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五
謝五
哥。謝妤然不由自主的喊出這個字。 江寒輕好像沒見到她一樣,忙著跟其他人打招呼,完全忽略她。 她使勁的掙脫開韓子遇的束縛,走到江寒輕面前,聲音顫抖的喊:哥,我是小妤啊?你怎么跟他們混在一起? 之前謝妤然是很怕江寒輕,可那是在還沒認識到韓子遇的真面目時,無論怎么說,他都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疏遠一笑,向后退了幾步:小姐,你是? 謝妤然搖搖頭,江寒輕不會這樣對她的,難道他還在生氣?所以才會裝作不認識自己? 在謝妤然走向江寒輕期間,韓子遇就叫了她幾聲,她充耳不聞。 最后他的耐心耗盡,起身將她拖回去。 怎么哭了?妤妤。韓子遇惺惺作態(tài)的詢問她,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假裝深情。 趙陽陽沒敢去安慰她,因為現(xiàn)在自己的情況也不樂觀。 包廂里的人,當作沒看見這件事,該玩鬧的玩鬧,該談生意的談生意。 趙陽陽拍了拍謝妤然的手,示意她接過果汁,謝妤然回過神來,趙陽陽這是在喚醒自己。 一個酒杯摔到地上,江寒輕被人踹到地上。 一名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將他踩在腳底,輕蔑的說: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們讓你來參加這個聚會是給你面子,居然把紅酒灑到我身上,找死。 江寒輕俊白的臉此刻灑滿紅酒,頗為狼狽,他卑微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啟少。 謝妤然忍不住出聲阻止:住手,放開他。 名為啟少的人,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韓子遇,低咒一聲,挪開了腳:算你好運,有人替你求情。 韓子遇沒說什么,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謝妤然看到從云層跌下泥土的江寒輕。 哥,為什么要這樣糟蹋自己?他們不是你能惹的,你回家,好嗎?謝妤然扶起江寒輕,眼尾通紅的看著他。 他將她放在他臂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強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謝謝你,不過我不是你哥。 不,不,哥,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的,求求你,不要這樣。謝妤然哭著拽住江寒輕不放。 妤妤,鬧夠了嗎?韓子遇不喜歡她與其他人有肢體接觸,把她拉開,粗魯?shù)奶嫠粮裳蹨I。 謝妤然瞪著韓子遇,張開嘴巴咬住他拉著自己的手,像個瘋狗一樣,直到他手滲血才松開。 你這個混蛋,有本事沖我來,別傷害他。 韓子遇抬起手朝謝妤然的臉上扇去,最終還是沒打下去,他舍不得,轉而掐住她的臉。 謝妤然,別拿我對你的耐心當成是理所當然。 我呸,你這個人渣,帶我來這的目的就是讓我看見這一幕吧。 謝妤然把趙陽陽要她討好韓子遇的話甩到腦后,她要瘋了。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韓子遇神色不明的說:妤妤,你真的了解你這個所謂的哥哥嗎?嗯? 她知道江寒輕有心理疾病,也一直懼怕他,但在心里還是把他當哥哥的:比你了解,你放了他吧。 無奈之下,她軟下態(tài)度,因為她實在不想將江寒輕扯進來。 韓子遇冷笑,惱火的指著江寒輕:哼,你倒是相信他,希望你不后悔。 滾。韓子遇眼神都不給江寒輕一個,直接扔下一個字。 一身傲氣被磨得七七八八,江寒輕貌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謝妤然,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走之前還貼心的關上門。 謝妤然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了好一會。 謝妤然的父親是一個醉漢,經常家.暴她母親,她很希望他可以死掉。 老天爺好像聽到了她的祈禱,沒多久,她的親生父親醉酒失足掉入湖里死了。 那天,她沒哭,反而大笑起來,周圍的鄰居還以為她瘋了。 江寒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她不知道。 謝妤然站了多久,韓子遇就陪了她多久,他雙手插兜,從高處俯視著她。 她怎么就不懂自己的心,不過,他也不需要其他人的諒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私的。 坐在車上的謝妤然,想睡又睡不著。 冷靜下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有多不要命,居然頂撞韓子遇這個變態(tài)。 韓子遇沒有讓她繼續(xù)回到地下室,原因有兩,一是疼惜她,不愿她受苦,二是不想讓她知道某些事。 最近,那個人太不安分了,發(fā)現(xiàn)他帶謝妤然去地下室后,就想千方百計的引謝妤然去見她。 他怎么可能給她這個機會,搞笑,不自量力。 不要,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了,不要打了。 謝妤然眼淚不爭氣的直掉,這時她才十四歲,她沒空抹眼淚,緊緊的抓住父親的棍子,不讓他打母親。 賤貨,生出的女兒也是賤貨,才多大?就開始忤逆我了?走開,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謝妤然父親滿身酒味,連站都站不穩(wěn)。 謝妤然父親看著瘦骨如柴的謝妤然,在心里盤算著。 太瘦了,賣不了幾個錢,不過小臉長得還可以,健哥過幾天就來看貨,要是成了,他就有一萬塊錢了。 雖然很想連她一起打,但是身上有傷痕會掉價,他只好打她母親泄火。 謝妤然拿出母親留給她交學費的錢,遞給他,跪在地上懇求他,低垂著眼睛掠過陰霾。 你不要打了,我給你錢,你現(xiàn)在有錢了,可以去買酒了。 臭丫頭,賤女人,有錢不早點拿出來。謝妤然父親罵罵咧咧的走出去。 去買酒的路上要經過一個湖,忽然,醉漢通過月光看到了在他身后的影子。 知道有人跟著他,于是回頭,看到來人,他不耐煩的說了句:你跟著我做什么? 撲通一聲,他被人推進湖里。 六年前的農村,沒有多少人裝監(jiān)控,自然查不出來什么,一致認定他是失足掉下水而亡。 打撈現(xiàn)場,圍觀人群里,角落中有一個人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眼神陰森森的看著那副被水泡得發(fā)白的尸體。 自從韓子遇跟謝妤然說錄了視頻,她就沒打算逃,因為她要找到方法掰到他。 聚會后一個星期,韓子遇對她放松了警惕,今天他要去處理公事,與她纏綿一會,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謝妤然不知道韓子遇有沒有在房子里裝攝像頭,所以行事很謹慎,偷偷摸摸的來到地下室的入口。 看著黑漆漆的入口,謝妤然心里有點打退堂鼓,但還是走了進去,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不知道韓子遇是不是故意這樣設計的,地下室的走道沒有一盞燈。 裝的都是鐵門,動一下就會發(fā)出很大的聲音,一聽就感覺瘆得慌。 來啊,來啊。 謝妤然的腳步頓住,又聽到那種聲音了, 她捂住急促跳動的心臟,朝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