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拾
第二章 收拾
她可算不上什么善人若是要論起來,她也就是個(gè)棄惡從善的壞人吧。 她握上了他纏于手腕的粗布護(hù)腕,拽著他推開了柴房的門。她停下了腳步,而他腳下未收,她的后背就這么撞上了他的胸膛。他身形頎長(zhǎng),有著少年的清瘦之感,但胸膛卻十分堅(jiān)實(shí),她覺得自己好似撞了一堵墻,有些站不穩(wěn)。 他的手臂環(huán)了過來,托起她的手臂。他口中呼出的熱息擦著她的鼻尖而過,留下一抹淺淡的幽香。 是杏花的味道,甜甜糯糯的。正出神間,他已經(jīng)收回了手,向后退了兩步,端端正正地站著。 她的手依舊拽著他的腕子,只是不知不覺間,小手慢慢地滑落。 你也看到了,這個(gè)柴房又破又潮,還堆滿了柴和稻草桿。你須將這些堆到一旁,之后我會(huì)去村中木匠那里給你打點(diǎn)家具。她交代道。這柴房看起來太過破舊了,真要修葺起來,怕是要費(fèi)上不少工夫。 她的手落在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指微曲,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捏了一下她細(xì)長(zhǎng)的指尖。她毫無察覺,依舊在盤算著修房之事。他干脆用溫?zé)岬恼菩墓≌麄€(gè)小手,她這才發(fā)覺,回過首看他。 屋外的春光正好,鋪在他肩頭,染了一層暈色。他抬起手,緩緩地松開,無辜地道:你的手落在我手里了。 瞧瞧他,握也握了,還要倒打一耙,說是她給落下的,而不是他要握的。 樂苓收回手,心中明明是懊惱的,面上卻不爭(zhēng)氣地紅了。 我?guī)湍闶帐鞍?。她拿起一捆稻草桿子,遮住了自己飛紅的臉頰。 堆放了許久的稻草桿,沾染滿了潮氣,淡淡的霉味往鼻中鉆去。 手中的重量忽而一輕,韓離榛接過了稻草桿:我來吧。 他也嗅到了霉味,俯下身,高挺的鼻尖擦過她的肩頭,若有所思地道:好像不是這兒。 你才發(fā)霉呢!樂苓推了他一把,一張圓臉不知是生氣還是羞赧,滿是緋色。 他低笑,抓起手中的稻草桿,輕嗅了一下:原來是這兒??! 當(dāng)然是這兒,還是哪里!樂苓不悅地道。豈有此理,竟然會(huì)覺得霉味是從她身上而來。 是哦,樂大夫人美心善,味道自然也不會(huì)差。他一邊道,一邊拎起兩捆稻草桿子。 她哪來的味道。明明他的身上,才有杏花的淡香。 他一手提著一捆稻草,向外走去。兩捆碩大的稻草,在他手中,仿若兩捆蘿卜。黑色的腰帶勾勒出他窄瘦的腰線,提著物之后,那兩條長(zhǎng)弧更加緊繃。也不知褪下衣衫,有多好看。 樂苓看得有些恍惚。許是日子漸暖,被春光曬昏了頭吧。 他將稻草桿子丟在暖陽下,走回了柴房。來回走了一圈,他額頭上未出任何汗,倒是樂苓的額頭上沁出了點(diǎn)點(diǎn)的香汗。 樂大夫,這里就交我拾掇吧。家具這些也不用勞煩,我喜歡自己打造。 好。樂苓應(yīng)道,若是無事,我就走了。此處不宜久留,她要去喝口涼水清醒下。 韓離榛側(cè)過身,為她讓了道。走過他身邊,只覺得杏花香味愈濃,沁得肺腑間盈滿了甜香。 她驀地腳下一絆,他躬身握住了她的細(xì)腕。 她抬起首,入目的是一雙清潤的烏眸。她茫然地道:你身上哪來的杏花香? 啊大抵是我愛喝杏花酒,將我沁透了吧。他低笑道。 騙人。 哈,騙你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