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窄
路窄
背景現(xiàn)代架空,兩千年左右,勿考。 周一早七點,尖沙咀港灣大廈前,車水馬龍。 來往的西裝男女步履匆匆地走進這座高聳的建筑物,細高跟和皮鞋相繼叩擊在瓷白地磚上。 叮 電梯門打開。 這次也門的項目一個百分點都不能讓。 踩著7cm高跟的投資總監(jiān)嚴麗戴著墨鏡,健步如飛。她人逾中年,身材依舊保持良好。 陳宜家。 在。 身后金屬電梯門反射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她抱著公文包擠出人堆,個頭不高,身形卻姣好,盡管穿著最普通的黑色套裝和白襯衫,但合適的衣料卻裁剪勾出曼妙的曲線,纖細的小腿下是雙精致的高跟。 明天出差,你代表的就是我們盈富風投,不要讓我失望。嚴麗從墨鏡后抬眼,眼線銳利。 剛跑上前的陳宜家還有點喘,她留著一頭漆黑的齊腰黑發(fā),圓臉白嫩,五官精致,看起來還有一絲未脫的學生氣。 聞言,她鄭重點頭,是,總監(jiān)。 嚴麗掂量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她風輕云淡地補了句,年末總部借調我去銀座,這次也門的項目如果干得漂亮,我的位置該有新人上來了。 陳宜家愣了下,總監(jiān) 嚴麗抬手打住,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我只是信任自己的眼光。 她知道陳宜家要說什么。 一個毫無背景的工薪家庭女孩,想要在新港這座至今實行家傭不上桌條令的城市里站穩(wěn)腳跟,甚至爬至高位,她付出過什么她最清楚。 陳宜家攥緊手里的文件,片刻后眼中浮現(xiàn)少許真切,謝謝總監(jiān)。 嚴麗瞥了她一眼,并不再說,而是看了下腕表,項目方恒兆地產約在明天八點祿安機場,對方有貴客要來,你安排下,不要失禮。 陳宜家點頭。 稍后,嚴麗又吩咐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留下的一眾人頓時sao動起來。 哇塞,宜家!我沒聽錯吧,閻王剛才那意思,不就是說你今年年底會升總監(jiān)嘛!提前祝賀啊,別忘了請吃飯! 幾個男同事們圍聚過來,七嘴八舌地道賀。 陳宜家身形苗條,氣質甜美,連門口的保安都會禮貌打招呼,因此在同期間很受歡迎。 聽到這些祝賀,陳宜家把頭發(fā)別到耳后,口吻里還有些受寵若驚。她舒了口氣,都別說了,這個項目還不知道是什么結果。 就是,八字還沒一撇呢。旁邊一個留著栗色短卷發(fā),打扮時髦的女同事抱臂陰陽怪氣道,誰知道這么大個項目,某人能不能做好。 陳宜家聽了也不生氣,只淡淡笑過,褚主管說的對,嚴總向來賞罰分明,大家還是先別想這些,先齊心把事情完成好。 那個名叫褚敏的女同事頓時被噎住。 其余同事想到事情搞砸后閻王的表情,則是一片哀嚎。 褚主管,你是VC主管,又經常跟著總監(jiān)出差,之后還要多麻煩你提點了。陳宜家走到褚敏跟前,彎了下腰。 褚敏口吻涼涼,不敢當,我就是一后勤,陳經理才是項目負責人,別到時候出了事往我頭上推就好。 說罷便轉身離開。 陳宜家直起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容淡了下來。 她摘下自己胸前胸前的金絲銘牌,極其緩慢地摩挲了下投資經理幾個字樣 茶水間里。 敏姐,要說我,那個陳宜家才干了幾年啊,憑什么就能當總監(jiān),除了楚楚可憐就會邀功獻寵,聽說她還和徐總不清不楚的,我看啊,她就是朵白蓮花 剛接完咖啡的褚敏聞言,奇怪地睨了眼說話的女人。 她是朵白蓮,你又是什么好鳥? 看著褚敏大搖大擺走出去的身影,女人氣得臉色發(fā)紫,差點一口白牙咬碎。 半晌后,她恨恨地剁了下腳。 不就是個暴發(fā)戶嘛,和那個大陸女有什么區(qū)別,拽什么拽 * 次日,新港,祿安機場。 人潮洶涌。 作為國內一線的國際貿易都市,新港每日吞吐的客流量數(shù)以萬計。這里是無數(shù)金融集團本部林立的小華爾街,既有媲美巴黎的購物天堂,也有令全國學子趨之若鶩的高等學府,每一分每一秒,有人懷揣著畢生夢想進入這座鋼鐵森林,也有人在重壓之下選擇黯然遠遁。 陳宜家不停地看著手表。 距離八點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接近正午,作為亞熱帶季風區(qū)的新港,在夏日并不友好。 這時,幾聲刺耳的喇叭吸引了陳宜家的目光。 那是一輛嶄新華麗的豪車,新港那些家里停滿白色法拉利的富豪最愛復古的圓弧形車頭金碧輝煌,車身卻是低調的淺棕色木質,兩側光滑的玻璃反射著無機質的色澤。 司機按著喇叭一路行駛過來,驚擾無數(shù)行人。 也許特區(qū)政府還應為這些上流人士開辟條VIP通道,陳宜家百無聊賴地想。 西裝革履的兩艙客在服務人員的簇擁下陸續(xù)進入專線,饒是陳宜家,也有了些許不耐。 是那個嗎? 身旁,忽然多了些竊竊私語。 可那不是恒兆的太子爺嗎? 站在隊伍前面的陳宜家忽然機敏地抬起眼。 定制專線口,恒兆的人員姍姍來遲。當先的男人身材修長,量身裁剪的灰色條紋西裝質感昂貴,筆直的深色西褲熨得沒有一絲褶皺,加上永遠根根后梳的黑發(fā),從他進門開始,就吸引了一路目光。 畢竟,穿一套阿瑪尼定制,戴百達翡麗的帥哥到哪里都是矚目的。 只見這位姍姍來遲的大少爺用眼神快速掃過全場。 當他視線突然頓在自己身上時,陳宜家心里咯噔了下。 她注意到他挑高了一邊眉毛,生硬地抿了下嘴唇,抿出一個傲慢的冷笑。 陳宜家看著他冷靜而緩慢地朝她走來,暗暗提了口氣。 嚴麗之前只說來的是恒兆地產的CEO,卻沒想到,伏氏集團公子伏城會親自前來。 這位伏城拖著調子,似乎在考慮怎么稱呼,目光卻是挑剔又漠然地將陳宜家從頭掃到了尾。 這時,他身后站出一位黑發(fā)紅唇的時裝麗人,附耳:盈富風投經理,陳宜家。 男人才恍然,聲音卻敷衍:幸會。 伏總好。只是片刻,陳宜家就將眼中異色褪去,得體有禮地伸出了手。 伏城看了眼她伸出的手,幾乎是輕擦而過。接著,男人旁若無人地拿出西裝袋里的巾子,慢條斯理地擦起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細菌。 陳宜家伸出的手頓時一僵。 她半垂著眼,在眾人的小聲竊論里,狀若無事地收回手。 不好意思,剛剛伏總有些事務脫不開身,久等。見周遭氣氛不對,那位麗人便開口解圍,可她話剛說一半,就被伏城截斷,安妮,什么時候啟程? 安妮愣了下,半小時后。 早一班。伏城扯了下領帶,與陳宜家擦身而過。 安妮匆匆交給陳宜家一張名片,就隨著伏城離開,上面寫著安妮恒兆董事秘書。 等他們離去,盈富這邊才起了議論聲。 這什么意思啊? 還能是什么意思,人家恒兆財大氣粗,重新安排行程了唄。 也有人看見了剛才伏城給陳宜家的難堪,在新港,特別是私人企業(yè)里,沒背景的職員處于歧視鏈的最底端,曾就有客戶因為接待員是平民出身而大發(fā)雷霆。 宜家,你別往心里去啊。 陳宜家面色如常地搖搖頭,好了,大家都收拾好東西,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出發(fā)。 褚敏看著她開始調度事宜,暗暗咕噥了句,倒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