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香
體香
短短兩天內,缺失的記憶以片段形式在腦海被相繼回想起大半。 它們大部分以沿著時間軸往前的順序,偶有一兩段重要情節(jié),在心頭不受控地反復播放。 比如那幕母親在父親面前的哭喊,比如他幾十次推倒女孩蓋起的城堡,比如實驗室里的對話。 回想起來的記憶,大部分是他在接受性格糾正的畫面。穿著隨意的心理醫(yī)生,每次治療時都會微微皺眉,就差在臉上寫你很棘手。 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圍繞著他轉。和祖父家彬彬有禮的仆人們圍著他轉不是一種形式,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一個任務或者麻煩。 他很會發(fā)脾氣,當形形色色的治療形式惹他不開心,他就會把他們的水杯摔碎;把重要的文檔踮著腳從柜子拿出來,扔到窗外;或者用很大的力氣狂躁地踢實驗室里的昂貴儀器,讓它們失靈。 只有晚上,穿過長長黑暗的走廊。 女孩準時替他開門,望向他的眼神是充滿期待和開心的。 父親限制的時間是半年,可惜從出生起就被嬌養(yǎng)的男孩個性出乎意料的頑固。在還剩兩個月的時候,各項測試表示他的改變微乎其微。 醫(yī)生們不得已采用更為極端的方式。 電擊。 他不懂,第一次電擊治療母親就在旁邊陪伴。他全身發(fā)麻,渾身顫抖地哭喊,不明白為什么不能去父親那里。 你去那里可能會死??!溫柔抹著淚在旁告訴他,很危險,即使成功,也會變成怪物的。 即使現(xiàn)在再出格,也不過是個性格有些極端的小孩,還有常人的喜怒哀樂和溫度。 她甚至幾次想伸出手觸碰,替他承擔部分傷痛,然后被阻止了。 那個時候,陳冰似乎也在外邊的。 是路過,但也定定地現(xiàn)在那里不動了,她被隔在門外,手抵著玻璃,看著他,眼圈慢慢變紅,最后從眼眶涌出一大滴淚水。 他從短暫的回憶里脫身,看著緊緊依靠在自己懷里的女孩,面色潮紅如微醺,用長指卷起她的發(fā)梢, 小時候,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高潮過后的身體更加敏感,仿佛誰隨便貼著自己耳朵說點什么都會心動。 可她其實還在為溫如玉之前的話發(fā)怔。 什么叫不要離開? 于是,她一恍神, 你說什么? 都聽不進我的話了,他把女孩的身體轉向自己,抬起她的臉,左右端詳,微微嘆氣, 小時候還那么乖來著 因為乖,所以才被你欺負得慘吧。 陳冰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看著他輕撫自己的臉,指尖從下巴緩緩移到眉尾,劃過半個側臉。 除了癢,更多是麻麻的,像兒時她躺在草地上,翠綠的草葉拂過側臉,鼻尖都是清新的植物香氣。 不過。 他來的時候還帶著汗,這種香氣是哪來的? 陳冰鼻翼微動,扒開他的手,開始循著香氣的軌跡尋找。 從遠處看,女孩一只手搭在男生的肩上,另一只伸到他后頸,跪在沙發(fā)上,身體微弓,以摟抱的姿勢,微闔著眼親近他。 當時也是這樣的。 她不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從門外被拉走。 待他按時從治療室傷痕累累地被母親抱出來,還未到家,就看到了在走廊起點等候他的女孩。 那天晚上,她也是用這樣的姿勢,爬上沙發(fā)摟住他,哽咽著安慰,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她是覺得,哥哥總喜歡生氣,脾氣暴躁,才被抓起來那樣對待的。 事實也差不多,但她何時惹過自己。 只是,性格溫順也是錯。每次看女孩任自己搓圓捏扁都不反抗不作聲,他就很生氣,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 當時的他,對所有事物都厭倦煩躁。 盡管現(xiàn)在回應也是為時過晚。 但此刻,就著這個姿勢,他還是認真地把女孩緊按在懷里。 由此,陳冰被按得身體失衡,整張臉頓時埋到他頸側。 嘴唇擦過圓潤耳垂,鼻尖頂?shù)侥猩蟆?/br> 那股香氣驟然明了。 但又不僅是香,其間夾雜的濃郁荷爾蒙味道,在剎那沿著神經(jīng)直直沖上大腦,擠壓著多巴胺的分泌器官。 嗯輕飄飄的,引人入勝的迷幻狀態(tài)。 連帶不自覺的喃喃低語, 啊,我好像有點暈。 暈?男生似是有些訝異,感覺到什么,用手順著方向去往她腿間試探。 溫如玉沒想到,只抱一下腿上就突然濕了一塊。他皺皺眉,抬起女孩的屁股,手掌都有些不穩(wěn)。 掌紋間黏膩的都是水液,滑溜溜的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