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難馴（二）

    樊旭眼里映出明明滅滅的跳躍火苗，還有顯而易見的懵。

    潘薇身上怎么會有火機？這是樊旭腦子里第一個念頭。

    似乎世俗的觀念中，潘薇這樣氣質(zhì)的女人就不該有火機。但她不僅有，還很熟練地給樊旭點煙，那副姿態(tài)，他以前只在跟他借火的狐朋狗友身上見過。

    煙被點著了，樊旭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丁火星落在指尖，燙的他本能指頭一松這一瞬間潘薇眼疾手快地拐了一下，接住了那根命運多舛的煙。

    這一切落在樊旭眼里，讓他恍惚中有種自己在白日做夢的錯覺。

    她是潘薇，是那個端莊恬靜的老師，但又好像不是。

    似乎有什么東西改變了，或者說暴露了，他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樊旭眼睜睜看著潘薇兩指挾著那根煙，湊到嘴邊他以為她會張嘴含住，他沒發(fā)覺自己心底絲絲縷縷升騰起來的莫名期待。

    但也只是他以為，那根煙距離潘薇的嘴只剩兩公分，被她輕輕移開了他看到她笑，那笑意帶著看透他的不屑和居高臨下。

    辦公室有監(jiān)控，我可不敢吸。潘薇反手扔到地上，用腳踩滅煙頭兒。

    她做的事情好像一直在出乎他的意料。樊旭瞇了瞇眼，竟然覺得還挺有意思。

    我是不太懂的，這東西有什么好吸她指的是樊旭手里的煙，雖然被她踩滅了一根，他手里還有整整一盒。

    但是好像你們這個年紀(jì)的小孩兒，都覺得做這種事情很酷，很頹廢，是嗎？樊旭被潘薇問的一噎，皺皺眉，不知道回些什么他的確覺得好，總之比坐在教室里學(xué)那些迂腐乏味的理化生要好，他不需要考慮未來，他以后的光輝大道早就有人給他鋪好了。

    潘薇伸手把落到眼前的碎發(fā)撩到耳后，夕陽的碎光從窗戶里斜斜打進(jìn)來，樊旭看到這個小老師半透明的側(cè)臉。

    很小，也很白，這讓他失神了一下。

    這算什么酷啊，這叫墮落，這叫犯傻。潘薇笑了一下，那副閑適又一切都盡在掌握的表情讓樊旭重新感到不爽起來他真的很討厭被人說教，一模一樣的話，即使換無數(shù)個人來說，他也一樣厭惡。

    管你什么事，老子樂意。樊旭不耐煩地側(cè)過臉去，低低地駁了一聲。

    潘薇竟然也沒有絲毫意外，似乎早就預(yù)料到樊旭會這么說。

    你跟我以前真是像。潘薇說這話的口氣，好像在透過他看到了什么人，樊旭驚愕地抬起頭，聽出了她語氣里一絲絲的悵然。

    什么意思，她以前，也是跟他這樣的小混混嗎？樊旭心里涌起這個想法，又覺得自己可笑，怎么可能呢？真要是這樣，她還考個屁的重點大學(xué)，考個屁的研究生。

    不過你遠(yuǎn)遠(yuǎn)不及以前的我那么壞。樊旭，你后頭有你爹媽，給你擋了不少明槍暗箭吧？否則以你這么張狂的性格，擱在普通人身上，早死了不知道幾百回了。潘薇語氣很平淡，但也一下子戳中樊旭心底的痛處他忌諱別人總提他的家世，他仰仗它，又渴望脫離它，他還總是覺得，就算沒有背景，他也照樣能如何如何。

    所以說年輕真好，吃過苦的成年人就絕不敢有這種想法。

    潘薇不管樊旭咬牙切齒的表情，自顧自向前兩步，一下子拉近了和樊旭的距離近看他真是高啊，長得也是真好，要是再上進(jìn)一些，簡直就是完美人生。

    我在你這個年紀(jì)，做過的事比你想象中要惡劣的多，不過我沒有你這么好命，有這么位高權(quán)重的爹媽。所以他更應(yīng)該及時止損，不要走她走過的老路。

    樊旭卻霎時惱羞成怒:你他媽胡說！我才不相信你那些屁話。

    小男孩兒還信誓旦旦的很。

    潘薇覺得有點兒好笑，她吐出一口濁氣，慢慢抬手甩了兩下，然后把系到脖子的襯衫紐扣解開兩個樊旭看她動作，還不知道她想干嘛，誰知下一秒她忽然發(fā)難，猛撲上去，一把揪住了樊旭的衣領(lǐng)。

    少年沒有防備，眼神立時古怪又驚恐起來下一秒被一股力量狠狠向后推過去，幾個踉蹌，他被本以為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翻身從背后摁在墻上。

    敢對老師罵臟話？第一次看在你是學(xué)生的份兒上懶得理你，第二次還蹬鼻子上臉了？潘薇的聲音和剛才相比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含著些冷冽和狠意。樊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潘薇怎么突然變成這樣，就感覺下體一疼潘薇膝蓋頂上去卡在他兩腿之間，大概是想壓制他兩條腿，結(jié)果高度和力道有些失誤，硬生生碰到了樊旭那物。

    樊旭本能就想掄拳頭，但他雙拳剛握緊，忽然想起對方是女人可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潘薇另一手已經(jīng)捉住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后。

    然后潘薇滿意地聽到耳邊男生殺豬般的嚎叫。

    男女之間有天生的體力差異，但樊旭打架一向用蠻力，他不知道這世上有一招兒叫巧勁兒，被潘薇練家子一樣三兩下制住以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兒疼的要死，潘薇稍微一使力，就好像要斷了一樣。

    他疼的渾身冒冷汗，動也不敢動的時候，看著潘薇踮腳跟他解釋:不好意思了，老師學(xué)了六年的散打。別的就算了，辱罵老師這個我真的不能忍，這是懲罰，知道嗎？

    樊旭咬牙切齒地垂眼:你敢對學(xué)生搞體罰，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潘薇冷笑一聲，膝蓋發(fā)力，頂?shù)姆癜〉囊宦?，臉色變得蒼白又痛苦。

    我無所謂啊，有本事你就昭告天下說你被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老師欺負(fù)了。你看看他們信你還是信我，再說，我使的這些招兒，只會讓你現(xiàn)在疼，以后你驗傷都驗不出來。

    樊旭他媽的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那會兒他讓她放學(xué)別走，她那么淡定，感情是有備而來，拿他當(dāng)猴耍呢？

    你放開我！樊旭低低地吼叫一聲，那語氣有點兒像困獸，或者無能者的狂怒。

    潘薇就看不慣他那副狂的沒邊兒的樣?，F(xiàn)在她是他老師，逗逗他也不動真格，但這世上肯定有人能治他，別人可不會像她這樣心軟。

    潘薇本來沒太堅定的，被樊旭這么三言兩語挑釁的，今天是鐵了心要矬銼他的銳氣了。

    跟我認(rèn)錯，保證以后再也不辱罵老師，我就放了你。

    你他媽做夢！樊旭惡狠狠地啐了一句，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當(dāng)然無果，而且潘薇用更刁鉆的角度扭了一下他的手腕兒，疼的他咬著牙冒汗，呼吸都粗重了。

    潘薇心里打定主意跟樊旭死磕了，說來她身板在女性群體里也不算小，就那么壓制著樊旭，他竟然許久都沒能掙脫可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樊旭的yinjing隔著褲子偶爾在潘薇膝蓋上磨來蹭去的，兩個人誰都沒發(fā)現(xiàn)，

    不知道什么時候，樊旭竟然一點一點，可恥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