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驚住院
第十二章 受驚住院
** 船只在普吉島碼頭靠岸,送一批游客上岸,又接另一批游客出海,十分繁忙。 海邊的傍晚橘黃摻雜淡紫色,圓日沉在海天交接處,美得像幅油畫。 旅行社的晚餐在海邊的餐廳,火把上火光搖曳,芭蕉葉摞上炸過豬頸rou和雞翼,掀開的菠蘿頭里裝滿菠蘿炒飯,冬陰功湯汁紅艷,阿金遇上溶洞回來的導游,從小島回來啦,那位甄小姐開不開心??? 導游詫異,甄小姐? 那位香港來的,特別漂亮那位。阿金比劃著背部,卷頭發(fā),長到這。 導游嚼著炒飯,你說上島二十人,我就帶回二十人。沒印象是哪位小姐。 阿金心里哦噢一聲!心想糟糕了,他清點人數(shù)時沒把休息室里的甄影算進去,應(yīng)該是二十一人才對! 被忘記的甄影獨身待在溶洞中,困守這里不知過了多久,她朝四周喊了好一陣,喊到缺水脫力,太陽下山洞內(nèi)愈發(fā)漆黑,到最后只剩下壁洞透進來的一點光線,直到完全消失。 流水孱孱,洞前的水流黑黢黢,像潛藏著一只巨大的海獸,甄影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看得讓人心驚。 不知過了多久,洞內(nèi)伸手不見五指了,只有蝙蝠扇動翅膀的聲音,燕子回巢時叫聲,甄影頭上不知垂落什么,讓她的臉發(fā)癢,是蛛絲還是不知名的蟲子 甄影心下凄哀,她叫也叫過,發(fā)泄也發(fā)xiele,她已經(jīng)在做最壞的打算,洞內(nèi)的小動物吃了她,或是明早新一輪游客來時,把她帶走。 倚著洞壁坐下的甄影用手抹走頰上淚水,愈發(fā)思念起早上分別的男人,她在無助的時候竟然想到的是他,朦朦朧朧之際,她突然聽見一陣水聲! 是譚全雨!他坐著橡皮艇而來,他手里握著手電筒,光線所經(jīng)之處,驚起飛禽無數(shù),他喊著她的名字。 甄影一顆心驟然提起,連忙起身叫喊回應(yīng)他,等見到譚全雨時,那一抹亮黃色皮艇上高大的身形,她顧不得高跟鞋,跑到水邊緊緊抱住他,驚魂之后的陡然松懈,眼淚失守,大顆大顆的淚珠涌了出來! 甄影在他面前哭得形象全無,梨花帶雨,來的時候的太陽鏡不知道落在了哪里,我好怕!這里好黑!我怕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譚全雨沒登機,他后悔了,從機場回到酒店,聽前臺說甄小姐出海玩了,他就在房間里等她回來,等到傍晚她還沒回來。 譚全雨下樓看見一個男人在大堂問前臺,問說甄小姐回酒店了沒。那人叫阿金,譚全雨細問,才知道這家旅行社把甄影落在溶洞里了。 阿金急的團團轉(zhuǎn),我們的船都派出去了,最近一艘都要兩個小時后了,甄小姐在溶洞里一定怕死了。 譚全雨摁捺心頭的火,讓阿金等著帶路,轉(zhuǎn)向酒店前臺,問哪里有船可以出海。 前臺回答,碼頭就有一艘游艇,但是 譚全雨知道無非是錢,我包了,我們現(xiàn)在去碼頭。 來溶洞的船上,譚全雨看阿金不順眼,阿金這才知道他是甄小姐的男朋友,不斷道歉和解釋。 那男人冷哼,她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從橡皮艇再到回普吉的游艇,譚全雨感同身受地摟緊甄影,她流淚看得他心尖又疼又脹,吻去她的淚水。 海風吹揚起甄影的長發(fā),她才回過神來,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回南市了嗎? 譚全雨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處,語氣出乎尋常地認真,我臨登機又后悔。雖然有點冒昧和突兀,但我想回來問你,愿不愿意見見我的父母和meimei?你和我都在南市,你深入了解一下我這個人,我做飯很好吃,有自己的房子車子,房子很大,最重要的是,缺個女主人 甄影愣了,她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一件事,他現(xiàn)在在這里,就是神明的旨意,她不會再離開他一步,她回望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會離不開你了。 回憶完畢,回到戲院的包廂。 阿玉嘖嘖有聲,應(yīng)該多謝阿金把你忘在溶洞,不然怎么會有你和譚生的故事呢?才一年,你肚子里連他的種都有了。 甄影掀開茶盅蓋倒熱水,一說一肚子火,你那個遠親真是丟三落四。 阿玉問,對了,陳疊的電影你演不演???生完BB就做家庭主婦不是你的風格哦。電影女主角耶,很難得的機會,陳導最近公益搞的話劇也有很多好評。 甄影糾結(jié),我想演,但是得和全雨商量下。 從戲院出來,天剛擦黑,甄影讓阿玉陪她吃晚餐,老公出差,形單影只好可憐。 阿玉今晚回娘家,甄影不好多纏著她,只能打電話給家里阿姨,讓她準備晚餐。 天幕落下,天空幾粒星子,月亮躲在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甄影駛進小區(qū),路燈明亮,灌木叢盛開著細密小朵的白花,散步消食的人三倆。 甄影把車停在車庫,腋下夾著包往家里走,臨到家門口,看見小花園的鐵藝欄桿門被打開,聚散著七八個男人。 甄影一顆心驟然提起,以為家中出事,急急走近映入眼簾的是進宅的屋門上貼滿她的照片,都是她的情.色電影劇照!彩色打印,五花八門,在男人身下矯揉造作地捧胸,表情歡愉又難耐地咬唇,女殺手的修身的皮衣凸顯身材劇照鋪天蓋地撞進眼簾里,甄影心跳得飛快,喉嚨發(fā)緊,急急伸手攥住大堆照片往下扯! 同一時刻,這群男人發(fā)現(xiàn)甄影就是圖片上的女星,像是鯊魚聞見血腥味,拿著紙筆和海報聚上來把她圍住,興奮異常,七嘴八舌,唾沫橫飛,月月小姐!給我簽個名吧!我好喜歡你??!原來你家就住在這里你還拍不拍戲啊你的身材好正點啊你結(jié)婚了嗎?是單身嗎?一字一句像把她剝光放在人群下審視! 心驚膽戰(zhàn)的甄影一瞬間被臭男人的氣息包圍,被圍得呼吸不暢,她甩著包揮打,跌跌撞撞地往花園外逃,心神俱喪時嚷著,走開!都走開!不要圍住我!通通出去!不要在我的家! 男人們聞言笑了,就是不走,嘴里不停調(diào)戲著她,說的話越發(fā)下流,甄影被圍困在人群中間,眼前都是人,她好像闖進惡鬼中,怎么也脫逃不開。 甄影越來越害怕害怕,在推擠之間,有人摸上她的肚子,她一瞬間汗毛豎起,雙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肚子,尖叫著,?。〔灰鑫?,不要碰我的肚子!我要報警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甄影整個人心神俱喪,呼吸困難、恐懼難當時眼前一黑,膝蓋撞上宅門前的大理石板,撲通一聲暈倒在門口! 那群圍著甄影的男人立時四散,循聲趕來的阿姨只看見門前昏死過去的她,抱在懷里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得急急回屋打急救電話,打給譚家和在東市的譚生。 去人民醫(yī)院的救護車上,甄影的臉色蒼白,雙唇血色全無,阿姨扯了幾張紙巾擦她滿腦門的汗,這時注意到她的雙手緊緊地護著自己的小腹,拉都拉不下來。 在東市的譚全雨接到電話,顧不得會議室里正等他介紹項目流程的東大領(lǐng)導和技術(shù)人員,抓住一名隨行的工程師交代一些話后,匆忙拔腿跑了。 譚工!那人在背后叫他,譚工!這個會沒你在真的不無論怎么叫,視線里只剩下譚全雨的長腿和被風帶起來的西裝下擺。 東市到南市開車走高速需要三個小時,譚全雨一路飆回了南市,只用了兩個小時。路上,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有深切的自責和后悔,悔的事太多了,不該離開甄影半步,可以把她帶在身邊的,到最后,他悔自己之前應(yīng)該做足安全措施,讓甄影懷孕只會讓她更脆弱,BB附在她身上就像附髓吸血一樣。 阿姨在病房前等到譚全雨時,跑上樓梯的他,此刻眼睛居然是紅的,喘息未定,平日的淡定從容、氣定神閑完全不見,失措焦急懊悔,我老婆怎么樣了? 阿姨說,譚生,沒事,醫(yī)生說她是受驚過度引起的急性宮縮,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已經(jīng)睡著了。她剛剛昏倒在門前,撞到小腹,BB的情況得等她蘇醒后做檢查才知曉。 譚全雨深呼吸了一會,讓阿姨回想,家門口究竟出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跟我說,一字不落。 阿姨把所知的事情都說了,生怕被懷疑,譚生,那些照片我在等救護車的時候,撕掉了一些。那時我在家中做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是什么人貼上的! 譚全雨理智重回大腦,說話條理清晰,即使捏緊的拳頭泄露了他的憤怒和緊張,阿姨,你先回家,把門前貼的照片通通撕下來,再找小區(qū)物業(yè)提一聲,說我要家門口的監(jiān)控,最后收拾太太的衣物日用品,熬點清粥帶到醫(yī)院來。我在這里守著。 譚母和譚全蜜來時,譚全雨正找醫(yī)生了解病情。 甄影的病房一室一廳,母女倆在廳里,坐下的譚全蜜愁眉不展,阿嫂出什么事了?希望人和BB平平安安。 譚母挎著包,無意坐下,醫(yī)院味道不好,見完你哥我們就走。 正巧護士進來,是譚太的家屬是嗎?護士站有文件需要簽字。 譚母面上矜持、不出錯的笑,她還沒過門,算不上家人。 譚全蜜沒注意她媽這句話,問護士,我嫂子怎么了? 護士小姐不知道詳情,只說孕婦被一群人嚇到,受驚過度暈過去。 譚全蜜啊了一聲,怎么會這樣? 譚母壓制著笑意,涼涼道,走江湖久了,碰到什么事都正常。 等譚全雨咨詢完醫(yī)生回病房,譚母和譚全蜜迎上來,譚母說,你爸今晚和教育局的領(lǐng)導吃飯,沒空來,所以我和你meimei來了,甄小姐出什么事了? 譚全雨把meimei支走,下樓買點水果上來,你嫂愛吃桃子和葡萄。 譚全蜜走后,譚母站累了,靠著墻壁,嫌他小題大做,她這不躺在床上好好的,再疼惜她,也不至于拋下工作從東市趕回來吧。 譚全雨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他坐在椅子上,眼眸銳利地審視譚母,聲音跟淬了冰渣一樣,入骨寒三分,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一句話成功讓譚母垮了臉,審天審地審起你老娘來了?我連她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譚全雨很嚴肅,媽,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說實話,不然傷了母子情面,心存芥蒂,對你我都不好。 譚母氣上心頭,你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你的女人受傷對你老娘發(fā)火算什么?你是不是我生的養(yǎng)的?。?/br> 譚全雨看她諸多狡辯,裝作無可奈何,伸手拉過茶幾上的座機,好,我報警,讓警察查。 聽得譚母牽動胸腔不屑地呵了一聲,斥道,神經(jīng)病!貼幾張海報找她討簽名犯哪門子法了? 無非就是雇了七八個民工,貼她的照片海報,追著她要簽名要合影,嚇嚇這個狐貍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譚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動甄影,一動她,這事就不是單純的追星了,百密一疏,還是有人小動作不斷,碰了她的肚子,甄影本來就害怕,被嚇得倒地,民工四散而逃。 譚母心想無證無劇,即使被譚全雨懷疑也沒事,沒想到他耍了個狡猾詐她。 這下好了,不打自招。 話音剛落,意識到不對的譚母急忙收聲,但譚全雨都聽見了,他成功詐到了她,緊繃的俊臉愈發(fā)鐵青,怒意滔天,盯著她的眼神像要殺人一樣。 這下傷盡母子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