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特別

    心中諸多情緒仍在不斷溢出，思凡覺得，今日有些話若是不與他開口，今后都很難再說與他聽。

    星雨都落盡了思凡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方才未來得及許愿，可以同您許么？

    你想許什么愿？

    陸沂忍下再吻她的沖動，只伸手回抱住她。

    思凡抬眼看他，雙頰微紅，因?yàn)榉讲偶ち业奈?，眼中還尚有幾分迷離未曾化去。

    今年生辰，我想要父親，可以么？

    她是極認(rèn)真的，說這話時(shí)，視線牢牢鎖著他，生怕漏看他半點(diǎn)神情。

    如何不可。

    他怎會不知她口中的要，是什么意思。理智告訴他分明該拒絕，但看著她時(shí)，拒絕的話，便半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方才也許不過是她一時(shí)情動。

    是否再令她想想，會比較好？

    適才練了劍，先去沐浴罷。陸沂頷首，松開了思凡，想抽身離開。但思凡抱著他，他沒能抽身開。

    不是拒絕。

    曖昧的回答，在思凡聽來，是一種默許。

    她今日外出也沾染不少風(fēng)塵，也是該沐浴更衣才是。

    這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了陸沂，退開一步。方才一鼓作氣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如今才開始覺得害羞起來。

    還真是，說了好些了不得的話。

    那、那父親先去沐浴待你洗完我再去沐浴，我在房里等你。

    思凡不敢再看他一眼，幾步跑開了。臉頰火熱似在燒，心頭惴惴，一口氣進(jìn)屋將房門帶上，她半跪在門后，才似松了一口氣般大口呼吸著。

    如今想來，又有些事可以想通了。

    父親本是獨(dú)自一人住在斷情崖上，偶爾教導(dǎo)葉師兄時(shí)，才會前往煙霞峰。后來，他要教習(xí)她課業(yè)，便索性也搬去煙霞峰。

    只有極少時(shí)候，想專心修習(xí)劍術(shù)時(shí)，才會回到斷情崖來。

    思凡就這樣蹲了一會，膝蓋有些發(fā)酸。

    她站起身來，抬頭時(shí)驀然發(fā)現(xiàn)頭頂懸著一盞小巧的月燈，月白色的暖光從燈匣里透出，一片一片，碎落成星星。

    視線不自覺越過月燈往后頭看去，寬敞屋內(nèi)擺著兩行博古架。博古架上頭，擺滿了許多琳瑯滿目的小玩意。

    思凡走上前去，順著架子一格一格往下看。最初的架子上，是些布偶、小木雕、紙風(fēng)車、風(fēng)箏再往后，便是嶄新的素雅衣裙、發(fā)釵步搖、玉佩羅扇

    似是隨著她年歲的增長，這博古架上頭的物件，也與她的年紀(jì)越來越相稱。

    若是她每年生辰時(shí)，他都會在斷情崖。

    這些東西，是為誰準(zhǔn)備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分明今日是她的生辰，該笑才是。眼淚卻像是已經(jīng)止不住了，稍許被他的溫柔碰觸到心房，她便忍不住要落淚。

    笨死了。思凡花好大力氣才止住了眼淚，捧起架子上那只兔子木雕，親吻了一下。

    笨死了她又忍不住嗔了一句，緊緊抱著懷中的兔子，心緒卻似潮水般快要滿溢出來。

    她也很笨，這些事情，現(xiàn)在才知道。

    待情緒稍許平復(fù)，才從袖中拿出先前在鎮(zhèn)里買的那兩支泥人，置在博物架上。月燈細(xì)碎的光落下，兩個(gè)小泥人像是并肩在看星星一般。

    即便是你對我感情，和我對你的不同那也沒有關(guān)系了。思凡看著那兩人小泥人喃喃道。

    反正她已經(jīng)知曉，在你心里，她已足夠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