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園2-1
故園2-1
沈視角 * 江心的消息已經(jīng)積累20多條了,我笑著給明天最美的新娘回過去電話。 電話里她讓我去家里一趟。 正好街邊上有共享單?,這季節(jié)夜晚騎?實在是件美妙事。 北城變了好多,過去一些街道全然沒了影子。 但故土的街道就是手心里的血液,你可以隨心地、自由地用任何形狀在其中流淌,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道縱然每天走十遍也全然談不上是回家的路。 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更準(zhǔn)確的數(shù)字是前二十二年零三個月,全部都寄托在這座城市,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所有都和與座城市無法斬斷。 我愛這兒,卻也不敢回來。 不是近鄉(xiāng)情怯,是近鄉(xiāng)情溢。 就像現(xiàn)在我停頓在人?公園前的這個十字路口,很容易可以想起過去某個時刻,我們也在這里因為那時的紅燈停留,那時候我還在座位后座,手里環(huán)著他的腰,只要輕輕 一閉眼,仿佛就可以永遠在回家的路上。 江心爸爸笑著迎我進?,前幾天剛回國的時候,就來吃了次飯,看著我們年少胡鬧到現(xiàn)在,?輩們和我們都在歲月洪流里一起變老,但依然得體、美麗。 江媽剛試穿了一套旗袍在客廳苦惱著問我,到底是哪一套比較漂亮。 我笑著說還是之前那套寶藍色更襯膚色,話音落下,我又故意蹙了蹙眉,這套橘粉也不錯哎。 江媽果然更糾結(jié)了,她又要再換回寶藍色試試看。 江心臉上敷著一張金碧輝煌的面膜在她kingsize大床上躺著,這間以粉綠碎花為主題 的臥室仿佛從我小時候第一次來就?這樣子。 我抱著胳膊故意居高臨下地看她,她敷著面膜話都說不清,就要拉著我一起躺下。 我說我沒脫外套沒換褲子,剛剛騎?來的太臟了。 她白了我一眼,問我還記不記得初中在她床上吃辣條吃薯片甩墨水的事。 我嘿嘿一笑,還是脫了外套半倚靠在她的床邊,坐在地毯上,她伸一個腦袋出來,柔軟頭發(fā)都披散下來。 我順著她的?發(fā),一時間沒話說。 爸媽生前和江爸江媽是高中同學(xué),他們的友誼延續(xù)到我們出生,甚至還妄圖給我和江心訂娃娃親,但很不幸,兩名女將都沒有出柜的傾向。 小時候四個羊?辮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轉(zhuǎn)眼間我們都快三十歲了,明天我的江心要嫁人了。 一瞬間居然想哭,這也太早了點兒,以為要等到明天婚禮的。 這么想著我就一瞧江心,這位已經(jīng)開始哭了,她撐著太陽xue努力抑制住,她說明天絕對不能腫。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開始唱歌嚎叫以及呼喚我。 沈清河! 清河! 清河! 這人沒救了。 清河。她也坐在地毯上和我靠在了一起。 我好幸福啊。她說。 從江心家里出來,只需要走七分半就可以到我家。 院里七和看?是我來,剛要吠叫的姿態(tài)收了回去,它困頓地又趴了回去它的小窩。 老實講,因為剛回來我和它還不太熟。 尤其是知道爺爺奶奶叫它七和是因為本人名叫清河之后,我看它叫它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自在。 玄關(guān)的燈爺爺奶奶照常給我留著,換下鞋子,我正捏著肩膀奇怪著客廳燈怎么沒關(guān),拐過去就看到一熟人正托著腮舒服靠在我家沙發(fā)上無聲放著某個不知名電視劇。 向垣。 這幾年我們倒是會面不少次。 爺爺奶奶睡了。他扭過頭來小聲給我說。 我問他怎么大晚上還賴這里。 喝點兒。他突然舉起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酒。 我手里還提著從江心那里提來的伴娘服禮盒,向垣好像是看了那么一眼,我想翻的白眼收了回去。 好奇問他是哪一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