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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病美人(古代H)在線閱讀 - 五十四.賭

五十四.賭

    

五十四.賭



    今日是元日,按照習(xí)俗,憐兒原本要與許斐一早回莊府拜喜。

    許斐卻非要拉著她去偏院摘梅,或是因為日子還早,新梅嬌嫩,香味略澀,許斐惋惜地收入籃中,憐兒舍不得這樣的雪梅:不要扔了,擺到房里吧。

    許斐垂眼看她:夫人倒是惜花之人。

    他語氣發(fā)酸,憐兒忍了忍:寒梅甚美,自然不舍得浪費。

    如此,許斐頷首笑道,那夫人就好好賞梅吧。

    他帶她在樹下將折下的梅花瓣仔細賞了一遍,憐兒出了門,還在想那梅花果然太苦了,吃在嘴里滋味并不好。

    耽擱了一番,時辰稍晚,備車的下人前來稟告,說是城中下了禁令,皇城十里內(nèi)禁止正五品以下官員行馬車。

    憐兒走出門,望見外頭的景象,頓時明了。

    城道中間隔了一大塊空地,朝廷要員騎著馬飛奔往宮里去,恐是長公主的消息傳入了京中。這個元日,諸位大臣都不得安寧。

    元日里最是喜慶,家家戶戶都掛著紅聯(lián),昨日點過的響炮只剩下朱色的紅紙,在空中飄搖。

    一早的霧還未全然散去,起了些風(fēng),行人走在兩道。

    蹄聲雜亂,紫衣烏冠的官員進進出出,有幾個女官倒是認得憐兒,打馬而過之時回首看她,與她眼神相觸。

    憐兒看著她們身上的官袍,若有所思。

    好在兩家相隔不遠,憐兒到的時候,弟弟meimei在前院里追著打鬧,小滿手里拿著糊滿漿糊的喜字帖想要貼在哥哥身上。莊成則前些日子不慎摔了腿,至今未好,沒能跑過她,被小滿啪一聲貼了個全臉。

    二人胡鬧了一番,見jiejie姐夫不知何時站在前院,頓時并肩站好。

    jiejie!弟弟許久不見莊憐兒,在原地磨蹭了半晌,還是沒忍住,上前要抱她,又停住了腳步。

    他長大了,不是小孩兒,meimei可以抱著jiejie撒嬌,他不能了。

    因此,莊成則只是眼巴巴看著憐兒,又瞧了瞧旁邊的許斐,喊了聲:姐夫。

    許斐笑了:阿成。

    憐兒悄悄拿手推他,故意冷著臉走上前敲打他們二人:元日里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小滿,你年末例考如何?

    小滿想起上回被jiejie按著頭復(fù)習(xí),霎時挺直了腰板,念及自己的功課,卻沒敢接話。

    莊憐兒又走到弟弟身邊,見他面上還沾著黏膩的漿糊不曾擦干凈,忍笑道:你也是,怎么說也在軍營里待過一陣,還跟meimei胡鬧。

    許斐上前輕聲:罷了,夫人,好好的嚇他們做什么?他握著憐兒的手腕,朝兩人笑道,去給你們jiejie拜個春帖吧。

    拜春帖是元日里的傳統(tǒng)賀喜方式,寫上親人們的名字   ,置于紅封中,再放到門口的小籃。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哄笑著下去了,許斐看著她們走遠,才側(cè)過臉看憐兒:夫人方才好兇。

    我是jiejie,自然要以身作則,她擰起眉,你倒是心疼起他們了。

    許斐黑漆漆的眼珠盯著她,溫柔道:我只心疼夫人,怕夫人真的動氣。

    憐兒不理他了,拉著他往里走。

    一早上是一家人吃飯,許斐的父母倒也來了,只是來的更早一些,長輩們窩在房內(nèi)打起了葉子牌。憐兒看了會兒,忍不住手癢,架起小桌與許斐賭骰。

    許斐看著眼前的骰子,玉白的面容瞧不出神情:夫人,斐怎么說也是朝廷官員,這是要被抓的。

    憐兒懵了一瞬,你會去官府揭發(fā)我嗎?

    愿為夫人徇私枉法。他伸手拿過了盒,嘆氣,夫人想拿什么做賭注?

    她實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賭的,只能道:誰贏了聽誰的?

    許斐:想好了?

    還怕了你不成?憐兒摘了礙事的披帛,晃著骰盒,腕間金玉珠環(huán)碰撞。

    一個時辰后,房內(nèi)寂靜無聲。

    案上的茶爐重新燒了一回水,許斐有些好笑得看了一眼對面的憐兒,起身替她沏茶,折身回來之時,她仍然盯著桌上的骰盒,不敢揭開。

    早晨來時穿在身上的外袍已經(jīng)落在她腳邊,內(nèi)里的玉色訶子穿得好好的,只是肚兜卻不知為何也落在她裙面上。

    可要用水?他溫溫柔柔地遞了過去。

    憐兒沒喝,算了算二人賭的東西,昏頭昏腦地問:咱們方才賭的東西,夠你關(guān)幾年的?

    許斐也認真道:恐不是幾年的事情,要棍刑流放的,若是憐兒這一回又輸了,恐怕就夠砍腦袋了。

    莊憐兒顫顫巍巍地揭開蓋子,映入眼簾的三個骰子擺出整齊劃一的三個四。

    許斐身前的玉骰乃是三個六。

    他放下茶杯,湊到她懷中,故作恐慌道:夫人,斐好怕。

    莊憐兒賭品敗壞地揉亂桌上的骰子,氣道:你怕什么,輸?shù)氖俏摇?/br>
    可是,私下賭博、銀兩來往,光這兩條就要砍頭了,許斐與她十指交握,更何況,咱們玩的還不是正規(guī)骰子,乃是要脫

    休要胡言!憐兒準備賴賬,她吃定了許斐慣著她,你是朝廷官員,還在書院任職,怎可設(shè)賭?再提此事我就上報朝廷,到時候嚴查一番,不知多少人要受牽連。

    許斐親著她的唇,低聲笑道:誰管他們死活?夫人,不過是玩笑話,不用當真。

    憐兒這才滿意,許斐繼續(xù)道:只是夫人這個性子,幸好不曾去過賭莊,實在兇險吶。

    憶起自己剛才的行徑,憐兒也怪不好意思,她賭運并不差,不知怎的今日卻一回都沒贏,偏她又是倔脾氣,好勝要面子,賭上頭了怎么也不肯停。

    許斐幫她穿好衣裳,很有眼色地沒提賭注之事,卻記在心里頭。

    夜里仍是一家人一起用膳,只不過夜里吃得久,許斐還被許廣文叫去喝酒,憐兒吃得犯困了,回房洗漱,在床上等他。

    城里在放炮仗,噼里啪啦吵得她也睡不著,憐兒支著額頭看起了游記,許斐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看起來與往常無二,只是身上染著極重的酒氣。

    他身子不好,憐兒從未見他喝過如此多的酒,她走到他面前細細看他。許斐松開慧言的手,轉(zhuǎn)而凝眸看她,冷淡的眼神漸漸松懈,他仿佛整個人都變得柔軟,抱住她道:是夫人呀。

    他醉了。

    憐兒替他拿下玉簪:怎么喝了這么多?

    嗯因為心里痛快啊。許斐他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怕惹夫人不高興,緩緩松開她。但還是抓著她的手,去親她的手指。

    他就是如此,在她身邊的時候最好是能抱著了,不抱著也要想方設(shè)法去親她的手、她的額頭,總要做些讓人臉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