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chapter19
昨天那封郵件在HR部門引起軒然大波,部門老大休假了,工作交接都交給了王笠,偏偏還不在公司。 怕王笠郵件太多,忽略了孟晚的郵件,Helen還特地聯(lián)系了王笠,通知他這件事。 電話里跟王笠說的時候,他那邊有點吵,他似乎還沒當一回事,只說了句,隨她這個瘋子去鬧,這件小事,難道她能報警?讓公司喪失了顏面,讓她走路。 他似乎沒耐心和時間聽Helen解釋,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Helen坐在辦公室惴惴不安時,畢竟如果出點事,她當時是這件事的第一處理人,該死的,孟晚為什么要喊她出去,跟她講這件事,她逃都逃不掉。 過了半小時,王笠給Helen打來了電話,說你在公司等我,我一個小時后到。Helen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五點半了。 幾乎是一夜失眠,Helen在茶水間里沖咖啡時,碰見了孟晚,看孟晚一身頗為正式的工裝,妝容頗為精致,她左手端著馬克杯,Helen順著馬克杯,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鐲。 Helen眼睛瞬間直了,是T家那款手鐲,她此前想買一個經(jīng)典款給自己當作生日禮物都還是沒舍得,結(jié)果,孟晚這款還是鑲了鉆的! 如果不是假貨,那孟晚肯定是交了很有錢的男朋友,畢竟這款手鐲,超過孟晚一個月工資。 Helen手上有孟晚的全部資料,孟晚絕對沒有家底豐厚的父母,不然看她前兩段工作經(jīng)歷,在業(yè)內(nèi)著名的血汗工廠,高薪酬下是超高的工作時間和壓力,家境殷實、能買得起鉆石手鐲的家庭,為什么還要干這么辛苦的工作? 更何況,孟晚長得漂亮,男人可太喜歡這類長相的女人了,低頭沉默時那副楚楚動人的可憐樣太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了,她的眼神看著男人時,又給了他們他有戲錯覺,這種女人著一股子狐媚勁。 造物主是不公平的,一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女性,幾乎是做大多數(shù)事情,都要比正常人容易的。投身在有錢家庭是種命,長得美麗是基因的選擇,他們的路,走的要比常人更順暢些,世人偏偏要用紅顏薄命來安慰自己普普通通也挺好。 在這所城市中,多少外來人口,辛苦謀得一份薪酬,住在拮據(jù)的出租屋內(nèi),雜志里只有成功人士、一夜暴富者的專訪,大眾被湮滅無聲,高價的房價前努力都顯得沒用,特別是女性。 大眾眼里的獨立自強女性似乎永遠是光鮮亮麗的,各類媒體上動輒以一無所有的女性經(jīng)過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后,在大城市扎根,自己買房過上幸福的單身生活舉例來展現(xiàn)女性的獨立。 口號很鼓舞人心,但這種輕飄飄的語調(diào)、別人能做到你為什么不能做到的潛臺詞在沉重的現(xiàn)實前,看看人均工資、薪酬的中位數(shù)與眾位數(shù),再看各個區(qū)位的平均房價與居民杠桿率,又顯得多么殘忍,對于獨立的理解又是多么膚淺刻薄。 Helen到現(xiàn)在都是跟老公和他爸媽住在一起,一家五口呆在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孩子得讓老公爸媽帶。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她和老公商量著要不要置換房產(chǎn),買套學區(qū)房,讓小孩讀個好點的小學。 公婆都不愿意了,現(xiàn)在住的這套是老公結(jié)婚前買的,算是婚前財產(chǎn)。今日她節(jié)約到,一直心心念念想給自己買了T家的手鐲,到生日過了,也沒舍得入手。 看到孟晚手腕上閃耀的手鐲時,Helen心情很復(fù)雜,有一瞬,原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只是別人的起點,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 手鐲很漂亮。Helen夸贊了句。 孟晚驚訝,沒想到她第一句竟然是夸她手鐲好看,還以為Helen不手撕了她就算好的了。 她是個愛打扮的性子,其實從穿衣打扮,到手袋,再到首飾,孟晚不覺得有必要為工作避嫌,穿搭非要在工資花銷的合理范圍內(nèi),她又沒有不得體到穿三點式上班,如果要被人背后指點,反正她也聽不到。 謝謝,我也覺得很漂亮。孟晚大方笑著應(yīng)下了這句夸獎。 孟晚,一定要將事情做的這么絕嗎?Helen沖完咖啡,也沒走。 孟晚心頭拂過一絲愧疚,她撩了撩耳邊的碎發(fā),冷冰的手鐲刮過臉頰,讓她一陣清醒,有很絕嗎?我只不過是通過很文明的手段發(fā)一封郵件,請求事情得到解決而已。如果此前你們能去處理這件事,只需要王攀給我一個道歉,我都不會如此賭上這份工作。 她不是苛責人的性子,這件他們眼中的小事,她也只需要一句道歉。 Helen冷笑,文明?的確是,那封郵件遣詞造句,全是文明人的做派,禮貌得體、情感克制的語言背后,是清晰的邏輯。比起做IT,也許孟晚更適合做PR。 她的唯一訴求就是解答她的疑惑,而這些疑惑如果要被解決,輕則向她道歉,重則走人。 她根本就不是針對王攀來的,她是針對他們來了。 這也是王笠昨天還要趕回公司跟她開會的原因,她昨天走時,王笠都沒有走。 孟晚的手機震動,她端著水杯離開,邊走邊掏出褲子口袋里的手機。 是陸湛給她發(fā)的信息:今晚約會? 陸湛彼時正從停車場走到電梯口,昨晚給她發(fā)微信說要視頻,結(jié)果她直接語音回了他,在打游戲呢。 語氣中還不耐煩,好似他打擾了她一樣。上個周末兩人窩著打了半天游戲,對他來說是難得的放松,他已不像年少時,有那么多時間與精力去玩游戲。 陸湛待在她那時,無論跟她在一起做些什么,都能讓時不時緊繃的神經(jīng)感到放松。 想到這,他嘴角微彎,點開了微信置頂,問她今晚約會好不好。 孟晚坐到座位上,回了他:去哪? 陸湛這時剛從電梯出來,剛剛電梯里信號不好,電梯門一開就看到了她的回復(fù),剛想問她想吃什么,結(jié)果她又發(fā)了句:開著你后座特別寬敞的新車去郊外? 這個妖精,大早上就來撩他。 她的信息又接著來:上次體驗太糟糕了,估計是你那車后座空間太小。我特地去查了下資料,在車里的話,得寬敞的SUV,姿勢的話得女上,感覺很有難度,要不要試一試? 陸湛扶額,她一本正經(jīng)學習態(tài)度研究姿勢,一大早地跟他討論體位,這讓他不知如何接話。難道要夸她學習能力強嗎? 是挺強的,為了減少與人打交道,對很多事情,她都愿意自己花時間學了去解決。他說我不覺得你有社交恐懼癥,她只說了句,我懶。 進辦公室前,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楊帆,你進來一下。 陸湛沒有另設(shè)辦公室,自陸正慶養(yǎng)病以來,一場他不得不患的病,讓他回了家。 陸湛就待在陸正慶的辦公室,萬慶現(xiàn)在暗里是他當家了,但并未進行徹底交接,他名義上依舊只是萬慶的董事會副主席與副總裁。 楊帆是他進公司以來一手栽培的人,他的左膀右臂,誰跟宋清說我去泰國的?連我住的酒店都告訴了她? 上周楊帆就接到了人在泰國的老板的電話,讓查是誰泄露了他的行蹤,老板昨天沒在公司,今天一來,就問了他這件事。 是行政辦的小王,她才剛來半年不到。楊帆有些猶疑,這個小王,是個機靈可愛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老板和老板娘其中的彎彎繞繞。 陸湛抬頭,看著楊帆,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陸湛平時是個好脾性,看上去很好說話的人,前提是不要犯了他的底線,此時陸湛卻冷著臉看著他,老板這樣的態(tài)度,睥著他,仿佛在問他,你在教我做事?楊帆瞬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老板就是這樣,平易近人只是他有需求時的一副面具。 對不起,我讓她走人。 陸湛嗯了一聲,又說,對了,老陸總在家呆著太無聊了,找點公司文件給他送過去,也不要太費腦的,不然耽誤了養(yǎng)病可不好。 老板無需把話說得太明白,楊帆就明白了他的潛臺詞。 好的。楊帆見老板沒有別的吩咐,就說了句,那我這就去整理資料給他送過去。 陸湛點了點頭,就低頭打開桌前的一堆文件,開始審閱簽字。 卻想起剛剛沒有回孟晚,他拿起手機,回了她:我愿意為你換一輛后座更加寬敞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