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祀柸一直很討厭我。 心里清楚知道這件事的我,盡量做到不接觸他,每日在傾城坊安心接客,只要不惹出麻煩,就不會有和他撞面的機(jī)會。 作為傾城坊里寥寥無幾的女性,即使我只是賣藝,也變成了眾多小倌眼中稀缺的一塊肥rou。 每日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還要提防客官中男女通吃的雙性戀者 為了保護(hù)自己,我更是只挑人少的時候出門接客,時間一久,覺得生活越發(fā)無趣起來。 直到有一天 沐瓊。突如其來的男聲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干嘛啊你!差點這樣罵出聲的我,看見祀柸的臉之后硬生生把這句話憋了回去,哽了半天喉嚨才氣弱的問一句:怎么了? 祀柸今天穿了身月白的長袍,看起來很是冷清,他很是嫌棄的挑了挑眉,扔了一件物什在桌子上:一個自稱是你夫君的人來找你。 ??? 在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出了房門,只留下輕飄飄一句話:收拾收拾來中庭。 我這才拿起桌子上的東西,觸手溫涼,一只白玉鐲。 在屋內(nèi)磨磨蹭蹭將頭發(fā)給鼓搗好,雖然來古代已有三月有余,但仍然不會處理這頭長發(fā),平時都是殤止幫我盤的 中庭通常是我們中午用膳的地方,因祀柸傾城坊老板的身份,他很少和我們一起用餐,這也是我每日最放松的時候,不僅能和各種好看的伶倌們打情罵俏,還能聽到很多關(guān)于外界有意思的事情,更有時候,有人興致來了,當(dāng)場就會表演一次才藝,可以說是非常讓人期待了。 只不過今日,這里變成了開會的地方。 不敢讓祀柸久等,一路上我走的很急,好在正是午休的時候,也沒碰見太多人,不然還得躲著其他樓里的小倌和客人。 將近門口的時候,便看見了一人穿藍(lán)衫背對著我坐在廳中,旁邊有人立在旁邊,看著像是他的小廝。 我悄悄在屋外看了一會兒,居然沒有看見祀柸,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干嘛呢? 耳邊傳來小小的一聲,我又被嚇了一驚,撞在窗框上弄出了一點聲響,屋內(nèi)的人側(cè)了側(cè)臉,我只看見高挺的鼻梁和紅唇。 回頭一看,原來是許陌君。 怎么是你!我壓低嗓子嘀咕一聲,往后退了幾步,將自己從危險距離撤離。 許陌君看了我的小動作,也不生氣,而是瞥了一眼屋內(nèi):那人是誰? 不清楚,祀柸讓我過來的。說完這句話才意識到不對,這個點他怎么在這,你也是祀柸叫來的? 他輕笑出聲,又往我身前靠了靠:不是。 我剛想后退,他的臉就貼到了我面前:我看你走的那么急,就跟過來瞧瞧。 行了現(xiàn)在瞧完了,你還是回去吧,省的待會兒遇上祀柸他又得罵我我推了推他的胸膛,紋絲不動。 那我大老遠(yuǎn)跟過來,小瓊兒不給我一點甜頭嗎?許陌君笑彎了眉眼,得寸進(jìn)尺想要更近一步。 再退我就要進(jìn)到屋里去了 眼前的臉越靠越近,就在許陌君快要親到我臉頰的時候,有人站在了我身邊。 余光瞥到月白色的袍尾,嚇得我臉都白了。 行了。 許陌君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直了身體,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嘖,你怎么總是壞我的好事。 我小退半步在一旁捂著臉。 祀柸沒出聲,但是許陌君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不能多留,飛快地在我臉上偷了一個吻:小瓊兒,我晚上再去找你。 接著便晃悠悠的走遠(yuǎn)了。 垂著頭不敢說話,無視我紅到脖子根的臉頰,祀柸先進(jìn)了屋:進(jìn)來。 我如獲大赦,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屋子。 經(jīng)過剛剛,屋內(nèi)的男子早就知道我們在外面了,我站在祀柸身后,這才抬起頭打量眼前的人。 長相不遜傾城坊里的各伶倌。 也就祀柸的長相可以與他一比了,若是祀柸也有這樣溫潤的氣質(zhì),倒是這人也比不過的。 沐姑娘? 祀柸還未介紹他便出口詢問,我還是不熟悉這具身體的名字,頓了一秒才應(yīng)聲。 你們談。祀柸說著,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見狀,我們也不好站著,便面對面坐了下來。 沐姑娘,我叫白畫梨。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將我大腦里所有思緒都驅(qū)逐干凈了。 畫梨? 沐姑娘?見我走神,他又叫了我一聲。 啊,你說。 在他后面坐著喝茶的祀柸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冷的我半點心思都不敢有了。 沐姑娘,沐老爺托我來將你帶回去,他老人家年紀(jì)大,你出來這三個月,他沒一天不掛心著,所以這傾城坊,也不是什么明白地兒,你還是和我回去吧。 我將信將疑,當(dāng)初穿越來腦中沒有半分記憶,還以為自己本就是傾城坊的花娘,加上每日也過得安逸,一次也沒有仔細(xì)詢問過。 沐老爺怕姑娘不信,特讓我?guī)Я诵盼铩0桩嬂嬗兴傅狞c了點自己的手腕。 你是說這個手鐲?我趕忙從懷里將那只白玉鐲子掏出來,放在他面前。 沐老爺說了,只有沐小姐,一旦戴上這個鐲子,就摘不下來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我將手鐲戴到了手上。 然后就看見那只手鐲開始收縮,扣在了我的手腕上,嚴(yán)絲合縫,怎么說呢讓人有點郁悶。 但是,祀柸說你是我的夫君?并沒有因為鐲子驚訝太久,我問出了從最初就讓人在意的問題。 他仿佛被這個問題問的措手不及,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我有婚約在身。 意思是我回去了就要和你成親? 他點點頭。 我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疼。 直到有一天,生命里出現(xiàn)了一個像是故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