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國消息
1 回國消息
S城,海邊的城市,空氣質(zhì)量總不會太差,主要?dú)w因于四季不止的海風(fēng)。 這其實(shí)是個極好的城市,雨熱同期,長夏短冬,氣候溫和,日照充足。 住了五年,寧淳本該習(xí)慣了,但有時卻還是不自覺的想念B城霧茫茫的天空,還有非冷即熱的那種極端。 既然高中開始不去寄宿學(xué)校了,妳跟妳詹姨住在房子里,需要什么就跟她說。 好,我知道了,爸。 飯桌上,寧淳看著她的父親,總覺著有些陌生,不知不覺,他都已兩鬢發(fā)白了。 這些年,徐世良在生意上取得了成功,他們卻交流的很少。 其實(shí),徐世良對他唯一的一個女兒不是不關(guān)心,只是他不善于和青春期的少女說些什么,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她那雙越來越像前妻的眼睛,更加讓他難以開口。 他只隱隱約約覺得女兒變了很多,性子也清冷了。 是因?yàn)槟羌聠??他眼神飄向女兒手上的紫色手環(huán),瞬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像是逃避什么似的撇過了頭,看向身旁保養(yǎng)得宜的女人。 不知不覺妳也長那么大了,都上高中了,真讓人欣慰。 說話的人是詹情,許是接受到了徐世良的求救信號,她微笑的開口,聲音溫柔。 寧淳眼角瞥見她笑吟吟的臉,只默不做聲。 詹情似乎也習(xí)慣了,可是眼神閃過不甘心,她偏要逼寧淳說出話不可! 我記得妳喜歡吃白斬雞的,怎么一塊也沒吃呢?她夾了一塊,放到寧淳碗里。 寧淳看著這塊忽然落到她碗中的東西,放下筷子,竟笑了,謝謝詹姨這么費(fèi)勁心思的惡心我。 她眼神分外冷冽,話也說的不留情面,這讓詹情完全沒預(yù)料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淚眼看向徐世良,世良 徐世良眼里一點(diǎn)責(zé)怪也沒有,甚至可說是平靜無波,但還是給了詹情一個面子,小淳,妳詹姨她沒有惡意。 對這種狀況司空見慣,寧淳面無表情,是嗎?那是我誤會妳了,不好意思。 這小賤人!詹情暗暗咬牙,又看向徐世良,正要說話。 沒想到,徐世良先開口了,算了,小淳,我左思右想,妳長大了,或許不喜歡被拘著管著,也需要隱私。我叫人在妳高中附近幫妳找一間房,按妳喜歡的樣子裝修,好嗎? 寧淳看著徐世良,只說了一個字,好。 也好,她一看到詹情這個女人,就渾身不舒服,更別說和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而詹情對這種結(jié)果求之不得,頓時面露喜色。 這么些年了,除了那一次趁徐世良酒醉,她借機(jī)爬上他的床,軟磨硬泡,要他負(fù)責(zé),讓他不得不將自己留在身邊,她從來沒再和他zuoai過。 她恨嗎?當(dāng)然恨!從在福利院的時候,她早對他情根深種,半路卻殺出了寧家大小姐將他搶走。 不過幸好最后他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他們雖步入中年,但也還算年輕,若她能懷個孕,任寧淳能抵擋多少她的攻擊,多么無堅(jiān)不摧,踢走她這個礙眼的小賤人,簡直易如反掌。 詹情的笑容越發(fā)明媚可人了。 晚飯后,徐世良將寧淳叫到書房里,欲言又止。 好一會,他才開口,醫(yī)生那邊開的藥,有在吃吧? 一直吃著。寧淳淡淡的回。 徐世良沉默了一下,只說了句,那就好,有什么不對的,記得再去找醫(yī)生。 好。 回了房間,寧淳拿起柜上的藥罐,搖了搖。 里面還剩很多顆,幾乎能說是滿的,根本不像是被開過的樣子。 她有些煩躁的躺到床上。 躺了一會,她不自覺的喃喃,明正源 忽然,一種疼痛從某處傳來。 她一怔,隨即面無表情起身去洗澡。 徐世良底下的人行事快,隔天晚上就傳來了房子的消息,問寧淳要怎么裝修。 寧淳掃了眼房子內(nèi)部的照片,說是一個小豪宅也不為過,大片的落地窗,獨(dú)立更衣間,按摩浴缸等等的,就是花樣有點(diǎn)老氣,便告訴他們把花樣顏色改一改。 對方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什么太刁鉆的要求,又跟她說雖然房子狀況不錯,只是很久沒住人了,有些地方都還要裝修,可能一個月左右才能住人。 寧淳算了算,暑假也大約還剩一個月,也不知道來不來的及趕在開學(xué)之前。 幸好,開學(xué)前夕,傳來房子裝修好的消息。 于是寧淳很快就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搬家了。 這些年來在寄宿學(xué)校進(jìn)進(jìn)出出,她常常做這些事,自然得心應(yīng)手。 搬家那天,詹情跟朋友出門吃飯去了,應(yīng)該是要慶祝她的離開。 意外的是,徐世良特地回了家一趟,親自開車載她去新家,她的行李早就請人先送去了。 一路上,車子很安靜,徐世良從鏡看著已亭亭玉立的女兒,她正靠著椅背看向窗外,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他也還沒緩過來,幾度想要開口,卻又不知怎么說起。 到了新家,徐世良開始了一番殷切囑咐,比平常多話。 寧淳看了一圈,里面毫無疑問被裝修成了個適合粉嫩少女的配色,再加上一堆夢幻的元素,蕾絲窗簾,柔軟沙發(fā),獨(dú)立衣帽間什么的。 她又發(fā)現(xiàn)了另件事,這個家除了一個粉色的主臥,還有另個裝修簡潔的白色房間。 寧淳察覺到了不對勁,爸,一切還好嗎? 徐世良一愣,欲言又止,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過了一會,才開口,妳mama在國外登山的時候,不小心墜了崖,沒搶救成功,成了植物人。 墜崖,又是墜崖。 寧淳呼吸一滯,眼睛不由發(fā)酸,她隨即又愣住,嘲諷的笑了。 不,她是不會為了這種女人流淚的。 寧淳眼睛依然通紅,眼瞳卻在一瞬間深不見底。 徐世良心情是復(fù)雜的。 這些年,他總歸是念著前妻的。 本來偶爾聽見她的消息,知道她過得好便也放下念想,如今卻隨風(fēng)消散,一如當(dāng)年噩夢。 悲劇似乎如影隨行,正在不斷重演。 徐世良嘆了口氣。 女兒的聲音忽然傳來,尚有一些哽咽,爸爸 這聲爸爸,忽然讓徐世良想起了以前,女兒還小時跟他撒嬌時的模樣,他頓時回過神。 現(xiàn)在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他要當(dāng)一位可靠的父親,而不是影響女兒的懦夫。 徐世良正了神色,明浩峰那一方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辦理離婚,而他們聯(lián)系到我,說是 這時,他忽然停下,看向女兒。 寧淳彷佛感應(yīng)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眼眸定定地看著他,早就不紅了,反而明亮的似有流光劃過,這是他這些年不曾看過的光芒。 徐世良開口了。 妳哥哥要回國了。 這么一句話,讓寧淳在泡澡的時候都還沒回過神。 又想起父親問,我托了關(guān)系,讓他跟妳同個高中。所以我在想索性讓妳哥哥和妳住一起吧? 她沒有回答。 他或許默認(rèn)為她答應(yīng)了,在接了一通電話后又離開了。 寧淳泡在水里,想了許久許久,最后,她呼出了口長長的氣,起身穿衣,離開了浴室。 柔腸百轉(zhuǎn)的嘆息聲,雖不知是為了什么而嘆,卻是留在了浴室,里頭白霧茫茫,霧氣久久不散,倒像極了記憶里的天空。 - 豬豬快點(diǎn)砸我吧,這樣我就快點(diǎn)讓哥哥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