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花軟玉弄眠床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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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曉棠聽罷,真真替她后怕,勸道:你勿要再倔下去了,那是半年前,現(xiàn)在總該好些了吧! 映月:我和他,不過是個短局,只要有機會,我就走人! 茹曉棠著急:你能走到哪里?你能走向誰?難不成你還真相信革新派那些反包辦反貞cao的鬼話! 我不信,可是守著一個男人就是守著貞cao了么?就是遵守從一而終的婦德了么? 映月有些激動了,想說:我十六歲就被他糟蹋了??!那種恐懼你們誰能體味! 可是沒有說出來,眼淚已經(jīng)蒙蔽了雙目。 茹曉棠嘆息,柔聲道:難不成,你還在想著逃跑???可四少爺他是機密部門的長官,多少八面玲瓏的間諜特務(wù)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你她說著看看身后,搞不好哪個穿短打衫的男子就是盯梢的。 映月又何嘗不曉得逃跑難于上青天,這半年她早已消停了。按平常的法子是逃不掉的,只能裝作認了命的模樣,伺機而動了。 若不是今日舊友閑敘,上面這些話她都不會對人講,這半年里,她遭了多少罪,就長了多少心。 茹曉棠也意識到了,那個細聲細氣、稚聲稚氣的少女月兒長大了,變得更倔了,看得出,她仍然要逃。 可是茹曉棠又想,女人終歸都是一樣,起初委委屈屈不情不愿,架不住男人逐日逐月的浸潤。況那戎長風,外邊人傳,也是一個極圓通的人,在外做長官是說一不二盛氣凌人,在內(nèi)做少爺卻是刀切豆腐兩面光極會為人,據(jù)說連下人都不得罪。哄一個女人歸順,那還不容易么! 茹曉棠這么想著,也就說:我勸你還是想開一些,實在不行你可以繼續(xù)讀書,過門前他不是答應(yīng)過嗎?許你繼續(xù)讀書! 月兒凄然一笑,道:話是那樣說,現(xiàn)下只是拖著不允! 茹曉棠知道自己扯遠了,暗嗔自己怯場,此行所為何來?不入正題,竟無休止拉起家常。 她斟酌一番,終于問起戎長風,然而映月一語帶過便再無下文,完全沒有辦法將話題繼續(xù),更沒有辦法引到傳說中的57號機密重地上。好在大姐料到此事費難,給她的時間尚多,今日與映月一會,算是個開頭罷。 她心中是矛盾的,沒有想到組織要求她再次接近映月,她也曾為此痛苦不安,但是毫無退路可走,從第一步踏進組織那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今生不再是自由身,除卻前行,沒有后退的可能。 她意識到自己太過心急,打探戎長風為時過早,家常話還是得敘說,見映月身上是過去不曾穿過的軟料旗袍,不由道:剛就要問你,這衣料少見的很,是印度來的么? 映月說是戎長風跟北平帶回的綢料,說是瑞蚨祥的,我覺著花色還好,就裁了件。 茹曉棠不禁笑了,說:我當你和他從不過話呢! 映月臉腮微微一紅,說倒也不至于。 在戎長風面前,她原是很沉默,心中有恨,話極少,有問略答、不問不答,像個陰郁的孩子。 那時候她懼戎長風,始終記得他就是那個綿里藏針、動輒把人拉出去活埋的惡霸! 然而同席同榻久了,總那么生硬也不能夠,恨歸恨,她也不能全放在臉上,也許倒叫戎長風看透待逃的心機,于自己卻也無利! 于是漸漸肯過話了,只不過太辛苦,說出口的都不是自己的話。全是敷衍,再就是使氣,別人看不出,他二人自己明白。 我料他不能由你不聲不響,就是他肯將就,還有你家姆媽呢!茹曉棠說的是映月的奶娘,自小就是以姆媽相稱的,因是從小兒奶她長大,待她比親娘也要格外疼熱些。 茹曉棠說:早上我去時,你家姆媽還跟我說起來,嫌你素淡,說:來也大半年了,該怨該恨也淡些了吧,女人不曉得低頭,只一味認死理怎么成,叫我多勸著你些。 映月默然,奶娘是被戎長風洗了腦。 在這個世界上,多數(shù)人都長著兩幅面孔,一副出現(xiàn)在公務(wù)里,一副回歸到生活中。戎長風便是一例。 家里仆傭就沒見他生過氣、也沒見他黑過臉。于是奶娘忘了他過去的囂張。 當然換句話說,即使他仍然囂張,奶娘也希望她認命,好生跟他過下去,以求今后得個名分。舊派婦女大抵如此,只知道認命。然她是不能夠,自來就委屈,身子是不由自己了,心卻不受他擺布。 二人郁郁而行,終于無趣,叫了黃包車返家。路上卻遇上一撥游行的學生,堵了路,不好通行。 回頭見后面也已人潮涌動,返回繞路不可行,只好坐在黃包車上侯著。 前面的一堵空墻下,擁著一大群人。墻上醒目地橫著一幅白布黑字的條幅,上書救國演講團幾個大字。有穿了愛國布學生服的青年男子拿著一面小三角旗子,高高地站在人叢之上大聲演講,一群女學生在下面眼疾手快地散發(fā)傳單。 這些青衫黑裙的女學生讓映月不由有些失神了,她看到了自己的過去。 那時候,每逢新一屆畢業(yè)生離校典禮,她總會羨慕他們手中那剛發(fā)下來的畢業(yè)文憑。 多少次跟曉棠說:若我也拿著那紅絲帶子系著的白紙筒去照相就好了。 曉棠說那還不容易,總有那么一天啊。 可是她的心里卻莫名的有種不踏實,好像怕趕不上這種事情似的,為什么呀? 現(xiàn)在不必問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