笑著，鳳兒也陪著憨笑，好容易緩過來勁兒，她又歪著腦袋問潤娘：“娘啊，你知道公子的jiejie嗎？”

“嗯？他沒和你提起過？”

母親和錦哥兒同款的詫異讓鳳兒心生疑竇，怎么都認為公子會和自己說過這事，偏偏公子從未和她提過半個字。

第69章往事

此后，鳳兒再沒向任何人問起有關(guān)公子jiejie的事，她很好奇，為何好像身邊人都知道，單她自己從未聽說，母親和錦哥哥都反問她“公子沒和你說過？”

好像她和公子有多親近一樣，好像公子什么都會跟她講一樣，連公子先前在宮里的遭遇，都是方晉提起她才知曉。如今鳳兒覺得這些都是旁人早清楚不過，唯獨她自己從來不知。

既然公子未曾和自己提起往事，那便是他不想與她說，那么她也就不應(yīng)去問。

鳳兒這么想，也這么做。

此后她每日老老實實白天啃詭諜書，老老實實晚上在歡喜廳露著面，老老實實陪母親給她挑的客人喝茶聊天。

鳳兒徒頂著花魁名號，卻大多時只陪人聊天喝茶。和她良宵共度的價格著實昂貴，城中有權(quán)有財者又早被潤娘收納進石榴裙下，余下些小有錢財之流口袋銀錢也就夠這個的。

有個事鳳兒一直不解，為何她的客人必須母親親自挑選？開苞母親選方晉她明白其中緣由，劉人廣那次后來玉玫提起，是母親接的任務(wù)轉(zhuǎn)給她歷練歷練，艾成蕭捧她奪魁當(dāng)夜，她被牽走時也看見母親在二樓朝她點頭。

先前鳳兒不覺得有何不妥，畢竟母親是這世上她最信得過的人，但時間一長，就不免心生疑惑，于是逮個機會問母親。

“娘，為什么我的客人必須您來挑？我能不能自己選一選?！?/br>
“不能?！?/br>
母親向來話多且碎，很少這般惜字如金式的拒絕。

鳳兒刨根問底：“為何？”

“因為只有娘知道，誰肯定不是你爹啊。”

鳳兒頓時語塞，這理由，她無法反駁。

不過從此以后鳳兒再亮相也多了個樂趣，每一個被潤娘過濾掉的客人，她都會多看人家?guī)籽?，看容貌神態(tài)跟自己像不像，看看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爹。

她原本絕美攝魂的眼睛加上深深注視的眼神，反而讓男人們更加沉淪，以為里面有愛。

有了“找爹”這個“營生”，公子的回禮和公子的jiejie都被鳳兒拋之腦后，然而她似活該要為送公子禮物發(fā)愁，老天爺都不幫忙。

立秋一過，就快到公子的生辰。

在關(guān)雎館受訓(xùn)時，鳳兒也趕上過公子生辰，只是他從不當(dāng)這日子有何特殊，該做什么做什么，頂多在有人給他送賀禮時答謝寒暄幾句。一入夜，就關(guān)起房門，一個人在屋里，做些什么就無人能知了。

那么一個清冷冰涼的人，居然是秋老虎正盛的日子出生，還叫“傲冰”，鳳兒想想都覺著有點可樂。

鳳兒纏頭賺得很快，花銷卻少，穿戴方面程言輝和常豐送的衣料首飾就夠她用的，潤娘也著意添了許些，連玉玫都不需要她打賞，來往恩客賞她的已是旁人的幾倍。

于是鳳兒覺得，她應(yīng)該給公子送回禮了，何況馬上又是他的生辰，兩事并一事辦，省得還要多費心思一回。

小算盤打得挺響，送什么卻是問題。

她又去詢問了母親和錦哥兒。

潤娘的意思是她好好在蝶園掙錢就行，同時把衛(wèi)家接班的重任扛起來，就對得起公子的栽培。錦哥兒則表示無能為力，他也不知送什么才好，只告訴鳳兒，“只要你是用心準備的，親手送去，無論是什么，公子都會高興?！?/br>
“送禮送不到心，便是白送?！?/br>
這是一個客人教鳳兒的。

客人來自鄰城，久聞鳳兒艷名，特意過來一睹芳容，給她的見面禮，竟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獅子貓。鳳兒一見咪咪叫的絨球就笑逐顏開，當(dāng)真比收到珠寶首飾開心得多。追新更多好文群⑦.8.609.98.9⑸

蝶園里誰人最知公子的心？鳳兒想，只有玉骨夫人。

這天她忙活了大半日，插著鳶尾鳳蝶金步搖，端著幾盤閑暇時跟點心師傅學(xué)做的幾樣精巧可口的糕餅敲開夫人房門。

“你這孩子，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來找我呢?！?/br>
鳳兒太喜歡聽夫人說話了，她的聲音永遠如和煦春風(fēng)拂過耳畔，柔軟溫和，入耳讓人心都跟著軟。

鳳兒開門見山：“鳳兒打算送公子生辰禮物，想投其所好，又不知他心之所向，夫人和公子相識時間最久，希望能給鳳兒指點迷津?！?/br>
見她如此直接，夫人也不和她繞彎子，伸手撫摸了她頭頂步搖的蝶翅，輕撥蝶頭明亮的紅寶石，指縫在長長流蘇中穿過。

“孩子，你可知這支步搖是什么做的？”

“公子jiejie的遺物?！?/br>
表面上淡定著，心里小鳳兒卻急躁吵鬧著“我知道這東西貴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