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chapter46
李英回家時,打開門,便被煙味嗆到了。 她走進去一看,是孟晚坐在地毯上,電腦放在茶幾上,煙灰缸放在手邊,右手熟練地夾著香煙,送入嘴中吸了一口又用鼻子吐出,整個動作行云流水,頗有老煙槍的味道了。 可她作為mama,此時卻不敢上去奪了她的煙。 李英將圍巾放到了餐桌椅子上,回來了呀。 孟晚看了李英一眼,將煙掐了,嗯。 李英嘆了口氣,她走到廚房,倒了杯牛奶在玻璃杯中,放到微波爐里叮了一分鐘。又拿了塊沙琪瑪放在碟子上,端到了她的面前,吃點東西。 李英送給她時,窩了下她的手,一片冰涼,可孟晚猛地縮回去,不愿意與她觸碰,這讓她心中一陣抽痛,她從茶幾柜里拿了遙控器,開了空調(diào)。 孟晚緩慢站起身,從地上挪到了沙發(fā)上,拿著沙琪瑪,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喝著熱乎的牛奶,身體慢慢變暖了。 孟晚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后,開了口,媽,我就一個要求,不要把爸的遺像收起來,就掛在客廳。 李英囁嚅地說,上次找了人來家中看風(fēng)水,那人說我們家這個屋子的風(fēng)水,不適合掛遺像,會影響子女的風(fēng)水和運勢。所以,我就給收起來了, 孟晚笑了,難道她升職還要相信是風(fēng)水起了作用嗎? 媽,我不相信這個。你要是不掛,那我這次就帶走了。 將遺像從家中帶走,那就要各自祭拜祖宗了,即意味著分家。除非嫁娶或生老病死,就幾乎沒什么往來了。 李英吸了一口氣,小晚,你不要這樣說話。 孟晚不為所動,接著問,媽,你到底怎么想的?是搭伙過日子,身體健康時大家在一起做個伴,以后生病作痛了,再各自回家要子女照顧,還是要領(lǐng)結(jié)婚證,相互扶持著去見馬克思。 孟晚的問題十分犀利,逼著李英要一個回答。 如果是前者,都一把年紀(jì)了,就當(dāng)是臨時夫妻做老伴,幾乎對現(xiàn)狀沒有什么不同,頂多是吃飯?zhí)黼p筷子,睡覺多個人。 但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煩了。 李英沉默了一分鐘,我想領(lǐng)證。 孟晚剛想說些什么時,此時門鈴聲響了,李英如釋重負地站起身,去開了門,老嚴(yán),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孟晚按捺著拂袖而去的沖動,禮貌讓她站起身,往門口處的這個老嚴(yán)望去。他看上去六十出頭,個子頗高,與經(jīng)中年發(fā)福后老年迅速衰老的男人不同,他挺瘦,特別是臉,臉上都沒什么rou,顴骨頗高,高挺的鷹鉤鼻,這樣的組合,卻是長相很一般,戴著一副眼鏡,只能勉強算斯文。 孟晚心中冷笑,兩腮無rou不可交,反正她看他,渾身不爽。 但她卻是客氣地笑著打招呼,嚴(yán)叔叔好。 你好!嚴(yán)明笑著應(yīng)了她的一句叔叔,他手中提了個橙色盒子,小小的見面禮,希望你喜歡。 孟晚的手卻是抓著手機,并沒有要接的意思,只是看著嚴(yán)明,嘴角的笑意早已消散,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李英趕忙從嚴(yán)明的手中接下盒子,拆了開來,嗔怒,你這么破費干嘛? 是一條經(jīng)典款的灰色羊絨圍巾,這條孟晚有,去逛街時她還買了條深藍色的給陸湛。 此時她卻作出驚訝狀,變臉?biāo)俣瓤氨染﹦。。窟@圍巾也太貴了吧,我哪里受得起這么貴的東西? 嚴(yán)明樂呵呵地笑著說,受得起受得起,冬天了,就得要一條舒適的圍巾。 李英覺得女兒是看不上這個見面禮,她一個包都抵得上幾條圍巾了。 孟晚的性子一向奢侈,雖然這是個小康之家,但從小給孟晚的物質(zhì)生活,簡直抵得上小資了。還記得她初中時,本城開了第一家西餐廳,她爸就能帶著孟晚去吃光了半個月的工資。 孟晚固然聰明,但這么優(yōu)秀的她,少不了從小用錢砸的教育。她小學(xué)時,那時本城人均工資兩千還不到吧,家里就舍得送她去鋼琴班,一節(jié)課四十分鐘,一百塊錢一節(jié)課,培養(yǎng)個愛好,也是鍛煉她的專注力,周末還得去新概念學(xué)英語。 他們從不對孟晚訴苦說我為你付出了多少,那樣道德綁架式的教育他們天生看不慣,要么就不要給孩子花錢,花了錢就不要逼逼叨叨,搞的是孩子的債權(quán)人一般。 婆婆在時,李英還被罵過,一個小女孩給她吃什么進口零食? 后來婆婆就死了。 孟晚想要什么,他們就給什么,吃穿用度給是給她能力范圍之內(nèi)最好的,從沒讓孟晚感受過缺錢的滋味。 她爸走的匆忙,家里是窘迫了一陣,也逼得孟晚學(xué)會了節(jié)省,但孟晚奢侈的性子是骨子里的。嚴(yán)明的這一條圍巾,孟晚哪里會放在眼里? 但這到底是嚴(yán)明的心意,都是這把年紀(jì)的認(rèn)了,是在乎她,才會特地去買點奢侈品送給小孩。 孟晚拿過圍巾,羊絨的質(zhì)感非常舒服,習(xí)慣了這樣的細軟后,皮膚都仿佛似新生兒般稚嫩,嬌氣地不想接受除羊絨以外的所有材質(zhì)。畢竟連章小蕙女士都要說一句:對羊絨的癡迷,影響了我這二十年購買時裝標(biāo)準(zhǔn)首選舒適。 算了,不要任性,讓他們下不來臺。 孟晚不是沒有干過讓人下不來臺的事。 她爸辦喪事的那一晚,剛好有人來家中要債,是他爸為人擔(dān)保了幾筆借款,但借款人趁著她爸死了,不認(rèn)這筆賬了。這時李英的姐夫來送葬禮份子錢,看到那副喧鬧的場景,說了句,這個樣子,太丟臉了,我就不留下吃飯了。 那晚有很多桌飯菜,有一桌是特地給李英的娘家人準(zhǔn)備的,孟晚聽到了這話,當(dāng)著李英姐夫的面,沒有任何征兆,猛地就把那一桌飯菜給掀了。 當(dāng)即整個鬧哄哄的現(xiàn)場的人都看了過來,旁邊在調(diào)試二胡的唱戲人都停了下來,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看著沒動過筷子的飯菜被全部傾灑在了地上,冒著熱氣的湯盆被摔得四分五裂,再看著冷著臉的孟家女兒,忽然性子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笑著對討債的說,欠債的事,過了今晚再說。仿佛只要討債的一個不同意,她都能拿著菜刀砍死他們,大家一起同歸于盡。 那一晚,她學(xué)會了蠻橫撒潑,她從乖乖女的夢里長大,要去面對這一切。 今天,她要忍。 孟晚親昵地從李英手里拿過羊絨圍巾,微彎腰,將圍巾兩端拿在手里,擁抱的姿勢抱住了李英,將圍巾從李英身后繞過,李英只穿了一件咖啡色毛衣,此時圍巾被用成了披肩,前段掛在了李英的手臂上,知性而有氣質(zhì)。 孟晚推著李英走到鏡子前,在背后抱著她,看著鏡子中李英的眼神,mama,你真美,這條圍巾更適合你。就當(dāng)嚴(yán)叔叔送你的禮物,好嗎? 李英欣慰一笑,拍著孟晚的手,再看向鏡子中嚴(yán)明愛慕的眼神,她低頭嬌羞。 孟晚看不得他們之間的這種互動,轉(zhuǎn)身放開了她,我們?nèi)コ燥埌桑伎祓I死了。 嚴(yán)明開了Tes帶了母女倆去吃飯,定的是本城最好的一家酒店。 但孟晚仍摸不清他的家底,要知道,現(xiàn)在殺豬盤都很擅長偽裝的,她又覺得自己多想了,她媽手里大頭就她爸留下的一筆錢,和這個小城里的一套房,騙子會費這么大心力,就為騙這點錢嗎?投入產(chǎn)出比也太低了吧。 她今天一身行頭都很便宜,不見任何名牌,就是想給這個男人一個印象:她沒錢。況且,她一年賺多少錢,她連李英都不會告訴的。 ps:看著收藏數(shù),對于一個為愛發(fā)電的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收藏和留言。 我好像在寫作這件事上特別倒霉,在晉江的所有努力以被鎖文褫奪(那個版本比這個清水),來了po,一次性放出所有章節(jié),數(shù)據(jù)也涼了。 這么點收藏,就真,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