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盞燈
第二十七盞燈
司禮從小就很崇拜司瑜。 她倆就差十來歲,司禮從小就跟在司瑜屁股后面跑。那會兒在她眼里,司瑜就是無所不能。 在她的印象里,司瑜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性格甚至可以說是乖張。小時候有小男生看司禮漂亮,在半道截住她想占便宜,是司瑜帶著人把那小男孩揍了一頓。 她可管不了什么以大欺小。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能折騰的人,會跑到深山老林研究植物去。 司家二老不同意,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一去就是好幾年。 司瑜走的這幾年跟家里聯(lián)系很少,除了山里信號差的原因,還有就是她當年跟父母鬧翻,刻意的斷絕聯(lián)系。 所以直到半年后,她才得知司鑒遇難的消息。 嫂子唐青在哥哥去世后跟了一個土大款,帶著司禮遠走青陽。 司瑜強忍著悲痛交接好手上的工作,終于在年前趕回了云城。 一下飛機,她就直奔青陽。 望著道路兩旁陌生的街景,司瑜心里一陣煩躁,她轉頭看向開車的張云,問道: 有煙嗎? 你前面抽屜里就有。 張云向右邊打方向盤,隨意的撇她一眼,笑道: 你不是早就戒了嗎? 那是因為在山上,不能抽煙,怕引起火災。 司瑜抽出一支煙,先放在鼻端用力聞了聞,是記憶中的味道。 她習慣性的彈了彈,放進嘴里正要點,余光瞥見張云,又拿下來,偏頭問道: 不介意吧? 沒關系。 司瑜把她這邊的窗戶打開半扇,冷風立馬往里灌,迎面呼來,倒是讓她頭腦清明了幾分。 她瞇著眼睛猛吸兩口,對著窗外緩緩吐出煙圈。 在來的路上,她還一直都是憤怒的。 唐青和哥哥感情有多深,她是親眼看著的。 她不明白。 難道曾經(jīng)的情深意重,都是騙人的? 可此刻,司瑜突然平靜了。 活著的人總還是要活下去的。 離司禮發(fā)給她的地址隔一條街的時候,司瑜給她打電話: 收拾好了沒?嗯,我快到了你直接下來吧,我就不進去了。 縱使心里想通了,司瑜也沒想著見唐青。 太尷尬。 她不喜歡。 可看到司禮身后跟出來的唐青,她當下本能的立馬開車門下車,嘴里脫口而出慣常的稱呼: 嫂子 以前無話不說的姑嫂兩人,現(xiàn)在只剩下客套的寒暄。 小瑜回來了。 唐青看到隨后下車的張云,道: 張云也來了,辛苦你跑這一趟。 嫂子,不用這么客氣。 張云幫司禮把行李搬上車,就很有眼色的上車等著了。 要不進來喝杯茶再走? 不用。 司瑜想也不想的拒絕,對上唐青眼里的落寞,心聲不忍: 張云還有事,要趕著回去。 突生的這場變故,對他們每個人來說,都太傷了。 司瑜打開車門,又頓住,回身看向唐青,沒有了方才的凌厲: 禮禮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唐青眼眶紅了: 謝謝你,小瑜。 司禮爬上后座,跟張云打完招呼,正想掏出手機跟路登發(fā)消息,余光瞄見旁邊駛上來的一輛重機摩托車。 因為路登騎摩托車的緣故,她現(xiàn)在在路上看到騎摩托車的總要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打開車窗,偏頭看過去,瞳孔不自覺的放大,愣住了。 司瑜來接她,司禮就沒讓路登過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他就這樣一直不緊不慢的追在車后出了城,直到他們要上高速了才停下。 司禮抻著頭往外看,只看到一道黑影,沖她揮手。 那道黑影越來越小,化成一個小黑點,直到什么都看不見了,司禮還不舍得挪開視線。 司瑜從后視鏡瞧見,問她: 禮禮,你看什么呢? 沒沒什么。 我們要上高速了,快把窗戶關上。 司禮把頭縮回來,手里的手機嗡嗡響了兩下,路登只發(fā)來兩個字: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