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連理
第二章 連理
想當年亂臣賊子陸秋白謀反之事,致使先代女皇一氣之下駕崩,女皇的侄女,也即太女就繼承了皇位,那真是皇室之禍,也是史書上絕無僅有的一筆男禍陸秋白身為男子禍亂朝綱,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一個了。要說先皇在位時實在待他不薄,他中狀元后,當了朝臣卻被發(fā)現(xiàn)男兒身,當時多少朝臣彈劾他,先皇一意孤行將他保下,還將太女,自己親生jiejie的愛女交給他教導,后面陸秋白仗勢弄權(quán),氣焰滔天,普天之下誰不怕他,更因私自駐軍引得滿朝文武老臣不滿,大司馬嚴大人動用御賜令牌將他拿下送入詔獄,誰料先皇竟然將他保了出來,都說他早已是先皇入幕之賓,即使是真龍?zhí)炫蔡硬贿^一個情字。這陸秋白身為男兒身攝政多年,史上就此一人,先皇重病時還將太女托付給他,據(jù)說他謀反時還挾持了太女,只是念及舊情沒有傷及太女萬金之軀。大司馬派兵包圍禁城之際,他逃逸出宮,就是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現(xiàn)在都無人能知 邊疆茶館里,一個說書人津津樂道著,眉飛色舞的講這段過去了也沒太久的往事。 旁邊的茶倌卻不似說書人一般沉著,額頭汗水微出,臉色有些發(fā)青,眼神有些驚慌的壓低聲音說:這話你也敢說?陸她終究沒敢說出那人名字,他的事你也敢說?別以為在邊陲小鎮(zhèn)就沒人聽得見,你可知道,在京城可無人敢提起這三個字,不敢說有關(guān)他的任何事,據(jù)說,一旦被朝廷知道了,是要殺頭的! 不錯,不知何時起,陸秋白就成為了朝廷禁忌,是一個沒有人敢提及的存在。 說書人臉上卻不露愜意,頗為得意的道:說就說了,我怕什么?我是那種膽小的人么?! 這茶館里只寥寥坐著幾位客人,二人沒料到有一戴著斗笠的客人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身著布衣,可看他周身氣勢,姿態(tài)文雅脫俗,竟有些當官的意味,頓時嚇得氣也不敢出。 客人只是輕笑出聲,將銀子放在桌上,轉(zhuǎn)身而出。 待到了門口,他頓住腳步,茶館中人只聽他聲音十分好聽,卻雌雄難辨。 小二說的對,這人的事,還是別提了罷,有什么好提的? 說罷,揚袖離去。 這誰啊?他走后茶館頗有些熱鬧。 說的好像他比那人牛掰似的。 那人雖然壞,可也是一個傳奇不是?世上哪有這種奇男子。 就是就是。 身為女子,對于男子都有種天然的偏好。所以雖然陸秋白表面上人人唾棄,可實際上呢,仰慕他的女子男子大有人在。像他這樣唯我獨尊,活出自我,男兒們心中也是有所向往的。 此時,千里之外的京城。 這日是皇夫嚴潤玉的生辰,在潤玉主張之下,宮中并未因此鋪張,大辦宴席,而是舉辦了一個家宴來慶祝。 說是家宴,主人翁也不過他和東方紫月兩個人罷了。 臺下歌舞升平,美人妖嬈者有之,健壯有力者有之,怎樣的都有,潤玉深知換成自己的jiejie此刻眼睛都看直了,可是東方紫月呢,眼睛幾乎不看向臺下,不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些什么,偶爾看臺下一眼,對那諸位美人都視作無物。 潤玉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畢竟,陛下不是因為不喜歡他才從來不碰他。 她只是,誰也不碰而已。她對于男色,好像沒有概念。 不過,身為君王,這就成為一個大問題。作為皇妃,需要考慮為皇家傳宗接代的事,縱使他不中用,總該找人來代替。可,他該怎么和東方紫月提出呢。 這事在心頭已經(jīng)徘徊了許久,潤玉還是決定說出來。 他叫一個美人來為東方紫月敬酒,完了不讓他立刻走掉,問東方紫月:陛下,這是江南豪族進貢的美人,您覺得他如何? 東方紫月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仔細端詳潤玉,只見他為今天稍事打扮,整個人顯得貴氣而內(nèi)斂,可那優(yōu)美的發(fā)冠,那胸前火紅的瓔珞,襯托出他的風姿來,面容俊雅端莊,溫然如畫,有種高貴不可褻瀆之氣。 像是頭一次看清他的姿容似的,東方紫月難得的為一個男人心動起來,她撫著他的手,難得溫情的贊賞了一句:凡夫俗子,怎比得上愛妃你華貴萬千,氣息生香。 潤玉簡直驚呆,緊接著耳尖都赤紅起來,因為陛下從來沒對誰說過這樣的話,他還以為她對感情之事過于生疏,沒想到一開口,這不是個青銅,竟然是個王者。 東方紫月見狀輕笑起來,看的潤玉更是匪夷所思,總覺得眼前的女子,終于不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了,她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不光會高效有策略的處理朝政,她不光是皇上,還是一個有血有rou會說會笑有感情的人。 這些年,東方紫月一直忙于處理政事,她也確實有意封印起自己的感情。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沒有一段時間確實走不出來,她甚至一度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可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所以她只是迎娶了幫助她繼承大統(tǒng)的嚴大人的兒子為夫,嚴潤玉極有修養(yǎng),氣質(zhì)溫和,端莊矜持,一本正經(jīng),和陸秋白那種離經(jīng)叛道的人恰恰相反,這也是東方紫月選擇他的原因。 除了嚴潤玉外,東方紫月沒有再納一人??删瓦B他,她都沒有碰過一次。也就是說,讓他一個大司馬之子活生生守了多年活寡。 最近東方紫月終于想通了,她內(nèi)心深處應(yīng)該也是渴望感情的,誠然她對陸秋白產(chǎn)生過不該有的念頭,但是感情本身不是罪惡的,罪惡的是人。 她不應(yīng)該繼續(xù)活在過去的陰影里,應(yīng)該用心去接納,應(yīng)該憐惜眼前人。 所以,她今天對潤玉說出的話并非調(diào)戲,也不是隨便說說。她是認真的。 今天是他生辰。正是個好日子。適合共敘情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