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辭別
11月22日清晨,東方微微露著魚肚白,風(fēng)吹著陽臺上的植被葉子,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舒心憂穿著睡衣站在陽臺,遠眺遠方,卻是心不在焉的,她很少有這個閑情逸致大清晨出來吹冷風(fēng),若換平常,她肯定會躲在被窩里。 只是她怎么也睡不著了,昨天從x省回來,她在等司閑給她做飯的時候,無意看到了司閑訂機票的回復(fù)訊息,晚上她洗澡聽見他收拾行李的動靜,她在等..等司閑和她說再見可一想到他要走,心底就煩躁起來,睡不著了,不想吵醒司閑,她就躡手躡腳爬了起來。 冷空氣侵襲她的皮膚,她只穿了一件睡衣,雖然覺得冷,卻也不想動,抱著臂,腦子里什么也沒想,放空著,對司閑說不上什么愛情,可是感情是一定有的,認識了司閑一個月多,她早已習(xí)慣與他朝夕相對。 因為他在,讓她經(jīng)歷人生第二次綁架后還能好好活著,還能笑著和他打鬧,因為他在,她可以暫時把不好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努力去釋然,因為他在,讓她覺得自己還有人護著。 舒心憂恍惚放空時,一件絨毛毯從后背披上了她的肩頭,舒心憂這才回過神,抓住了毛毯。 憂,對不起!司閑突然出現(xiàn)在舒心憂身后沒有了之前的稚嫩地聲線只有正經(jīng)低沉的聲音。 聽到司閑的道歉,心底的大石沉了下去,終于要告別了么?舒心憂緩緩回頭,嘴角扯起笑容。不睡多一會了么?怎么了?。 看著舒心憂嘴角淺淺的笑,不知道她等會怎么說,他心一慌,他很想就之前那樣繼續(xù)下去,可是自己還有還有事要做還有不得不走的理由,狠了狠心準備開口。 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件我之前的行為舉止都是裝的,我只為更容易博取你信任而已還有你前幾天問我,我是干什么的,其實....我不只只有畫畫一件事,我還有黑色的產(chǎn)業(yè),對不起騙了你,不過,你放心,我沒有碰毒。 他道歉得誠懇,司閑垂眸不敢看舒心憂,怕會看到她臉上出現(xiàn)傷心責(zé)怪地表情,又趕緊最后加了一句,因為她仍記得和她看電視時對毒梟癮君子的咬牙切齒,他手下也只是軍火的買賣,這在許多不嚴禁槍支的歐洲國家倒是稀松平常了。 我知道。舒心憂情緒沒有多大起伏聽著他親口承認還是多少感動的,他第二件事應(yīng)該是來告別的吧。 嗯?司閑抬起眸,對上舒心憂巧笑倩兮的顏容,她沒有生氣?她知道?有些不敢相信以為聽錯。 我知道你在裝傻也知道你可能還觸碰了法律之外的事。舒心憂又重說了一遍讓司閑聽清。 你不怪我騙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他偽裝的應(yīng)該很好啊。 在那天你在客廳打電話的時候知道你不簡單,在你三番幾次半夜起來沖冷水知道你舒心憂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所以我并不怪你,至于騙?你只是避而不談沒有編造什么,所以我沒理由責(zé)怪你,再有我應(yīng)該謝謝你在我最難過的時間陪我歡笑,還有你欲望來了都不忍勉強我,這一點我很感動。 她自認為在對待別人一向拎得清事情的,分類也很客官觀,看事不會因為一件就主觀起來。 真的么?你不怪我?司閑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舒心憂真的不怪他,他是第一個顧及她感受的人,動容么?應(yīng)該是在他忍著欲望去洗個冷水澡之后吧,以前的幾個男人都沒有對過她忍過欲望,哪怕是在她身體不舒服時候。 最重要是他會維護她會保護她,這是第一個會替她遮風(fēng)擋雨的男人。 嗯,沒有怪你,至少你的騙不是針對我,也沒有傷害到我,相反你裝傻賣萌的期間帶動了我的情緒,讓我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舒心憂上前抬手拿下他頭發(fā)上被風(fēng)吹到帶上的一片落葉,沒有了賣萌的那面,這個高她一個頭的司閑眉目褪去稚氣儼然是成熟穩(wěn)重的大男孩,白襯衣和英倫風(fēng)的西裝夾克下身是褲管卷起露出腳踝的九分黑褲,很有青春氣息的裝扮他穿著配上他現(xiàn)在的氣質(zhì)有點帥的過分了。 本來因為沒有被她仇恨是很值得開心的司閑,卻從舒心憂的話中聽出了一絲憂傷,瞳孔幽深莫測,似乎帶隱隱約約的自責(zé),有人傷害過你?聲音華麗潮濕帶著nongnong的感情還有忍隱的憤怒。 舒心憂一愣,他好像總能聽出她話里的另一層意思,看到他眼中的殺氣覺得自己莫名的心安感動,可是她不想把自己的難過和傷害加注在他身上,再說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沒有在乎了。 松開手丟了手中的泛黃落葉換上溫笑的聲音,你今天是來告別的么? 話鋒一轉(zhuǎn),告別兩個字拉回了司閑的憤怒情緒,眼底盡是情深一把抱住舒心憂。嗯,我有些事不得不去做,你等我回來好么? 嗯,可否問君歸期?你可是被我買了,是我的,傷了一點缺了一絲頭發(fā)我都要退貨哦。舒心憂盡量調(diào)笑的語氣,她不喜歡這種別離,她也知道此間少年一去不知道再見何時,身上傷疤是否會再添幾道。 嗯,我是你的,到時候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司閑。他擁得更緊,貪戀地吸取著她身上的味道。 什么時候走?舒心憂被他擁抱著,問著他。 等會司閑用下巴摩挲著她柔順的頭發(fā),如實道來。 我可以要一個吻么?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舒心憂點點頭,她剛想起沒刷牙剛要阻止,司閑狂熱的吻就落了下來,未說出口的話語被淹沒在他無盡滿是情意的吻中,從熾熱掃肆到細細地吻 這一吻把周遭一切都似乎遺忘了,仿佛時間禁止了一般,耳邊也不是風(fēng)聲而是對方地呼吸聲。 許久之后他才依依不舍松開了她的唇,可仍舊緊緊摟著她,眼眸中醞釀著復(fù)雜的情緒,痛苦、不舍、無奈不斷地交織著,他呢喃著她的名字。憂。 嗯?舒心憂趴在他肩頭的頭抬了抬,之前司閑開口閉口叫她大媽,如今正經(jīng)地叫她的名字她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 司閑伸手扣住她的頭,將她緊緊和自己貼著,閉上微微濕潤卻流露著特別光芒的眼睛,憂我欠你三個字,或許現(xiàn)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我現(xiàn)在也不能對這幾個字背后的責(zé)任負責(zé),但是我忍不住了,我迫切地想讓你知道。 舒心憂一頭霧水,剛想問欠她什么字的時候,司閑貼著她的耳朵,飽含深情地低低訴說:聽好了,現(xiàn)在的我只說一次憂,我愛你。 他心底補了一句既然我說了,我肯定會負責(zé),所以我應(yīng)允你,以后的我會日日對你說,總有一日晨曦 聽到他最后的三個字,舒心憂的大腦瞬間空白了,身邊的事物時間似乎禁止了,從司閑的懷抱中掙扎出來,抬頭凝視他,他的面龐上除了深情,再也找不到別的神情。 他愛她?愛?這個字眼,好沉重,她從未對別人說過,也沒有人對她說過,聞言大憾,她既震驚又感動地望著司閑。 以后我不在你一個人要堅強,不要害怕,我知道你生來就是勇敢、無畏的,你會有更廣闊的世界,傷害過你的人以后都會臣服在你的腳下,所以無須對這些人過于在意。司閑摩挲著她的臉,語氣倏然一變以心聲說道,字句鏗鏘都帶著堅定。 司閑 司閑隨即又換上笑臉揉揉她的發(fā),將她的身子轉(zhuǎn)了過去,背對他。好了,我要走了,別回頭,我怕我舍不得。最重要,他不想她第二次如此送他走 舒心憂不記得他是怎么走的,她只記得那天清晨的太陽格外的紅,讓人睜不開眼,灼眼卻沒有帶來一絲溫暖,現(xiàn)在沒了司閑在身邊她好像又懦弱了。 一個人她已經(jīng)依賴過他了,再堅強她還可以么!呵,舒心憂苦笑一聲,突然捕抓到她腦海蹦出的依賴二字。 她竟然依賴了,是啊,漫長的一生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萬千人中會有一些人,他可能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世界,身上全是謎團,因為不了解他的所有、沒有參與他的過去。 在面對自己的疑問和猜忌時,他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含糊其辭的答案,都讓自己種下不信任的種子;所以不管此后他保護自己的時候有多奮不顧身,袒護自己是有多不顧原則,都難以放下戒心和成見 因為她始終都覺得司閑有天會背叛她所以不會把他太放心上,甚至小人之心地去揣度他做每一件事的用心。 直至他坦言一切與自己訣別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可能錯過乃至傷害過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去傷害自己的人。 直到他離去,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真的會有人這樣對自己好,他存在即讓人心安,只是意識得太遲了,在他對她掏心掏肺時,她對他全是猜疑戒備、不信任,沒能及時珍惜那本該美好的時光,讓事后的她羞愧、自責(zé)。 司閑就是這種人,因為遇到前幾個男人,在她慣性思維中,每一個接近她的人,她都害怕是別有用心,不敢再輕易相信了,也不信有人會無緣故地待自己好,司閑帶著一身謎團的出現(xiàn)讓她更是提防著,可是司閑從來到她身邊到離開都沒有做過傷害過她,甚至維護她,救她 這一刻看著空落落的房子,心像缺失了一塊,看著墻上掛著的畫,那是幾幅司閑非要掛著的畫,腦海中閃過了他被她用枕頭砸得滿屋子跑的樣子...... 失神間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機。電話剛響了一聲電話那頭便接了起來。怎么了?想我了?司閑打趣道。 一如既往的不正經(jīng)語調(diào)卻讓舒心憂覺得心酸,她不是無語,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話梗在口。 司閑見她欲言又止,臉色微變追問了一句,怎么了? 舒心憂搖著頭,隨即想到電話那頭的司閑怎么會看到,頓了又頓才把那句憋在心中的話說出。對不起。 舒心憂的沒由來一句道歉把司閑驚住了,停住了要跨上飛機的腳步,緊張地問。憂,出了什么事? 沒事只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聽到她說沒事司閑才松了一口氣,跨進頭等艙,不禁滿臉含笑,為什么說對不起?。 對不起,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有目地接近我。舒心憂道歉得絲毫不委婉,為著自己之前得提防和揣測道歉。 他以為是什么事,原來,他輕笑了一聲,侃侃而說:不用道歉,我的確有目的地接近你。 舒心憂頓時怔住...半響沒有說話,司閑自然知道她肯定亂想了,正了正神色,收起玩味地逗弄她,我的確是有目的地接近你,而我的目的就是司閑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而更為深情沉聲,愛你。 他最后地兩個字吐出來舒心憂的眼淚唰地落下,控制不住地紅了鼻頭 司閑聽到她小聲飲哭泣,心底被勾起了一股心疼,忍不住握緊了些手機對她保證道: You don&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