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不解風情
(二七)不解風情
經(jīng)過將近半月的調(diào)養(yǎng),聆音身體內(nèi)四處沖撞的靈氣已經(jīng)近乎平穩(wěn),雖已是煉氣大圓滿,聆音卻不急著突破,平日里隨意練練劍術(shù),與朔雪一道修行。 先前答應了非花,聆音倒也確實一段時間未去尋大師兄,一事的確沒什么必要,二來她也懶得多生事端。 之后,整整一個月過去,在秋淵谷初初入冬時。 聆音接到了一封請?zhí)?/br> 來自太陰谷的結(jié)嬰大典的請?zhí)?/br> 太陰谷與湯谷同宗同源,門中弟子結(jié)嬰,自然是盛事,邀請谷中幾位德高望重的幾位前輩前去,再合乎情理不過。但是,秋淵谷中幾位弟子也在邀請之列。 也就是說,聆音要和六位師兄姐們一道前去。 大師兄疏風,二師姐非花,三師兄溪月,四師姐檀云,五師兄零星,六師兄寒軻。 四師姐與五師兄六師兄尚在外出游歷,溪月師兄倒是恰好在太陰谷附近,收到玉簡傳訊后便先趕往太陰谷了。 聆音不知道月眠流請他秋淵谷一家老小前去打什么鬼主意,不過她倒也不覺得月眠流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他一個元嬰期的修士,真讓她這樣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做他的道侶,又有什么好處? 師姐,我們到靈舟上了。朔雪的聲音令聆音回過神來,她今日特地換了一身云水藍的裙子,雖然湯谷中弟子常著道袍,但聆音卻總喜歡穿些漂亮的襦裙。 抬眼望去是煙嵐云岫,有青云白鶴往來于山際。 此處是纖云渡,通往青州各處重要地界的渡口。湯谷與太陰谷間隔了百千里,御劍而行太過消耗靈氣,故而湯谷租下幾葉靈舟。 夜弦同湯谷幾位長老待在一葉舟上,聆音這邊,就是朔雪非花和疏風師兄這幾人。 靈舟起航,四周風景漸漸變換,遠山如眉黛。聆音瞧著來了興致,用靈力駛動輪椅,在舟上四處游逛。朔雪則半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閃失。 拂面而來的風將聆音的發(fā)吹得紛亂,她毫不在意,面上難得有這般暢快的笑容。 月眠流定然是有了什么機緣,否則他怎么會先一步大師兄結(jié)嬰? 非花的聲音順著風飄來,聆音看到不遠處的甲板上,她同疏風真并肩站著。 疏風的臉上未曾有什么情緒,爾后又聽非花憤憤道:要知道當初冼劍大會之上,他輸你半招,爾后你又先于他結(jié)成金丹定然是他暗中得了什么傳承,方才先于你結(jié)嬰。 二人皆是這代弟子中的翹楚,聆音先前雖不知清楚,不過想來相識倒也難怪。 她轉(zhuǎn)頭想驅(qū)動輪椅離開,朔雪卻已跟了上來。 聽到步履聲,疏風轉(zhuǎn)過頭來看她,尋聲問道:音音,你如何看? 看?看什么?聆音故作不知,有些刻意。 如何看月眠流?他面上沒有半點情緒,只是言語難得的認真。 應當是,與師兄不分伯仲的太陰谷弟子吧。她隨口回了句。 聆音腿上的雙尾錦毛鼠被疏風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子哆嗦著嚇得縮成了團。聆音撫著它身上柔軟的毛發(fā),溫柔的安撫它。 我未曾見過月眠流,自也不清楚他是個什么人,不過待去了太陰谷,或許能見到,那時候再說也不遲。 她可不想多此一舉,暴露她同月眠流的關(guān)系。 不過若說有什么關(guān)系,也算不上什么關(guān)系。 到了太陰谷,小師妹可要循規(guī)蹈矩些,畢竟師妹你身份特殊,在湯谷胡鬧些也就罷了,若在別的地方也見色起意,失了湯谷的門面,可就不好了。 非花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話,像是宣誓主權(quán)般往前一步,站在了疏風跟前。 聆音無奈的攤手,從容道:師姐說的這是什么話,我也不是對誰都能見色起意的,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丟了湯谷的面門,除非是有什么在背后偷偷嚼人舌根,將事情傳了出去 半個時辰靈舟就到了太陰谷,在靈舟上遠遠瞧著,太陰谷就像新月的形狀一般,臥在崇山峻嶺間,而新月的空缺處,則是一片澄澈空明的湖泊。 湖泊的渡口站了許多太陰谷弟子,一眼望去,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弟子,結(jié)嬰大會事關(guān)重大,邀請了不少修真大能前來造勢,因此接待起來,也異常謹慎。 待確認了請?zhí)?,與象征湯谷弟子身份的玉簡,負責接待的其中一位女弟子同幾人道:諸位是湯谷的弟子吧,月前輩特意囑咐過,若是湯谷弟子前來,讓我們負責接待。 三位女弟子走了出來,聆音又聽先前那位女弟子道:勞煩諸位暫且分開,結(jié)嬰大殿儀式繁瑣,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們?yōu)橹T位分開引路。 師姐。朔雪有些不樂意的開口拒絕,我?guī)熃阃饶_不便,我要同她一道走。 女弟子溫柔一笑道:道友不必擔心,我們會謹慎照顧她,不會有半點疏忽。 聆音也開口勸道:既是太陰谷的規(guī)矩,阿雪你也不必勉強,短短這么點時間,怎么會有什么閃失。 既是聆音也這樣說了,朔雪也不堅持,只是低低道:師姐,我們待會見。 嗯。 太陰門的弟子推著聆音的輪椅離開。 分明已入冬,太陰谷中卻還是盛開著不少花草,徐徐有風吹來,有淡淡的香氣。 穿過一座石橋,聆音遠遠瞧見一處水榭,湖中水波漪漪,清幽的琴聲傳來,在水榭朦朧的紗幔下,有一道人影綽綽然立著。 紗幔時不時被風吹起,露出水榭中男人修如梅骨的手。聆音這般瞧著,也只能感慨一句,實在風雅。 分明結(jié)嬰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讓我來這,只是為了聽你彈琴?聆音掀開紗幔,看到了坐在長椅之上的月眠流。 他今日像是特意打扮過,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剪裁得體合身,不過不僅如此,聆音雖見識不多,但瞧這材質(zhì),連她這外行人都可以看出,這應當是用了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衣物,若送到拍賣會上,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法寶。 而束發(fā)的玉冠之上,有個象征太陰谷月牙形狀的裝飾,聆音覺得實在好看,伸出手想去摸摸,卻不想月眠流太高,她伸出手去,都還差了些距離。 聆音姑娘可真是不解風情。月眠流雖這般怨忿說著,卻還是低下頭來,讓聆音去碰他頭上那枚玉冠。 月眠流,你這身衣服不錯啊,我也想有這樣一身法寶能穿在身上。聆音收回手,忍不住調(diào)侃道,湯谷不缺這樣的法寶,只是聆音這般說話慣了,此時也忍不住同他玩笑。 做我道侶如何,你想要什么都給你?月眠流似笑非笑,聆音瞧不出他是玩笑,還是認真,只是覺得這張臉帶著情欲時好看,不帶情欲時,又是另一種好看。 聆音卻毫不猶豫道:同我做道侶有什么好處?月眠流,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家花不如野花香?你我不過露水姻緣罷了,何必這般認真。 那我算是野花的意思么?月眠流俯身下來,輪椅往后一退,將聆音抵在了柱前。陰影籠罩下來,聆音抬眼,只能看到他帶著笑意的眼眸。 元嬰修士的威壓與金丹修士自是無法比較,便是他沒有刻意施壓,聆音也無由的覺得有種威懾力,她本能的想要逃跑。 既然如此,那我現(xiàn)在可否竊玉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