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道送命題
這是一道送命題
云瓊峰,大殿內(nèi)。 昨日的事情讓芙鸞生出了危機感,她一大早就來到大殿,正圍著衡華真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師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衡華真人看她一眼。 芙鸞仰著臉,手里捧著茶盞,殷切地看著他。 衡華真人接過茶盞,微微低頭,半束的發(fā)絲落下,薄唇將將觸到杯中青透的茶水,便算是喝過了。 眼瞧著衡華真人不理會她,她揪了下袖子,又問:師尊你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按按肩膀? 她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衡華真人乃大乘期修士,身體早已非同凡人,尋常刀劍尚且傷不到他分毫,又怎會覺得疲憊? 芙鸞試探性地將手搭在他肩膀上。 衡華真人沒反應(yīng),目光依舊落在棋盤上。 芙鸞一邊捏,一邊鼓起勇氣開口:師尊,三師姐好像是想出去歷練了。 衡華真人神色淡漠。 二師兄這次出去好像遇到不少事情,聽起來可有意思了。他說北方有片雪原叫靈瑯,里面有花名為月羅,開在晚上像是星星一樣...... 芙鸞悄悄打量衡華真人的臉色,見他毫無波動,不禁有些氣餒。 師尊......她聲音低落,喃喃道,我不能出去歷練嗎? 她聽到了幾乎低不可聞的嘆息聲。 一只修長、蒼勁有力的手搭在她手上,她尚未反應(yīng)過來,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已經(jīng)落到衡華真人懷里。 清冷的,像是雪梅般淡雅的氣息鋪面而來,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nèi)。 芙鸞的身體有些許僵硬。 這不是師徒之間該有的距離。 但是衡華真人神色淡然而平靜,似乎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芙鸞心里亂糟糟的,提醒和不提醒在她心里反復(fù)閃現(xiàn),最終還是膽怯地選擇了忽視。 有些時候,裝懵懂不知帶給她的危險要更小一些。 她師尊的眼睛并非純黑,邊緣幾近灰色,泛著冷冽的質(zhì)感。望向他人時,時常令人心生懼意。 而他此刻低下頭來,便如同端坐云端的仙人偶然垂眸看向紅塵,許是看到了什么值得在意的人或事,那股子不近人情、縹緲不可捉摸的氣息淡了些。 這般想出去? 衡華真人垂眼看她,眼睛弧線狹長而優(yōu)美,神色淡漠,瞧不出喜怒。 如果小白貓在這里,大概會說一句,這就是一道送命題。 芙鸞雖不太懂那些具體是什么意思,但好歹她仍記得自己之前有好幾次栽在衡華真人手里,倒霉次數(shù)多了,她倒也是琢磨出一兩點怎么應(yīng)付這些人的辦法。 雖然她還是覺得這些人委實不可理喻。 芙鸞抓了他的袖子,又委屈又無措地問他:師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br> 衡華真人看了看被她抓著的袖子。 沒有。 就有! 沒有。情緒不見起伏,毫無波動。 師尊你雖然話里說沒有,但肯定在心里嘲笑我了!她揪著衡華真人的袖子揉啊揉,直將其揉的皺皺巴巴的,你看人家三師姐,長得好看不說,修為又高,還使得一手好劍,怎么比也是她更好,師尊你們更喜歡她也是正常的! 衡華真人倒是很中肯地評點了一句:她確實不錯。 師尊!她非常生氣的叫他,一會兒情緒又低落下去,我就知道你嫌棄我笨。 衡華真人微微嘆氣:你也不差。 以你目前的修為,若真想出去也可。衡華真人看著她忽然亮起來的眼睛,淡淡道,三宗大比取得前十,你便能下山了。 芙鸞忍不住彎起眼睛笑起來:師尊你真好!我這次比試一定拿下前十! 姜瑤步入大殿,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她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前世,看到衡華真人將芙鸞壓在桌上,而芙鸞衣衫凌亂,春光半瀉,眼眶通紅,哭泣著承受男人的親吻。 她再定睛一看,芙鸞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看到她進來愣了下,連忙從衡華真人懷里起身,溜到后面乖乖站好。 姜瑤面上不顯,心里卻很是厭惡她這幅矯揉造作的模樣。她想著,芙鸞勾引人的手段可真高啊,大白天里就鉆到師尊懷里去了,等到了晚上,估計就迫不及待地想爬床了吧? 賤人。 她這樣想著,神色平靜,像是什么也沒看到,恭敬地喚了一聲:師尊。 衡華真人投來淡漠一眼。 姜瑤連忙垂眼,她知道師尊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在這樣冷冽的目光中,她那些隱秘的小心思還是收斂起來。她忽而又想起,前世師尊面對掌門時,也是如此冷漠地宣布,芙鸞今后會是他的道侶。 娶徒為妻,驚世駭俗。 當(dāng)時衡華真人并不在乎,也沒有人該在他面前說這件事有所不妥。 何事?清冷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 姜瑤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答:弟子上山修行十五載有余,近日感覺瓶頸到了,想下山歷練,突破金丹。 可。衡華真人言簡意賅,三宗比試之后,自行安排。 多謝師尊。 她轉(zhuǎn)身便要出門,卻見得芙鸞急急奔過來:師姐!我跟你一起出去,有些事想問問你。 姜瑤很不想搭理她,但是師尊在前,她也不好說什么,勉強緩和臉色,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姜瑤委實沒什么好跟她說的,何況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克制住自己,才沒對芙鸞動手。等出了大殿,她立刻退開幾步,聲音冷漠:芙鸞師妹,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便。 芙鸞愣愣地哦了一聲,看著她走遠(yuǎn)。 三師姐好像,比以前更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