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風(五)
枯風(五)
阮厭一直在哭。 她很難吐字,因此警察沒有多問,阮厭便始終窩在紀炅洙懷里,眼淚不要錢似的流。 也不是非哭到力竭,只是她太容易流眼淚,好在哭到一半就變成抽泣,分出心聽警察說的話,紀炅洙的存在給了她很大安全感,交往以來這是男朋友最有用的一次。 紀炅洙大概知道,雖然自己也心慌,握著她的手控制不住在抖,但還是裝著冷靜安慰小姑娘。 還有一個。 阮厭磕磕巴巴地指出那個淹沒女孩的湖泊位置,車開了幾十公里,中間彎彎繞繞的小路很多,但阮厭記住了目標地點旁邊的路標。 他們繞了相當長的遠路。 湖水飄著數(shù)不清的海藻,湖面還堆著垃圾,看起來很臟,當?shù)鼐炫汕擦藢iT的刑警小組穿防護服下湖撈人:泡了一天,估計人不成樣了。 紀炅洙捂住阮厭的眼睛:別看。 阮厭說了句沒事,她嗓子已經(jīng)哭啞了:渴。 一直沒說話的白姍從前面拿了礦泉水:jiejie,喝水。 紀炅洙看著女孩子,她怯怯地縮在一邊,大概十五六歲,身上同樣臟兮兮,雖然也流淚,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哭完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姍。姍姍來遲的那個姍。 紀炅洙哦一聲,說了聲謝謝,然后問:你家人知道你的消息嗎? 嗯。白姍點點頭,我給爸爸打過電話了,他在趕來的路上,叔叔們說要是來不及就把我送回北京。 這事沒那么快完,尤其還有一個給跑了。紀炅洙想了想,這個案子在北京立案,收集證據(jù)后也要走流程移交原公安局審理,但案發(fā)和尸體都在這邊,按理說這邊也有案件管轄權。 所以如果要協(xié)商辦案,那在這里呆得會更久。 白姍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她的注意力不在這,她偷偷瞄阮厭一眼。 為什么這么巧合? 為什么警察來得這樣巧?為什么她們剛剛下車,就發(fā)生了爆炸?為什么阮厭表情并不像驚訝?她那時到底在藏什么? 但她不會把這些疑問說出來,不管有關無關,她知道阮厭在幫她,她不做落井下石的缺德事。 阮厭看出她的疑問,但她沒有回答:我們能不能把她也救出來? 誰? 在我醒之前就被買走的女生。這是阮厭心頭一根刺,她沒辦法坐視不理,人販子跑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抓到,我不知道那個女生是在哪里被拐賣的,現(xiàn)在知道內(nèi)情的只有你了。 白姍面露難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那時太恐慌了,壓根沒敢往外看。 我只知道是在白天,大概下午兩三點,但我不知道具體位置。 那你聽到他們聊天了嗎? 白姍愧疚道:我聽不懂。 不需要你聽懂。紀炅洙在旁邊說,你能聽出來買家大概的口音嗎?通常來講,人販子的交易圈子是連通的,一個村子如果有人是買家,那么村子里其他人大概率也是,買賣雙方會認識,看情況他們本來打算把你們一起賣,既然敢提前出手,說明是熟客。 白姍手抓住沙發(fā),努力地回想:不,是這邊人的口音,很兇的普通話。 她一路都在想這件事,快要魔怔,快到地方時突然很興奮地拍拍阮厭的手:我有點記憶,他們好像說了那個村的名字,什么你按著原來把她送到俺們那邊 于是又分出人手去救人質(zhì)。 此時已經(jīng)凌晨,阮厭要做筆錄,但她太困了,提不起精神,警局多數(shù)人已經(jīng)下班,最快也要一兩個小時,沒必要把受害者往詢問室按,于是約好了明早來。 紀炅洙幫兩個女孩子訂酒店,白珊的父母剛剛?cè)胧?,著急見女兒,于是白姍先去了警局,阮厭跟她分手時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她眼睛掃過警察,糾結一瞬間,沒有選擇開口。 直到進了房間,她才脫力似的倒在地上。 紀炅洙心揪起來,蹲在地上把她抱懷里,沒說話。 阮厭也不說話,她眼神都是飄的。 她只靜靜看著天花板的吊燈,目光虛無地下移,仿佛看著惡魔從上面跳下來,許久才道:我沒事。 我要去洗澡。阮厭說,你能不能幫我找身衣服,或者吃的,我有好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紀炅洙答應,他再三確定阮厭情緒恢復了些許才敢出門。 旁邊的店都關門了,交通工具一概沒有,紀炅洙費了好多功夫才找到24小時的便利店,這時他才有時間通知大家阮厭被找到,另兩只沒有回復,想來都睡了。 紀炅洙領著大包小包走出來,看著空蕩的街道,半天才迎著晚風長吁一口氣,感覺自己落回地面。 回來時浴室關著。 水聲很清晰,紀炅洙敲了敲門:我把東西做桌子上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阮厭洗澡這么長時間? 不知怎么,他倏忽有一種很危險的預感,太輕微了,一閃而過,即使他明白阮厭不會這么做,但他這時候沒空理性:厭厭? 沒回答。 厭厭?你在里面嗎? 紀炅洙擰了擰門把手,沒有反鎖,他眉心微顫:我要進去了。 阮厭沒做傻事,她裹著浴巾,低著頭扶住洗手臺,哭得壓抑又克制但在汩汩淙淙的流水聲里,無聲的崩潰遠比外泄更讓人心疼。 她幾乎都要站不穩(wěn),聽到紀炅洙過來,抬起眼瞧他,但隔著一層氤氳的水霧,對方的身形并不明晰,依稀的錯覺竟讓她后退了一步。 厭厭?你 阮厭恍惚地盯著他,紀炅洙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清,她只在瞳仁的轉(zhuǎn)動間一遍遍確認眼前瘦高少年的表情,但那種確認很遲鈍,以致她需要開口:小紀少爺? 嗯,我在這。 阮厭抽了下鼻子,她抱住他,她不想再思考了。 說不清是為了什么,阮厭極熱情,她此前極少主動求歡,真黏起人來紀炅洙險些招架不住,只好在她的親吻里抽了毛巾擦干她的眼淚,攥住她剛洗完的頭發(fā):去床上好不好? 阮厭像八爪魚纏住他,水洗過的小鹿眼極亮。 紀炅洙無奈,抱住她的腰慢慢揉,原先還未起意,漸漸呼吸卻是亂了,啃吸她的脖頸,阮厭似乎想躲,但做到一半,反而更熱切地摟上來,她的動作已不是親,而更像是咬了。 下手太狠了。 紀炅洙卸了一半的力,把她抱離水汽潮潤的浴室,她周身都是剛沐浴完的香氣,聞之沁然,挺秀的胸脯在他掌心,捏成面團的形狀,他呼吸像是蒙蒙的雨滴在她身上濺落。 阮厭濕得極快,她身子溫軟濕熱,不管是他的手指還是他的性器都吞得輕易,粗長的莖身貼著內(nèi)壁褶皺的細rou一路暢行,甚至第一下就吃到了底。 難受嗎? 于性愛一事他們都該很熟練才對,但紀炅洙還是看見阮厭皺起眉頭。 呃不是,太深了 她比平時縮得厲害,膚色都因調(diào)情變成四月初開于枝頭的挑花色,只是剛哭過,聲音沙啞,反而是另一番風情。 她吐了個小舌尖,仰頭舔著他的唇,又貼過來吻他,唇齒交纏的細微聲仿佛木塞離瓶,阮厭攀著他的腰,腦中出現(xiàn)細碎的爆炸的煙花。 yin水隨著進進出出的動作被帶出xue口,打濕她細嫩的腿根,柱身凸起的青筋明明在與軟rou摩擦,又仿佛從未退去,只是不停地、迫切地把向上撞,阮厭聽見愉悅的呻吟,從喉嚨里低低地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