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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賞黃金萬兩。明和苑的宮人們可謂是想破了腦袋。這日,池央照例趴在案桌上發(fā)呆,兩眼定定地瞧著窗外庭院開得鮮艷的雛菊。懷玉在一旁同她說著宮里的瑣事:“聽說自那日起,所有妃嬪都被禁止踏足明和苑了。那日參事的兩個昭儀,全都被降成寶林了呢。這可是我朝破天荒第一次”說著,瞧她一句沒聽,懷玉不禁有些喪氣,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宮人上前道:“懷玉jiejie,該用午膳了?!?/br>聞言,懷玉輕輕拍了拍還在發(fā)呆的人兒,提醒道:“寶林,該用午膳了?!?/br>池央回過神來,起身朝偏殿走去。剛坐下,魏珩便匆匆趕過來了。他抿了口茶,氣還沒喘勻,便讓宮人上菜。因有魏珩的緣故,這幾日尚食局送來的午膳都格外豐盛。記得她喜歡吃紅燒rou,魏珩特地找了當(dāng)初在王府里燒菜的大廚,給她做了道原汁原味的紅燒rou。“央央,嘗嘗這個?!闭f著,便夾了塊噴香鮮美的紅燒rou放到她碗里。池央自顧自地扒著飯,偶爾夾些眼前擺著的小菜,愣是把那塊紅燒rou冷落一旁,仿佛這樣便能冷落了夾菜的人似的。她吃得很快,不等魏珩吃完,便擦嘴漱口洗手走人了。魏珩看著那瓷碗里孤苦可憐的紅燒rou,輕嘆口氣。用過午膳,池央趴在榻上翻看著先前宮人送來的一本民間詭事錄。魏珩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側(cè)坐下,伸手撩起一綹青絲,低聲道:“今早魏淇來找朕,說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姐會同人私奔甚至尋死?!?/br>池央翻頁的動作一頓。魏淇,她的雙胞胎弟弟。當(dāng)初母親被打入冷宮一個月后,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懷有身孕,縱使冷宮日子清苦艱辛,她還是費力將孩子生了下來。誰知生子時,竟被送飯的宮人聽見了呻吟聲,那宮人瞧見棄妃竟在冷宮產(chǎn)子,嚇得趕忙上報。母親不想孩子離自己而去,便狠了心讓嬤嬤帶著她到冷宮最偏遠的地方藏起來。卻不想御醫(yī)來了,說她腹中是雙生子,母親只謊稱先前死了一胎,讓嬤嬤抱去埋了。當(dāng)夜,皇后親自帶走了弟弟。父皇知曉此事后,勃然大怒,認定這不是自己的血脈,命人滴血驗親。最后驗出來,正是他的親生兒子。無奈之下,父皇隨意給弟弟取了個名字,便將其送給皇后撫養(yǎng)了。至于母親,因為私藏皇嗣,被罰永生囚于冷宮。而她,則一直陪母親長居冷宮直到母親病逝后,嬤嬤才揭發(fā)了她的身世。這幾年里,她一直知曉自己有個弟弟在皇后宮中,心中好奇,便總是偷溜出去找弟弟。有一日正巧在皇后宮里撞見一個同自己相貌相似的少年被罰,她認定這就是自己的弟弟。等人走后她悄悄送給弟弟一個大饅頭,告訴了弟弟自己的身份。常年被皇后虐待的弟弟見她待自己這么好,又同自己長得極像,仿佛心電感應(yīng)一般,姐弟倆就此相認了。從此,她和魏淇總會約在梨園悄悄見上一面。直到母親病逝,她被魏珩收養(yǎng)后,姐弟倆便再也沒見過面了。如此說起,她還真是好久沒見過魏淇了。魏珩見她出神,大掌覆在她背上,繼續(xù)道:“朕告訴他,魏央已死是事實,可他不信,非要讓朕準許他帶兵去尋。朕問他,想要多少兵,他說五十人綽綽有余。朕便將兵借予他,可這小子,偏偏要跟朕立下軍令狀,說什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三月內(nèi)找不到人,他便親自割喉謝罪?!?/br>池央攥緊了手。“央央,你說你這弟弟,是不是意氣用事了些?”他低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就在池央以為他要再做些什么時,他卻起身離開了。聰明如她,怎會聽不懂他的暗示?可她不甘心,不甘心一直被他這樣cao控著,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他為什么非得要砍斷她與旁人所有的聯(lián)系呢?池央垂眸,重重地砸了砸身下的被褥。好半天,終是有氣無力地朝外喚道:“懷玉——”懷玉趕忙進來,臉上的驚喜之情溢于言表,“姑娘可算是肯搭理奴婢了!”池央?yún)s是閉上眼,嘆氣道:“替我沐浴更衣吧?!?/br>“現(xiàn)在么?”懷玉遲疑道,這會兒還未到酉時呢。她沒精打采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問道:“懷玉jiejie,有烈酒么?”想著她好容易開口說話了,還是不要忤逆她的好,懷玉忙點頭道:“有的,您想喝,奴婢派人去取一壇就是了?!?/br>池央總算是舒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br>懷玉頷首退到一旁,對身側(cè)的宮人低聲道:“去給寶林取一壇普通的酒就是了。”宮人趕忙應(yīng)下去取了。戌時,御書房。夕陽漸躍窗頭,映得專注奏折的男子側(cè)顏生輝。福公公揮手讓宮人點了燈,瞧見自家陛下仍埋首案前,斟酌半晌,這才開口道:“陛下,聽明和苑的宮人說,寶林今日開口說話了,似乎待會兒有事求見陛下。”“嗯?!蔽虹裰坏瓚?yīng)道,似乎在意料之中,翻閱奏折的動作卻愈發(fā)快了起來。直到他將面前一疊奏折看完了推到一旁歇息品茶了,福公公這才繼續(xù)道:“陛下,奴才有一事想不明白——照理說,你既對那位寶林如此上心,為何不將真相告訴她?”“沒這個必要?!蔽虹竦?。福公公嘆氣,“可是陛下,這樣一來,寶林不就認定您是害她雙親喪命的仇人了?不解釋倒罷了,竟讓消息無端散播出去了”魏珩看向窗外樹枝上的鳥巢,淡淡道:“福安,你可知道如何飼養(yǎng)一只金絲雀?唯有斬了它對外的依戀,讓它知曉只有你能護著她,這只金絲雀,才會對你死心塌地?!?/br>“奴才斗膽,若那金絲雀死不悔改?”福公公只覺得心頭一緊。聞言,魏珩低頭一笑,“既是冥頑不靈,留著又有何用?再者,你覺著朕會養(yǎng)這個東西?”福公公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果然,外界相傳新帝暴戾無情不是沒有道理的。約莫一炷香后,殿外的守衛(wèi)來報:“啟稟陛下,池寶林求見?!?/br>魏珩揮揮手,“讓她進來?!?/br>殿外,池央抬頭看著那鎏金霸氣的額扁,腳下一顫,懷玉忙將她扶穩(wěn)了,“寶林,待會兒見了陛下一定要溫聲細語的,有什么事就跟陛下說清楚,別又跟那日一樣對著陛下大呼小叫,知道了嗎?”池央見她和身后幾個宮人都眉眼憔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輕嘆口氣道:“放心吧,懷玉jiejie,我不會再連累你們了?!?/br>昨日,她起夜時無意聽見兩個守夜的宮人在小聲抱怨,說就因為她最近要死不活的樣子惹得陛下不開心了,害得整個明和苑的宮人用度吃食全都減半了,偏偏他們還得費心思逗她開心,讓她開口說話。原本,她不打算理睬的,想著大不了從自己的俸祿里邊扣了補給他們,誰知道造化弄人,今日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