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父子

    孟桐給了卓予凡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要么是被嚇的一走了之，要么是進(jìn)來向孟國維和李惠坦白一切。

    孟桐喝了口水，即便那樣的堅定卓予凡會進(jìn)來，可心里還是有個聲音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可能的，不要等了。

    果然，結(jié)果既意外又料中，孟桐沒有等來卓予凡。

    說不上來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落。

    孟桐本就不應(yīng)該期待，畢竟如果是她，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逃掉。

    想到這里，心里堵著的那股悶氣，散了，孟桐不再望向門口。

    叔叔阿姨，我喜歡孟桐。卓予凡對著包廂大門小聲的自言自語起來，樣子很滑稽。

    我保證不會影響孟桐的學(xué)習(xí)，我們會一起努力考上重點大學(xué)，求求你們同意我們在一起。

    這番話不知道在他腦海中練習(xí)了多少遍，當(dāng)他實際說出口時，卓予凡只想到了七個字。

    守得云開見月明。

    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孟桐在一起。

    他才不管大人們知道他和孟桐在一起后是什么反應(yīng)，阻撓也好同意也罷，他要的是孟桐愿意邁開那一步，承認(rèn)他卓予凡是孟桐的男朋友。

    卓予凡急忙整理了下衣服，向后捋了下頭發(fā)，深深的吸了口氣，右手放在門把上，剛準(zhǔn)備推門進(jìn)去，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蠢貨。

    卓予凡回頭，是卓越。

    ...爸？卓予凡驚得收回了右手，你怎么來了？

    卓越得知趙麗嵐要和孟桐一家碰面，怕她發(fā)瘋捅破所有，立馬丟下手頭的工作，著急趕過來，不早不晚，正好讓他撞上了二人的對話。

    卓越看卓予凡的眼神，絲毫沒有一個父親看向子女時眼里應(yīng)該有的溫情，相反，冷冰冰的，還透著一絲厭惡。

    卓予凡臉色瞬間慘白，他立即意識到，爸爸看到了。

    卓越看完了卓予凡剛才在門外拙劣可笑的戲碼。

    這里沒你的事了，給我回去。卓越如往常一樣下達(dá)著命令。

    自從卓予凡搬出家以后，父子倆便再也沒見過面，卓越像從前一樣，還是吝嗇的不愿給卓予凡一個好臉色看。

    卓予凡抬眸，他不怕他。

    我不走。

    你說什么？卓越側(cè)身。

    我說我要進(jìn)去。卓予凡再一次拒絕了卓越。

    童童還在等著我。

    ......

    卓越像是第一次見到卓予凡，從頭到腳打量了卓予凡一番，視線最后落在卓予凡的眼睛上，緩緩開口道：除了這雙眼睛，其他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像我啊。

    卓予凡下巴緊繃，不知道爸爸接下來還要說什么。

    尤其是你這副誰都能欺負(fù)的蠢樣子，讓人看著就來氣！

    用不著您提醒，我心里清楚。

    卓越不喜歡卓予凡這個兒子，從來都不掩飾。

    你覺得童童真的在乎你進(jìn)不進(jìn)去嗎？卓越問他。

    她在乎！卓予凡脫口而出，這回不一樣，她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卓越笑了。

    這蒼白無力的解釋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子賭氣的嘴硬。

    卓越點了一根煙。

    童童從小到大最愛的人就是......提起孟然，卓越頓了頓，她小姑姑。

    她越是愛小姑姑，就會越恨我，當(dāng)然了，也包括你們母子。這點，卓越和卓予凡心知肚明。

    你會主動上了她的勾，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我也是這樣的。

    卓予凡猛然抬頭。

    別裝作不知道我和童童的關(guān)系。卓越笑了笑，你那點伎倆在我這里不值一提。

    卓予凡跟蹤他們好幾次了，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完美無缺，可惜，對方是卓越，還是高中生的卓予凡怎么能瞞得過他？

    卓越接著說道：小姑姑的死是童童的心魔，童童想玩一場報復(fù)游戲，那我就陪她玩，這口怨氣要是不讓她出了，她是不會好過的。

    所以才有了那晚甘之如飴的沉淪以及后來鋪天蓋地的丑聞，沒有卓越的默許，他又怎么會被一個小姑娘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原本他以為童童找他攤牌是因為害怕了，玩累了，給她一點兒時間，她最終會回到他身邊的。

    只是現(xiàn)在，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掌控之中。

    卓越帶有懷疑，帶有探究的看了卓予凡一眼，難道是他低估這個兒子了？

    無論你進(jìn)去與否，對童童來說都無關(guān)緊要，她不過是在玩一輪猜大小的游戲，輸了，沒有任何損失，贏了......卓越彈了彈煙灰，你信不信只要你進(jìn)去對孟國維說你們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她也會立即耍賴否認(rèn)，甚至還會借此潑臟水潑到你和你媽的頭上？

    ......卓予凡定在原地，嘴里仍舊念著：她不會的。

    她會。卓越就是這么肯定，我看著她長大，我比你更了解她。

    他說的沒錯。

    在卓越和孟桐開始這段荒唐不倫關(guān)系之前，他們是十六年間親密無比的姑父侄女，那是一段無論卓予凡怎么努力都無法越過的鴻溝。

    那她也不會選擇你！卓予凡突然一下被自己的爸爸激得情緒失了控。

    我從未想過自私的占有童童，只要她遇到更好的人，我可以隨時放她離開。

    不過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

    卓越不行，卓予凡更不行。

    她喜歡我。卓予凡聽不見卓越說的話，只是執(zhí)拗的，一遍又一遍重復(fù)著。

    卓越搖了搖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這是我和童童第一次約會拍的，我一直保管的很小心，你媽她不知道怎么發(fā)現(xiàn)了，要挾我，這也是我今天趕來的原因，你要是嫌場面還不夠亂的話，你就跟著進(jìn)來，童童有我護(hù)著。

    卓予凡接過了那張照片，小小的一個方格容不下兩人的愛意，任誰看了都會夸一句真甜蜜。

    事實勝于雄辯，說的再多不如一個簡單的事實。

    卓越用不著再向卓予凡訴說他們之間的感情，這張照片一拿出來，孰高孰低，立竿見影。

    卓予凡無力的靠在墻上，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可能又一次被孟桐騙了。

    卓越看著被自己親手擊垮的兒子，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還嫌棄起他這副脆弱不堪的模樣。

    他卓越怎么會有這種兒子！

    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就趕緊滾回去。卓越一把奪回了照片。

    這一刻，卓予凡不怪孟桐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他只想宣泄這十幾年來的怒火和委屈。

    雙眼猩紅地發(fā)問：為什么？我為什么會有你這種爸爸！

    煙燃盡，卓越掐斷了煙頭，轉(zhuǎn)過身來，面容平靜又冷漠。

    我也希望我不是，但是很遺憾，我們確實是親生父子。

    說完，推門而入，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了門。

    他知道卓予凡不會再進(jìn)來了。

    看在小卓這么可憐的份上，求點小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