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修仙指北九十四,你來得太晚了
“師妹?”唐玥喚她。蘇芷北全然沒有反應(yīng),頭一歪居然睡過去了。她第一次練雙修,這心法本來就縱欲磨人,失控了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F(xiàn)在少女的精力體力都消耗殆盡,又需要吸收男子精氣,且就由著她睡吧。唐玥拿熱毛巾替她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嬌嫩的肌膚上滿是瘋狂后或青或紅的愛痕。他忍不住重新?lián)崦切┖圹E,這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專屬于他獨一無二的師妹。出神之際,天邊飄來一朵烏云,單單在唐玥的屋頂上開始興風(fēng)作浪。“恭喜師妹,突破三重天了?!?/br>霖霖的雨聲清脆悅耳,也不知夢里的人有沒有聽見。蘇芷北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照舊渾身酸痛,甚至對自己進階都來不及喜悅。怪不得對修煉很有用,雙修功法完全就是在燃命吧!她的腎哎喲喂!回想起那一次的瘋狂,那種將人逼瘋的欲望,她默默打了個抖。當(dāng)時就算唐玥要殺她,她也得為了高潮眼巴巴地把脖子送過去。大意了啊,看來雙修也不是隨便和誰都能練的,特別是她這種新入門,還控制不了自己的菜雞。正胡思亂想著,外間踱進來一襲紅衣:“師妹醒了?身子可還好?”蘇芷北不知道自己腦瓜子是不是卡住了,居然下意識掃了一眼唐玥的胯下:“酸痛得很,還得歇歇。”唐玥亦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了看,輕笑一聲:“看來給師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br>有沒有人去把他嘴給縫起來啊?。?/br>蘇芷北漲紅了臉,故意堵他道:“那是,沒看出來青云峰上還隱藏了這么個雙修熟手?!?/br>唐玥一挑眉:“你吃醋?。俊?/br>他放屁!“你熟不熟管我屁事!”蘇芷北用最兇狠的詞語說著最沒底氣的話。畢竟他是師兄啊,傳說中孤僻又多刺的玫瑰花,居然和許多人都雙修過,心里想想總覺得不是滋味。“真是天大的冤枉。”唐玥無奈解釋道,“我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十上百年,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吧?況且折花師尊一百年前可比現(xiàn)在生猛得多。”折花師尊?怪不得他知道折花與云翳聽雷的關(guān)系。蘇芷北仔細一想,突然有數(shù)以萬計的信息量涌入腦海。看來,她和唐玥還能算同病相憐?“所以……等等,你說誰是豬rou?”難受的一天從與唐玥生氣開始。蘇芷北硬撐著還在發(fā)抖的雙腿氣鼓鼓地離開了青云峰。狗日的男人,拔rou無情!因為她的心情太過憤慨,路過墻角時都沒注意到,徑直撞進一個厚實的胸膛。“對不……”少女抬起頭,后面的話突然全都斷了聲。奚夜靜靜地站在她面前,許久未見,這個男人又長高了不少,滿頭青絲束作高冠,一雙眼睛里說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緒,又像是哀愁,又像是憤怒,就那么沉沉地盯著她。兩個人皆是沉默。蘇芷北滿腔的怒火被他這么一看,也瞬間化作飛灰消散了,只剩下空蕩蕩的心房,裝不進任何情緒。“對不起,讓一下?!卑肷?,她低下頭從奚夜身旁繞過。手腕突然被人緊緊攥住。“我今天特地來尋你的?!鞭梢沟?。“有什么事?”“你去練雙修功法了?”蘇芷北沒說話,奚夜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女人忽地抬起頭怒吼道:“我練功法,管你什么事?奚夜,你是不是派人盯我了?但你搞清楚,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功法它……”“它好得很!我終于上三重天了。您曠世奇才當(dāng)然不用考慮這些東西?!鄙倥劭糍康匾患t,“你可不可以現(xiàn)在走開啊,我不想看到你。”奚夜猛地把少女拉入懷中:“對不起,這次不可以?!?/br>蘇芷北的眼淚立刻繃不住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多喜歡你,既然拒絕了我,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我……”奚夜緊緊抱住少女,生怕這來之不易的溫度會突然消散,“我沒有不喜歡你,我愛你北北。只是人是有苦衷的,傷你心這么久以來,我就好過嗎?蘇芷北,你為什么跑得這么快?我都還沒有強大到能永遠保護你,你怎么就跟別人走了?”蘇芷北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她一個勁兒地重復(fù):“你來得太晚了,奚夜,你來得太晚了……”庶女修仙指北九十五,誰的錯九十五,誰的錯“你是不是對唐玥師兄……”奚夜心神大慟。“他人很好,修為也高,我已經(jīng)和他……”“你想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蘇芷北沒說話,奚夜苦笑道:“我原以為你練雙修是件壞事,算我自私,如今看來卻是好事?!?/br>“你什么意思?”“折花仙子難道沒告訴你,雙修界有一條基礎(chǔ)守則,那就是女修不可以有道侶?我急匆匆趕過來,就是怕斷送我們的未來,沒想到斷送的卻是你和唐玥——唐師兄肯定也知道這條規(guī)矩吧,他沒告訴你?”不可以有道侶?這不跟什么滅情絕愛的移花宮差不多嗎?哪個人定的奇葩規(guī)矩?太過分了吧!“我偏要不守規(guī)矩呢?”奚夜也沒想到她會如此一問,遲疑道:“聽說會在結(jié)道侶的儀式上引發(fā)天雷,失去修為變成廢人的。”這恐怕不是雙修基本準(zhǔn)則而是防接盤俠自動識別系統(tǒng)吧?雙修界yin亂采補風(fēng)之盛,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蘇芷北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道:“不結(jié)道侶也就不結(jié)吧,我并不一定非要和另一個人共度余生的?!?/br>“但是北北,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們結(jié)成道侶,緣分被天地所認同,你承受的所有傷害我都能替你分擔(dān)。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我翻遍了云霞派藏書閣發(fā)現(xiàn)的最好的法子?!鞭梢贡莸溃拔铱梢杂肋h保護你!”蘇芷北愣住,她沒有想到,奚夜對自己的感情一點也不比自己對他的少,甚至深重更多更多。她怎么還忍心責(zé)怪他任何一處呢?“但是奚夜,你有沒有想過……”少女伸手回抱住他,心跳與心跳緊緊相連,“我可能不希望永遠被你保護。我想努力朝著你靠近,我想有一天我們能夠名正言順地站在一起。我會受傷,也會成長,你完全不必為了那些小磨難遠離我,我只是需要你一直都在。”輕柔的語調(diào)拂去奚夜心上厚重的枷鎖,他閉眼道:“是我錯了,北北……”他囿于庸人自擾的圈套太久,好像忘記了他喜歡的女孩子,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你還要機會做什么?”蘇芷北疑惑道,“我現(xiàn)在又不能有道侶,給了機會也白給。”“我說上床的機會?!鞭梢剐Φ?,“你不會拒絕一個四重天六層的雷系變異靈根天才吧?”“那……那……”蘇芷北慌亂地推拒他,“那可說不定……”“今天說不定,明天能不能說定?后天呢?”奚夜緊緊箍住懷中的小人,不讓她逃跑,“你練了雙修,那便練,但我有要求的,你不可以隨便睡別人,懂嗎?”“你……你這也管得太寬了!”蘇芷北色厲內(nèi)荏道,“你又不是我道侶!”“你一直在和唐玥練厚土象訣,都沒跟我認真打過架,就那么想試試?”奚夜一個吻印在她臉頰上,少女之前的淚痕猶未干涸,“要是又把你這個小哭包揍哭了,可不賴我。”哪有成天想著把女人打哭的人??!這還是不是人了!蘇芷北嘴硬道:“試試就試試唄,你讓我?guī)渍?,我才剛?cè)靥炷亍!?/br>“哦?”奚夜吃驚地挑眉看她,“膽子大了?忘了被天才支配的恐懼了?”他臭屁的毛病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改!好在蘇芷北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也是一如既往地沒改……山腳下閃過數(shù)道青雷。“錯了沒?”奚夜蹲在少女身旁問她。“我錯了——”蘇芷北仰起自己一張被雷劈得焦黑的小臉,痛哭流涕道“奚夜,我錯了——”庶女修仙指北九十六,練功失敗的一天(h)九十六,練功失敗的一天(h)蘇芷北好不容易逃離危險人物奚夜,回到青云峰后山院子里才發(fā)現(xiàn)云景正在等她。“你突破了。”男人的語調(diào)中有不易察覺的欣慰。“嗯嗯,師父我可以繼續(xù)接下來的修煉啦!”“那就緊著些吧,你前段時間落下了不少?!痹凭拜p輕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像在觸摸什么東西,“你的修煉速度還可以更快,你會超越當(dāng)年的我許多。”他以前還說修煉需要循序漸進,如今卻越來越急切了,蘇芷北揣測與他的心魔日益嚴重不無關(guān)系。少女心頭雖有計較,卻沒有切實有效的折子,只得先順著他道:“師父放心,我會潛心修煉的?!?/br>云景上千年都沒有堪破的魔障,要讓旁人來幫他,折花師尊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一個三重天的小修士,委實是太看得起她蘇芷北了。“師父近來新養(yǎng)成了摸胸口的習(xí)慣?是修煉得身體不舒服了嗎?”入定前,她隨口問了一句。畢竟面對一個隨時可能噴發(fā)的活火山,得仔細些才好。云景立刻整理好衣服:“從前就有了?!?/br>蘇芷北見此稍稍留了個心眼。兩天過后,奚夜果然迫不及待地來找她雙修。蘇芷北稍稍提了一嘴這事,奚夜道:“你既然想知道云景真人的秘密,得找他最弱的時候下手。”蘇芷北思考間,已經(jīng)被人壓到床上,她忍不住道:“你急什么急!”“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師父現(xiàn)在這么著急你的修煉,出來得太久,他會覺得你不務(wù)正業(yè)的。”奚夜大言不慚。“你但凡精力沒那么好,他也不至于覺得我在外面偷懶?!碧K芷北反唇相譏。“不行的,這是必要流程好吧?你不會希望我以后真的很快吧?”奚夜不等少女回答,直接欺身與她親吻,“北北,我好想你,這么久以來我想你想得發(fā)瘋。你就沒有一丁點兒想我?”怎么可能不想他呢?那些累積的酸澀、寂寞在此刻徹底爆發(fā)為無理智的抵死纏綿。他們都迫切地需要知道,對方依然深深地愛著自己。兩個人擁吻著,從床上滾到床下,撞翻了滿桌的瓶瓶罐罐,合著少女急促的呼吸和瓷器清脆的碎裂聲,奚夜終于與她再次合二為一。被貫穿的滿足感讓蘇芷北在無邊情欲中找到了一絲堅實的依靠。她摟著男人精壯的腰背,弓身與他來回迎送,暢快的蜜水沿著兩人下體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地板上。身子深處的酸癢誘使她朱唇微啟,上面瑩瑩亮亮似覆了層水光,嬌柔婉轉(zhuǎn)的呻吟便從口中溢出,仿若春光乍泄時的鶯啼。奚夜本就渴求至深,又被這緊致咬人的花xue一夾,灼熱濕潤的鼻息一噴,嬌脆魅惑的嗓音一勾,猛烈異常地在少女幽徑中拼命cao干。敏感的花瓣被這猛烈撞擊壓得可憐巴巴地貼在青筋暴起的陽物上,xue口嫩rou被拉扯得通紅,在yin液擊打處的白沫中尤為顯眼。“奚夜……唔唔……啊……”兩人一邊交合,一邊親吻,已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持。“北北……”男人喘著粗氣問她,“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對……唔……啊哈……唔唔……”蘇芷北迷亂地去吻男人性感的喉結(jié),“我要到了……你快……唔……快給我……啊……我不想運功……”“不運就不運吧?!鞭梢怪谱∷齼芍坏教巵y摸的小手,緊緊壓在少女頭頂,“大不了等下再來一次?!?/br>“不行……”少女甩甩頭,想把自己從無法抵抗的欲望重抽出身來,“你別動……唔唔……我……我運功……”粗壯的陽物不懷好意地在花心處旋磨按壓,激得花蜜放肆洶涌,花xue緊緊收縮。少女的身子開始痙攣。不行啊,她不可以現(xiàn)在就泄!泄多了就沒效果了。但奚夜偏偏和她作對,強烈的刺激讓她根本無法分心運功。“奚夜……啊啊……”蘇芷北終于忍不住,腰肢猛地彈起,渾身肌rou抽搐,一股清亮的液體從花xue中噴出,打濕了好大一片地板。“你好過分……”少女低聲抱怨。“這樣你才會和我多來幾次嘛?!鞭梢构雌鹱旖牵盀榱四愕碾p修效果,多努努力讓我多射幾次?”蘇芷北暗自開始運功:誰還會信你第二次啊,大騙子!堅硬如鐵的陽物猝不婆婆文企鵝及防地破開幽徑,再次直抵花心。“唔……”少女渾身一抖,運功又被打斷了。“zuoai認真一點,不要想別的事?!鞭梢乖谒吥剜?,“今天還很長,慢慢來?!?/br>“大騙子!”“哎,怎么了?”“你下次叫我出來,我再也不出來了!”“但你之前還說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br>“我反悔了!”“反悔無效。”今天,也是蘇芷北練功失敗的一天。庶女修仙指北九十七,初生牛犢不怕虎九十七,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唐玥與奚夜輪番轟炸之下,蘇芷北在三重天的修煉道路上如魚得水,不僅修為快速提升到了三重天四層,厚土象訣也度過了初級階段,不用再天天忍受碎骨之痛。折花沒少拿她做樣本,四處跟人宣傳雙修功法精妙絕倫,能讓一個廢靈根起死回生。奚夜聽了置之一曬:“要沒我?guī)兔Γp修功法能那么好使嗎?”唐玥則是完全熟透了這位師尊放蕩不羈的行事作風(fēng),沒有給出半點反應(yīng),閉關(guān)了好些日子,似乎是在給蘇芷北準(zhǔn)備厚土象訣中級階段所需要的藥水。云景的狀態(tài)一切如常。他自那一天在問水峰瀑布下受了刺激之后,一直表現(xiàn)得很正常,除了在督促蘇芷北修煉上略顯急促,倒沒有其他癥狀。蘇芷北以為,目前的狀況可以算是她修仙以來少有的悠閑時光,不用擔(dān)心考試失利,不用擔(dān)心被人追著打,不用為我愛你你不愛我的感情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她和周圍人相處得異常融洽。可能也是出于這些原因,云景把她叫到面前:“天一劍法的基礎(chǔ)靈氣運行方式你都已經(jīng)掌握,接下來只需要融會貫通,應(yīng)用于招式即可。入魔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你也就不必跟我住在一處了。”蘇芷北被他強硬的修煉規(guī)定箍了這么久,頭一個反應(yīng)就是興高采烈,然后才稍稍覺得有些可惜。以后恐怕不能天天對著這樣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了。她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向美色屈服:“其實弟子覺得在師父的指點下修煉好像挺快的……”向來好說話的云景居然道:“你在自己院子里照樣也能辦到。”蘇芷北去瞅他表情,目光低沉,渾然不似開玩笑。這就有點兒刻意了啊。難不成他終于開始介意起自己這個顏狗徒弟,但卻不好明說?蘇芷北悶悶地答應(yīng)下來,又有些失落又有些尷尬。這消息可沒把奚夜高興壞了,天天往青云峰后山跑,連聽雷都忍不住說他:“你要想轉(zhuǎn)投到云景師兄門下也不是不行?!?/br>他才肯稍稍收斂一些。奚夜來得多了,漸漸也有疑惑:“北北,你師父真就對我沒半點兒意見?”他雖然不會在唐玥與云景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與蘇芷北雙修,但聊著聊著難免打打鬧鬧。各個院子雖都有陣法相隔,不過對于八重天的云景來說還不跟層紙似的?他那么安靜一個人居然受得了?蘇芷北也覺得不對味兒,云景以前對她還要親切些,近來卻愈發(fā)客氣,好像很是疏離。奚夜沉吟半晌,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把你趕回自己院子里,不是不喜歡陪著你,而是怕你陪著他?”蘇芷北仿佛被醍醐灌頂,倒抽一口涼氣道:“遭了!”她千防萬防,還是大意了。直接去找?guī)煾盖笞C肯定是不行的,云景習(xí)慣了獨自承受痛苦,白天在眾人面前毫無異常,或許晚上還有點兒機會驗證她的想法。是夜,兩個黑影企圖打破云景院子的結(jié)界,闖入其中一窺究竟。他們琢磨了半晌,硬是對八重天修士親自布下的防護無可奈何,只得偷偷叫來了前山的云翳,云翳又叫來了折花,折花又叫來了聽雷……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進燃著熏香的屋內(nèi),隱約的血腥氣在空氣中流動,云景渾似塊冰雕,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已是服藥后的副作用期。云翳嘆了口氣,頭一次有些哽咽:“師兄何苦啊?!?/br>五百年前他是這樣,五百年后他還是這樣。難道云景一生都必須在痛苦與懺悔中度過?他當(dāng)年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就活該要承受這種壓力嗎?蘇芷北見云景的手依然交疊在胸口,走上前試探性地朝里摸了摸,除了凍手的皮膚,還摸到一塊硬邦邦的雕件。她取出來,發(fā)現(xiàn)是云景脖子上的白玉牌吊墜,因為平時放在衣服里,所以難以察覺。吊墜并沒有特殊的裝飾,只刻著四排字。蘇芷北看到第一排的時候已經(jīng)明白了它的作用。“廖燕?!?/br>是初學(xué)者用刻刀坑坑洼洼刻出來的字,勉強有形狀,但在數(shù)百年的佩戴中只留下淺淺印記。這是一塊奠牌。蘇芷北陡然明白,云景可能自瀑布之后一直沒有擺脫魔性的侵擾。他不停地觸碰胸口,就是不斷地回想起當(dāng)初的噩夢。但只有在蘇芷北熟睡以后,云景才能服藥壓制痛苦。怪不得他那么急,那么迫切地想要蘇芷北提高修為然后搬回去。少女雙手緊緊握住那張白玉奠牌。她在發(fā)抖,甚至想要流淚。她從未如此迫切地希望云景是個普通人,有平平淡淡的過去,有關(guān)于食物、金錢、愛情的俗氣美夢,而不是日日在殺戮中掙扎,感受第一千零一次,血淋淋的人體器官落在臉上的溫?zé)帷?/br>“你干什么!”折花驚呼。蘇芷北已經(jīng)把白玉奠牌扯下來握在手里:“我想試試?!?/br>“不要動云景師兄的東西!特別是這個!”聽雷眉頭緊皺,“快放回去!”“師父要是不高興了,怎么罰我都隨他,但我就是想試試。如果失敗了,也不后悔!”蘇芷北心里也沒底,但轉(zhuǎn)頭看到云景滿臉的冰霜,狠心道,“總得有人違抗他一次吧!”眾人面面相覷,皆是沉默。庶女修仙指北九十八,爭執(zhí)九十八,爭執(zhí)云景蘇醒的時候屋子里站著很多人,他已然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仍舊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衫,招呼眾人道:“坐。”男人滿滿地斟上一杯茶,氤氳的茶香吹散了屋內(nèi)凝重的氣氛。云翳率先打了個哈哈:“哎呀,我大半夜怎么夢游到這里來了,折花你也是,跟著我怎么都不叫我?”折花瞪了他兩眼,亦是干笑道:“我這不看你夢游好玩兒嗎,聽雷你說是不是?”幾個人在這里嘻嘻哈哈,邊說著,人邊往屋外退。云景突然道:“慢著?!?/br>眾人凝固。“我的白玉牌子在誰那兒?”他輕輕地吹開浮茶,微抿一口,“拿來。”別看他一副隨口提及的樣子,周身威壓登時如小山一樣裹住屋內(nèi)眾人。云翳幾個還勉強,奚夜與蘇芷北的臉色霎那間白了好幾個度。屋子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個少女期期艾艾地開口:“我把它……丟了……”云景渾然沒放在心上,耐心道:“乖,芷北別鬧,先還給我。這個牌子很重要的?!?/br>蘇芷北被他最后一句話給激紅了眼,鼓足勇氣大聲道:“我把它拍碎了撒在山路上了!師父不必再惦記著它!”茶盞應(yīng)聲而碎。茶水沿著云景纖長的指節(jié)滴落到地板上。“你再說一遍?”屋內(nèi)眾人粗氣都不敢喘,只聽得蘇芷北一個人在大吼:“都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舊事了!師父還戴著那牌子作甚!整日里折磨自己好玩兒嗎?現(xiàn)在這屋子里哪個人不比已經(jīng)去世了的人重要!師父就不能放下過去,往前看……”“胡鬧!”云景猛地一掌拍下去,整個實木茶幾都化作齏粉,“你懂什么!我的東西,我的事情用得著你來管!”他平日里冷淡慣了,偶爾笑一下都彌足珍貴,生人自是難近,熟人更得小心尊崇著,恐怕上百年來皆無人敢如此惹他生氣。蘇芷北看著那茶幾,心里發(fā)怵,但心知這次認輸,以后都再沒有底氣與云景爭論了,硬是咬著牙堅持:“我是不該拿師父私人物品,但這次我決不認錯!”云景騰地一下站起來,周身氣勢立刻把蘇芷北按跪在地板上。“哎哎哎,師兄息怒,師兄息怒啊!”云翳趕緊沖上去把他拉住,“小孩子家家任性,你不要和她一般計較?!?/br>“我看她膽大妄為,也不是小孩子了!”云景還要再走近一步,折花也趕緊圍上來:“算了算了師兄,放過她這一次吧,她也不是故意的?!?/br>沒想到蘇芷北偏偏不肯接這個臺階:“我就是故意的!”云景怒極反笑:“好啊,我真是收了個好徒弟?!?/br>蘇芷北的五官登時開始流血,鮮紅的顏色像破土而出的蚯蚓在她臉上留下蜿蜒的痕跡。更多婆婆好書敬請加入:Q裙629400793“云景真人!”奚夜艱難地挪過去替少女擦去臉上的血跡。“師兄,冷靜?。 甭犂滓踩滩蛔〉?,“她沒拍碎牌子呢,你先停一停?!?/br>“那好啊,拿出來?!痹凭暗陌灼らL靴踱到蘇芷北面前,一雙白凈的手伸到她眼皮底下,“把我的東西拿出來。”“我、不、給……”蘇芷北一字一頓道。她現(xiàn)在說話都要費上十分力氣,才能控制自己顫抖的喉嚨,里面仿佛被塞了十噸棉花,軟綿綿的找不到著力點。云景的臉色冷到了極點,手指剛剛動彈了一下,折花眼疾手快地拉起蘇芷北一只胳膊就往外拖:“死心眼的孩子,惹我?guī)熜稚鷼饽憔腿ネ饷婀蛑グ?!?/br>云景涼涼地看了折花一眼,折花也只得裝傻充愣地陪笑:“先替你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知好歹的?!?/br>“那便讓她在外面跪著吧,什么時候把東西還我,什么時候再起來?!痹凭笆忠粨]下了逐客令,“大晚上的,你們還賴在我這里做什么?”眾人猶猶豫豫,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院子。獨獨奚夜跪在蘇芷北旁邊低聲對她道:“我陪你?!?/br>少女的眼睛在月光下泛出薄薄的一層水霧,她反手握住身邊人:“你傻啊,白白挨罰?!?/br>“我可不就傻?!鞭梢剐Φ?。庶女修仙指北九十九,新任務(wù)開啟九十九,新任務(wù)開啟今晚的動靜太大,連閉關(guān)的唐玥也被吵了出來。他現(xiàn)身的時候,長老們都散了,院子里只孤零零豎著兩個人影。他走過去問了一句“還好吧”,蘇芷北還沒說話,奚夜率先道:“我陪著那當(dāng)然好?!?/br>唐玥瞥了他一眼,渾然沒看見似的給了蘇芷北一張?zhí)鹤樱骸耙估镲L(fēng)涼?!?/br>然后頭也不回地朝著云景的房間去了。云景今日被氣得不輕,見唐玥端著茶盤敲門進來,也冷聲道:“你若是要給你師妹求情,就趁早出了我的房間?!?/br>唐玥只字不提蘇芷北,恭敬道:“師父用茶?!?/br>他將新焙的茶葉放進茶磨中,細細研磨成碎粉。石磨一圈一圈轉(zhuǎn)動的聲音低沉而悅耳,無端地讓人放松下來。云景見他不多話,也就沒有再加驅(qū)趕。粉磨得差不多了,唐玥拿一把竹刷輕輕將其歸置于白瓷碗底,先加一注熱水,取茶筅打成膏狀。翠綠的茶膏,光潔的白瓷,木黃的茶筅,三者交融到一處,似清冷調(diào)的寫意畫卷,散發(fā)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茶香。續(xù)而是第二注水,茶膏被打得單薄了些,顏色更加透亮,宛如一塊剔透青玉。待得水質(zhì)均勻,又是第三次注水。如此七次后,終于點出一碗香茶。表面浮滿細碎的茶沫,每一粒都似花粉大小,規(guī)則細膩。這樣的手藝,云霞山上并不多見。若是滿心憤懣地去喝,反而耽誤了其中真意。云景接過茶碗,閉上眼睛輕抿一口,茶香似在他口中炸裂開來,順著呼吸直奪鼻腔。悠然的氣息將他喉頭緊攥的一口熱血安撫下去,身心仿佛陷入縹緲的無人之境。唐玥一言不發(fā)地候在他身旁,慢慢看著云景品完一盞茶,神情已不似他剛來時那樣冷漠。“你下去吧,我想歇一歇了?!痹凭磅r有地露出一絲疲態(tài),他不是身累,而是心累,尤其是在強烈的情緒波動過后。“我明日再來給師父點茶?!碧偏h挨個挨個裝好茶具,低頭輕聲道。“明日不用來了。”云景緩緩地往屏風(fēng)后面走去,微不可聞地嘆氣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蘇芷北雖已不用再跪,但云景再也沒召見過她。他們之間,或許用冷戰(zhàn)來形容最為恰當(dāng)不過。“兩個死心眼碰上了,都不肯認輸,這可怎么辦哦?!痹启璩钊轁M面地對眾人抱怨道。“師兄既然沒當(dāng)場把蘇芷北逐出師門,那就說明還有得談。等他氣消了,說不定也就好了。”折花斟酌著答。“也不知道蘇芷北這法子有沒有效,我估摸著她還是太年輕莽撞了?!甭犂酌掳?,“師兄的心病,哪里是一塊牌子能解決的事。”“但現(xiàn)在整個云霞派敢頂撞師兄的也就她了,姑且再讓她試試吧?!闭刍ㄒ慌哪X瓜,“哎呀!說起來,我倒想到一個拖延之策!”“什么計策?”“給咱們供應(yīng)新弟子校服的陸家你們知道吧?前段時間遞了帖子,說他家主母近日被小鬼給纏上了,想請個弟子去他家驅(qū)驅(qū)邪?!?/br>“而且因為要接近家婆婆文企鵝中女眷,最好請個方便行事的女弟子,酬勞待遇都不會虧的?!?/br>“我尋思這舉手之勞的小事,看在大家合作了這么久的份兒上,派個我的親傳徒弟出去就夠排面了。現(xiàn)在不正好把這空缺給了蘇芷北,讓她在外頭多玩兩天,等云景氣消了再回來?!?/br>“倒也是個法子?!痹启桀l頻點頭,“就她了!”(提前把明天的內(nèi)容更新了,這兩天在外出旅游,所以,你們懂的ヾ(??▽?)ノ,大概周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