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折磨
自我折磨
他說完,轉身便回到了水中,留下癱坐在一旁的江霧。 四肢已經恢復過來,但一股巨大的愧疚壓得她動不了,也喘不過氣。 如果他不說那句兩清,她可能還可以討厭他。 她的沖動,他的報復,那她應該還清了吧。 她明明可以自欺欺人就這樣過去,但來自于他對這場鬧劇的定義,卻叫她不住地去反省自己的錯誤。 往往是這樣的時候,她除了不斷反省,不斷愧疚,就什么也想不了了。 自我折磨,最是難受。 她撐起身子走,不敢回頭,不敢想她到底做了怎樣沖動的事,只能麻木地往前走。 其實她不認得路,剛才是被他抱過來的,而這里是望不到邊的草叢。 連方向她都分不清。 但是走了很久之后,總算看到了那個她熟悉的山坡。 因為這里不像別的地方長滿了金黃的蒲公英花,這里的蒲公英全部被他變成了花球,吹散了。 前方甚至還有一灘血,血濺到很遠的草叢上,綠色的草染上刺眼的紅色,像是那把染了血的匕首。 一刀又一刀刺向她的心。 她行尸走rou般移動著步子,腳突然踩到了什么,她低頭,是那個被她從小提琴上移走的金屬零件,旁邊還孤零零地躺著長長的琴弓。 她彎腰將它們撿起來,有什么東西滴到了她的手上,她伸手在眼睛上摸了一下,一手熱。 她已經無法在自欺欺人了。 她很愧疚。 想讓時間逆流去阻止那個沖動的自己,想修補好他母親給他的唯一的禮物。 她想和他說聲對不起。 但是他告訴她的是他們兩清了。 而她什么也改變不了。 江霧拿著零件失魂落魄地走回去,等到走到有人的地方時,其實已經很晚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尤祂在等她。 尤祂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些緊張地移開了眼。 當時那一下腦子緩不過勁,但是剛才那場會議上他一直在想著他們的事,捋清了一些思緒其實還不算太清,但他還是想和她說些什么。 他轉過來,又看她。 江霧手里抱著的那把長長的琴弓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再加上她失落的神情,他收回了想說的那些話,走到她面前,又愣了一下。 他還不知道應該怎么叫她。 姜司無叫她小江,陸時舊叫她霧,這都是獨屬于他們之間的曖昧稱呼。 就算是宋析蒙可以叫她江霧姐,紀遲可以叫她jiejie,他們之間的微妙的關系也讓他叫不出來。 最后他還是叫了聲江霧,他一直這樣叫她,他想可以慢慢來,以后他也可以叫她小江之類的。 小尤,你怎么 江霧這時候的思緒才從最開始的一片空白被他拉回。 迷迷糊糊的,甚至還沒看得清他的臉,只是聽他的聲音,還有那件熟悉的衣服才認出是他。 江霧抬頭:你一直在這里等我嗎? 尤祂在下意識點頭的瞬間偏離了原有的動作,看起來很別扭,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在散步。 因為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 江霧看了看周圍,除了帳篷就是軍隊,就算散步也不是來這種地方,但她好歹沒有拆穿。 也不知道尤祂在這里等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尤祂愿意主動和她聊些什么,所以心情再壞她也打起了精神,那一起走走吧。 尤祂點點頭,抬腳卻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要不要去學校看看?她主動提議。 他們兩第一次見應該就是在基地的學校,她作為志愿者來進行授課,那時候尤祂也就十六歲。 現在由于喪尸潮的原因,學校暫停了課程,所以也就不用她再代課了。 尤祂愣了愣,說好。 江霧將手上的東西收進了空間,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去問尤祂今天的事。 她和尤祂雖然被帶到了不同的會議室,但是是同時被叫過去的,應該都是要處理基地的事。不過尤祂他們的會議室沒她那么保密,所以他們應該不知道核基地的事。 我并不清楚發(fā)什么了什么,團長只是讓我們兩天后集合。 兩天后,和她的時間也能對上。 你們? 尤祂點點頭:大部分是冰系異能者,還有少部分是水系和溫度控制的異能者。 如果核反應堆發(fā)生爆炸,內部一定會急劇升溫,由他們去降低溫度其實是沒錯的,但是既然爆炸不會在這么快發(fā)生,他們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江霧的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猜測,隨后又迅速壓下了基地應該不會拿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 但是她還是有些心慌,總覺得,事情的發(fā)展應該不會那么簡單。 江霧一直想著這些事情,尤祂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決定說些什么:江 不及他說出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打斷他的話。 小江。 這個稱呼,屬于姜司無。 兩人聞聲轉過身去,看到了姜司無。 他幾乎隨時都掛著笑意,但現在似乎笑不出來。 他微皺著眉,面色沉重,直到目光落到了江霧身上,才咽了一口氣,表情松了一些。 尤祂。姜司無一邊朝著兩人走過來,一般和尤祂打招呼。 尤祂點點頭,下意識地想后退一步,把她身邊的位置讓出來。 但下一瞬,他后退的步子停住了,甚至往她身邊更靠近了些。 但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姜司無走上來,直接將她擁住。 她一愣,聽見姜司無在自己耳邊深深地喘了口氣。 因為擁抱,兩人脖頸相交,她這才注意他的脖子上滿是冷汗。 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輕顫。 姜司無一向是淡定自如的人,仿佛從沒有什么事能夠讓他慌神,但現在他不僅慌了,還找了她很久。 或許是他預測到什么,才會像這樣慌張。 江霧伸出手回抱住他,聲音也沙啞了:我沒事的。 我看到河邊全是血。我以為是你 我知道的,我回來了沒事的。 是安慰他,也是安慰她自己。 她的確沒事,因為她才是傷害別人的那個人。 即使她后來治好了他,即使他說他們兩清,但那個萬箭穿身的痛永遠也不會抹去,那個唯一的禮物永遠也不會復原。 她一遍一遍在心里說著對不起,每每當她想到如果哥哥給她留下的唯一的東西被人毀去,她都會覺得他的那些報復是有多么理所當然。 她發(fā)現靠著的人站直了,他抬起她的頭,抹去她模糊雙眼的淚水,心疼地問她為什么哭。 她搖搖頭,他便摸摸她的頭將她揉入自己懷中。 身邊的傳來腳步聲,是什么人離開了。 發(fā)生什么了?他問。 她緩過來一些,聲音依舊哽咽:我好像,做了什么壞事。 她還想說什么,嘴唇就被什么覆上了。 他柔軟的唇輕輕地含住她的嘴唇,溫柔地像在舔弄易化的棉花糖。 他的手指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捧著她的臉,不讓任何人看見。 她閉著眼,感受著姜司無照顧著她心里每一寸情緒的起伏。柔軟又溫柔,仿佛鉆入她的心里填補著她的每一處縫隙。 他甚至沒有撬開她的唇,一點攻擊性也沒有,完全順著她的回應走。 她的呼吸停下來,他也停??;她的呼吸重一分,他便吻得深一些。 像是真的被融化了,江霧握緊他的肩,主動回吻他。 他的手指伸入她的發(fā)絲,安慰似的用手指輕輕揉著她的頭皮。 將心底那些不安和難受拂去后又在她心里增添一分癢意。 仿佛那些輕撫穿過了她的頭皮和頭骨,在神經上起舞,在心上撓癢。 她已經被吻得情迷意亂,心里什么都不在想什么,只想著回應他,回應他的溫柔和對自己的好。 她主動去抱他,主動去撬開他的唇,主動與他的舌糾纏在一起。 小江,我們做點別的事好不好? 他的呼吸都亂了,卻依舊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乞求似地啞聲問她。 她毫不猶豫便點了頭。 閉上眼睛。他說。 他將她抱起來,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他的腳步太輕了,輕得她就這樣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可能是真的太累,也可能是他的懷太過舒服,她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發(fā)現自己正躺在小隊房車的床上。 這里是基地放置外來車輛的地方,很少有人來,而且房車隔音效果很好,不會有人聽見。 她想起自己睡著前說的那些話,雙頰有些發(fā)燙,卻也意識到姜司無似乎并沒有做什么。 她一轉身,才發(fā)現摟在自己腰上的手,還有不斷落在自己頸后的吻。 他一寸一寸地吻著她的頸,弓著身子刻意往后了些,怕自己下身的堅硬碰到她。 發(fā)現她動了動,落下最后一個吻后移了移身子,讓唇貼近她的耳畔:是我弄醒你了嗎? 他為自己沒能克制的吻道歉。 其實他已經吻得很輕了,她完全醒過來才能感受到因為那片柔軟落下又起的癢意。 姜姜。她伸手去拿他的手,最后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那團柔軟之上:要我。 明天給姜姜喂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