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糖吃
分糖吃
當然,這個還需要一定證據(jù),說不定,明天又有別的發(fā)現(xiàn)。 紀仲升頷首,投向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賞識,接著問道,你好像對紋身很了解? 之前大學時候在紋身店做過兼職,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那,還挺好的。 紀仲升方才真正想問的其實是韓名絳會不會同意,但他們倆人這個時候談起韓名絳似乎有些......別扭。 是的,她會別扭。 你腰是不是不太舒服? 看出來了? 嗯,你剛才有在揉腰。 紀仲升嘆氣,老毛病了。 沒說原因,檀永嘉也不細究,只是建議道,可以嘗試一下拔火罐,那個治腰疼挺好的。 你會嗎? 我? 檀永嘉呼吸因這句詢問越見薄弱,但很快,她調整過來,我可以學。 好,我等你。,紀仲升壓低聲音,咬字輕而慢,尾音勺著一股不明顯的笑。 ........,檀永嘉怎能不知道自己進了另一個圈套,干脆打馬虎眼,回去嗎?天不早了。 你先睡,我再坐一會,這兒的沙發(fā)比較舒服。 ........ 一字一句,一腔一調,都拿捏地恰到好處,有他在,檀永嘉又怎么可能睡得著。 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隨便。 檀永嘉去壁柜里捏幾片茶葉出來,準備泡茶。 水汽蚌泡中的女人,好似一顆熟透的石榴,滿身滿眼都是搖動意志的媚氣,紀仲升之前一直以為,女人如果要殺一個男人,只可能在床笫間,但其實不然,有的女人僅僅給你倒杯水泡杯茶,就已是天下無雙的利器了。 / 翌日清晨,簡單用過早餐,紀仲升一行和谷啟良去談事,而她則留下和戴獻章一起閑逛整個寨子。 拋開動亂不談,緬甸景色屬實不錯,常年充滿陽光,又不太過分濕熱。戴獻章低頭看了看腕間手表,從出來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曬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的太陽。 距離他們100多米的高地上,一名帶著迷彩帽的男人正在用不流利的漢語訓話,他正對著的方向,站著50來個高低不等的年幼孩童,臉上一律抹著叫人看不清面容的迷彩妝。 彩妝,有的時候可以掩蓋人的真實面容,但有的時候,它其實也等于一張試紙。 緬甸人顴骨高,顴骨下側會有比較深刻的凹陷,嘴巴較一般東亞人豐厚,牙齒十分潔白,而迷彩妝的加持會放大這些特點。 檀永嘉數(shù)了一下,這群孩子里,有二十三個,沒有上述特征。 但這跡象不足夠精確,證明眼前這群孩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很快,男人訓完話,從綠藍相間的迷彩服里掏出一把糖,撒向那群預備役的小民兵。 一哄而上,那群糖很快就被搶完,整個過程中,那23個孩子始終未動一步。 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他們就是她要找的那群孩子。 緬甸武裝力量和本地人交涉,以一月定量的糧食換取他們的孩子來做民兵,這一交易中,孩子本人也是樂意的,因為做了民兵可以不愁吃穿,還有毒可以吸。 當然,鑒于年紀尚小,他們不會以注射方式吸食,而是像今天這般,服用裹在糖衣炮彈里的罌粟糖。以毒養(yǎng)毒,以毒販毒,緬甸人從小就會被各種形形色色的毒品包圍,一輩子都和毒品死死綁在一起。 為毒品生,為毒品死。 但ZG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則是不要接受陌生人莫名的善意,尤其是糖果一類,當這些孩子經歷被拐恐嚇以及慘無人道的訓練之后,就會更排斥這種善意。 啪 迷彩服男人走到一個方才沒搶糖吃的孩子面前,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巴掌,質問道,剛才為什么不搶糖吃? 被打的孩子約摸七八歲模樣,不說話,也不抬頭,幾乎是用一種消極方式進行回應。無疑,迷彩服男人覺得男孩此舉是對他作為長官尊嚴的極大踐踏,上去又是一腳,男孩瘦弱身軀根本抵抗不了來自成年人的憤怒,生生滾出幾米遠。 男人猶不滿足,還想接著動手,殺雞給猴看,好好馴化這幫不聽話的ZG崽子。 戴獻章感覺自己胳膊被一股很輕的力道撓了幾下,抬頭一看,便見檀永嘉被風吹的有些亂的頭發(fā),以及沁出些許汗滴的鼻頭,攤開的手心里擺著一把糖,把這些糖拿去分一下吧,沒搶到糖的小孩也應該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