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驚夢
7.驚夢
8號風(fēng)球于后半夜強(qiáng)勢來襲,整個城市仿佛陷入瘋狂。 高聳密集的大廈樓宇是獸扭曲枯槁的爪牙,綴著霓虹熠熠生輝不甘蟄伏于壓抑厚重的黑云,籠屋鴿房腐朽的昏黃,格子間疲憊的慘白,夜宗會旖旎的粉紅,它們叫囂著積蓄力量,妄圖對抗。 只有半坡平頂深淺水灣零星的別墅高傲的佇立于黑暗,冷眼端坐于方舟,天譴又如何,他們自會是天選。 半山別墅。 暴雨猛烈的拍打著落地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閃電拖著刺眼的長尾劃破黑夜,慘白電光毫不費(fèi)力地透過朦朧輕透的白紗窗簾,一下一下映照著女孩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無力的臉,額發(fā)濡濕,細(xì)密的汗珠在電光下折射出零星破碎的細(xì)小光芒,秀眉緊蹙,黑暗中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嗚咽囈語。 可不知為何,像得到安撫一般,卻又慢慢平靜下來。 無人不會好奇這柔弱如西子的美人遭遇了什么夢魘,在黑暗中窺伺她已久的人也終于忍不住向她出手。 粗黑的大掌如冰冷滑膩的毒蛇纏上露在被子外的白膩纖細(xì)的小腿。 小腿的主人像是察覺威脅,開始掙扎那圖謀不軌的手掌。 邵九莉從夢中驚醒,還未從記憶里溫情的畫面走出,轉(zhuǎn)眼便對上那堆滿褶皺令人油膩?zhàn)鲊I的臉,瞬間驚栗不已是吳達(dá)華,她近四年來如影隨行的夢魘都是由他一手造成,已記不清自己多少次經(jīng)歷這種畫面。 你發(fā)什么癲,不知阮以澤鐘意我?還敢來招惹。深呼吸壓迫自己過快的心臟,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裝出怒意十足的樣子。 吳達(dá)華毫不退卻,反拉把椅子,坐到床邊,一臉獰笑的看著她。 這么快就勾搭上船王長孫了,聽說都準(zhǔn)備向你求婚了?你說如果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邵家千金,會怎么想? 邵九莉嗤笑一聲,眼里是滿滿的嘲諷。 告訴他?難道你舍得當(dāng)年邵家小公子手里那三分之一的股權(quán)?若這么多年沒有我在邵家和阮家直接牽線,你連邵玉茉那份股權(quán)都得不到。 吳達(dá)華眼神狠戾陰毒,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撲上去撕碎她。 若不是你這賤人手里有邵逸斐的私印,邵逸斐的股權(quán)打理人是阮以澤,你早就被賣去東南亞叼過不知幾回了。 邵九莉靠著床頭,氣定神閑,毫不在意的撥弄著頭發(fā),絲毫不懼怕那人淬了毒的目光。 誰叫你這般貪婪,不過我想你也明白,我們都是同一條船的人,你許我嫁進(jìn)阮家半生富貴,還怕我抓著那一點(diǎn)股份不放? 聽她怎么說,吳達(dá)華心里暗暗輕蔑鄙視,也是,一個撈女,釣到凱子后還有什么野心,乖乖在家做個師奶,心機(jī)全放在怎么對付服小三情人便是她的一生。 便是有什么,拿他的身份做威脅也不怕她不乖乖就范,想到這兒不禁為自己懷疑過她是內(nèi)鬼而搖頭。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怒氣沖沖地敲了敲床頭。 阿聰愛玩男仔,邵玉茉那個sao禍管不住腿,也不知被誰叼了,現(xiàn)在成了大肚婆到還處晃,外面都傳我玩你們兩姊妹花,她這樣讓我的臉往哪擱?改天你看著她把雜種流掉。 邵九莉瞇了瞇眼,眼中暗暗閃過一絲驚異,一個孩子而已,何必呢?若是想我們合作下去,就不要去傷害她,更何況你怎么確定你說的雜種不是你的種? 吳達(dá)華粘膩的眼神如蛆般附了上來。 我怎么可能叼那種癲婆,誰知精神病會不會傳染?唉,不像你,要不是要留給阮家那小子,我是不會介意就叼你。 又看床上那人冷挎著張臉,看垃圾般毫無波瀾,連嫌惡都沒有的眼神,頓時喪失興趣,暗自啐了一口, : 九龍寨出來的表子還裝圣母,明天阮以澤那個傻佬在砵蘭街的酒吧開派對,專程請你,估計(jì)向你求婚,你可要給力,不過明天我的人可能在那收拾些不安分的家伙,你注意避開。 說罷終于離開了房間。 邵九莉知道所謂不安分的人很有可能是指趙奕飛,拿出那只Marry上次借給他還未來得及還的手機(jī),輸入那串早已爛熟于心的數(shù)字,之間卻在確認(rèn)撥打的按鍵上久久停留。 喬莉,從此,我們互不相欠。 下次見面,我決不會手軟。 她頓了頓,最終還是改為簡訊發(fā)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