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的坦白

    這次英語月考，言禾分數(shù)比姜郁高了1分。

    她抿抿唇，就算她真的和言禾不再來往，就他這樣如影隨形，她怎么可能不去注意他。

    經(jīng)過這多次考試，姜郁的心態(tài)慢慢好了些。分數(shù)出來前，不像之前那樣緊張焦慮，出來后如果言禾比她高，她心里梗著氣。

    高中階段，大家都把考試分數(shù)的好壞歸結(jié)為個人努力程度。如果真的很努力了，成績還是不理想，老師才會安慰這是運氣或者天賦差了點兒。

    姜郁自認有天賦，也很努力，所以她這第一名副其實。她沒問過言禾的努力程度，但看他都背到大學的單詞了，努力這上面應(yīng)該和她相差無幾。

    天賦是個敏感的話題。因為無法掌控，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喜歡這玩意兒，盡管它客觀存在。

    姜郁嫉妒言禾還嫉妒他的天賦比她高。不僅在英語上，言禾其他學科都很不錯，他就是腦子好。

    因為天賦，他才能在這么短時間就趕上她，而這對其他人來說根本望塵莫及。

    結(jié)果拿到答題卡，姜郁才發(fā)現(xiàn)老師改錯了一題，實際上他們分數(shù)一樣。她偷笑了下，趕緊找老師改了分數(shù)。

    齊悅幫她重新登記分數(shù)時，也笑著說：你們這倆孩子還是第一次平分呢，看來你要超過他還得加把勁啊。

    月考成績出來后的隔天下午班會課，年段就召開了表彰大會。每一次，年段總分前十和每科前三都會站在臺上，段長頒獎。

    這一次，理科總分前十沒了言禾，姜郁才想起來還沒問出他為什么作弊。

    大家嘰嘰喳喳，很快就輪到了英語，姜郁和言禾并列第一，同時上了臺，旁邊還有一個隔壁班的是第三名。

    他們挨著站，獎狀上兩人都是第一名。她偏過頭咬著唇輕笑，這個結(jié)果是她最能接受的。盡管棋逢對手，其他同學都很期待他們每一次的高下，但姜郁心理素質(zhì)還是差了些，平分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頒獎完，段長清了清嗓，大堂安靜了下來。終于講到了本次考試作弊的事兒，他嚴肅點名批評了言禾。

    姜郁在內(nèi)所有認識他的人紛紛把視線投向了他，他面無表情，并不因為段長那幾句批評難堪。

    她剛剛愉悅的心情暗了下來。她喜歡言禾，卻會因為他不時超過她而憋悶，但也希望他可以越來越好，他可以永遠發(fā)光。

    大會散了，班主任又嘮嗑了幾句，放學時間到了。言禾班上拖課，姜郁就坐在自己班門口等著他們班放學。

    等了快半個小時，他們班的人才作鳥獸狀沖出教室，姜郁快速把桌上的書塞進包里，等在了他們班跟前。

    言禾走出來看到她，淡淡看了眼，繞過她走了。

    言禾，你為什么作弊？她跟了上去。

    默寫不會。

    你騙人我不信！就算不會，你也不可能去作弊！

    我真不會。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言禾腳步頓了下，繼續(xù)往前走。

    姜郁接著背：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

    她氣喘吁吁快速背完了所有考到的，拽住言禾，你告訴我，這里哪句是你不會的？

    言禾看著她，忽然笑了。姜郁愣住了，她還沒怎么看過言禾笑。他笑起來可真好看，眼睛亮晶晶的。

    別問了。言禾說。

    你告訴我！姜郁大了點聲兒，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作弊？

    言禾抿了抿嘴，隔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想要市三好生。

    姜郁愣住了，那你和老師說啊，至于作弊嗎？

    她很執(zhí)著。

    就因為這個？姜郁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就因為你不想要這個榮譽你作弊？

    嗯。言禾抬起步子朝前走，腦海中一個聲音告訴他：你跟她說啊，哪怕她覺得你有病，告訴她你是想著自己丟一個榮譽也許可以讓她別因為沒進競賽復賽而不那么生氣

    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她不是說了嗎，并不因為沒進復賽而遷怒于自己。

    言禾把話又埋進了心里。

    不是吧，你因為這種原因作弊，我真是服了！姜郁急了，學霸的腦回路這么清奇嗎？

    言禾不說話，快速朝前走，姜郁跟著他也沒再多說什么。

    路過校門口一家店，唐賢喊住了姜郁。

    姜郁，來來來，我請你吃烤串。

    他們朝唐賢看了過去，姜郁剛想往那兒走，言禾忽然拉住她，帶著她快步走開。

    下次吧。姜郁只好朝唐賢揮了揮手。

    言禾把她拉到一邊，姜郁不明所以，干嘛啊，忽然這一下。

    他深呼吸，對她說：姜郁，我有病，我希望你別生氣，所以我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