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誤入分手現(xiàn)場

    剛?cè)刖旁聲r出街還不需要穿外套，到了十月，與PASSION的合作AV談妥，開拍的那一天，你臨走前看天氣預(yù)報今日溫度偏低，撿了一條衛(wèi)衣套上。

    你在公司門口與其他人會面，保姆車就停在外頭，衛(wèi)陽春罕見地早就在車?yán)锏攘?，最后一位珊珊來遲的還是王霧，他昨晚熬夜看PEACHES新出的關(guān)于偶像的里番，早上睡過了鬧鐘，直到十點才頂著個雞窩頭跑來。

    你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這次算你走運了，春姐前一秒還在說直接開走呢。

    這不是必須支持一下許斷云的新作嘛。   王霧笑笑。你上次與許斷云合作，忘了給他要簽名，倒是許斷云挑了個日子過來探訪，說是要采集關(guān)于AV界的素材，下一部打算搞這個，順道就給王霧簽名了。

    能親眼見到心愛的里番的制作者，王霧算是圓了美夢，卻也比以前更積極追更新了。

    PASSION雖然屬于MALIBU旗下的制作商，總部卻也是位于海京，AV片商百花齊放的集中地，大樓的位置就在市中心，明晃晃地寫著logo。他們公司里頭有自己的攝影棚，這也是你們之后的拍攝地點。

    在談妥合作事項之后，你在一個月前就將合作伙伴們都拉了個群。這次的合作不像PEACHES的，替他們拍攝衍生真人版AV這種，而是與PASSION內(nèi)部的導(dǎo)演編劇合作，拍攝出一部精品。

    你們討論過后，將主題定在DL資深女優(yōu)vsPASSION當(dāng)家男優(yōu)，誰先高潮誰就輸了當(dāng)做噱頭，然后再衍生出相應(yīng)的劇情。但與不同的人合作，總會有些許摩擦苦難，比如理念不合。

    PASSION目前正在事業(yè)高峰的導(dǎo)演鄭青與編劇宋明蘭，認(rèn)為應(yīng)該采取類似瀛島有一陣子前的綜藝風(fēng)，可你這兒問了一下唐嶺，從他的意見來看，這種風(fēng)格如今已經(jīng)過時了，并且綜藝風(fēng)太重難免令人欲望下降。

    直到開拍日期你們都沒談穩(wěn)，只好到片場再決定，畢竟是PASSION家的攝影棚，經(jīng)費燃燒的火勢較小，閻靛在你們?nèi)ズ灪贤臅r候可是說了：需要多久就拍多久。

    你并不打算客氣。

    能有機會借用大公司的攝影棚多好啊，回到自家就不太行了。

    上一次過來PASSION簽合同的時候，你就見到了鄭青與宋明蘭，都是兩位很好看的女士，年紀(jì)比你大了一些，于是在攝影棚再次看到她們心情還有點復(fù)雜。前不久才在微信上聊得很僵，現(xiàn)在就真人會面難免不知道如何調(diào)節(jié)情緒。

    你與她們簡單握手，抬起頭瞥見宋明蘭身后跟著的人，她也剛好意識到有人過來了讓開，對你介紹道：這是我們的男優(yōu)，你應(yīng)該在影片里見過他了。

    你好。

    你將目光投向他，眉頭微躍。

    范己你的確是看過，典型桃花眼，眼尾勾出的弧度些許輕浮，但在AV里很完美，尤其是在特寫鏡頭里，直接往觀眾心臟狙擊。

    活生生看見他則是個不同的沖擊感，大約就像你追的里番主角從屏幕里走出來一般，比視頻要生動許多。

    范己微點了頭，伸出手與你相握。

    說起來也挺巧，他比你大個一兩歲，在三年前出道就成了AV界男優(yōu)的新星。   AV界里關(guān)于他的風(fēng)聲一直甚廣，無非就是多情的名號，褒貶不一。

    你之前沒見過他，對此沒有任何評價，可如今一見，確實是多情相，他的一雙桃花眼就是為了勾引人而活，看狗狗都會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

    堪稱渣男利器。

    沈?qū)В瑯s幸與您合作。

    他的態(tài)度倒是無可挑剔，雖然桃花眼叫他生得輕佻了幾分，但他把握的尺度良好。

    你將滿腦子的想法塞進(jìn)去，勾起唇客套：你也是，我在來此之前看了許多你的作品呢。

    范己挑了挑眉，他瞧著像是起了興致。

    哦？比如？

    你渾身繃直了。

    比如......

    沒料到范己當(dāng)真，你記憶力又不是頂好的，只想起前陣子在AV專賣店里逛，看過個帶范己的封面，好像是叫什么.......，于是你便說出了這部AV的名字。

    比如VR與PASSION當(dāng)家男優(yōu)zuoai是什么感覺那部。

    全場倏然清寂，你這話本來還算正常音量，周圍靜下來卻成了獨樹一幟。好幾道微妙的目光聚集在你身上，范己也頓住了。

    你說完才驚覺這句話的歧義。

    好在范己反應(yīng)快，將話題圓了回來，慢慢道：那部確實不錯，是我第一部嘗試VR視角的AV。

    沈?qū)У淖髌防铮矣绕湎矚g。

    你禮貌笑：原來啊。

    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這個？

    你不完全相信范己是在說真話，卻仍是想到上一次電梯里，白蜇也說這是他喜歡的一部，沒有理由。

    是你二十歲拍的第一部作品。

    你還記得那個時候，白蜇忽然問你想不想自己當(dāng)導(dǎo)演，在你答應(yīng)后將擔(dān)子扔給了你，完全沒有打算幫助你的意思，留你自生自滅，能拍得還算像樣已經(jīng)是萬幸了。

    你沒有與范己深談，或是問他為什么，只是向他道了謝。

    AV的主題不明確，所以即使沒有正式定下來是綜藝風(fēng)還是劇情風(fēng)，范己和衛(wèi)陽春的服飾妝容也不需要在意，你告訴姜寧玉，讓衛(wèi)陽春來挑選妝容，范己任由PASSION那頭的化妝師安排。

    前幾天，你便同鄭青談妥了，先嘗試她提議的綜藝風(fēng)格再說，好歹給閻靛一點面子，主要投資方還是她那一頭，你們運用的同樣是他們的攝影棚。你們所在的這間攝影棚是PASSION專屬的綜藝攝影棚，鄭青再在此之前早已打點好一切。

    鄭青并沒有特定攝影師，有誰就用誰，所以cao作攝影機的是常庚。在這過去的幾周，你克服了每次見他難言的微妙感，舌尖卻仍是彌留著一股澀意。

    你在回到公司之后與他道過歉。

    常庚平時都直截了當(dāng)，但這次他的態(tài)度有點避而不談的意思。你沒有非要他表個示，道過歉后算罷，也含糊地略過了這一話題，雖然......你真誠地道著歉的同時，同樣真誠地依然想看他情動。

    這是你絕不會對常庚承認(rèn)的事情。

    宋明蘭是一位邏輯感強的編劇，在AV界較為罕見，對待自己的作品嚴(yán)謹(jǐn)，與王霧就是兩個極端。她與鄭青摩擦感意外地強，因為鄭青屬于想到哪兒就是那兒的導(dǎo)演，不喜歡被拘束。

    有一半時間的討論，她們都在內(nèi)部爭論。

    王霧發(fā)著呆坐你身旁，不怎么說話，他的參與有限，腦洞大多都是偏向于非現(xiàn)實的方向，對綜藝風(fēng)沒有特別的興趣或是研究。

    以資深女優(yōu)vs當(dāng)家男優(yōu)，誰先高潮誰就輸這個主題展開，鄭青本來盤算從場上抓倒霉蛋當(dāng)主持人，不過得到你與宋明蘭的一致打叉，折中成了廣播放送。就是衛(wèi)陽春與范己獨處一房，房內(nèi)的擴音器播放指令與解說，也不會是鬧鬧哄哄風(fēng)格。

    衛(wèi)陽春純粹為錢而來，坐在化妝臺聽你與她講解，對此并無任何異議，甚至不怎么在乎，只是敷衍地點著頭，眼睛黏在了Switch的屏幕上不動。

    只是過后點評了一下：綜藝風(fēng)難道不是瀛島那兒愛玩的嗎。

    那也只是因為十幾年前瀛島比中州開放許多，直到后來中州開放AV行業(yè)，落后了人家快有一段時間了?，F(xiàn)在正流行的是pegging，但中州國內(nèi)目前沒有很多跟風(fēng)的制作商，許多AV男優(yōu)也并不愿意被壓在身下。

    兩位演員的表現(xiàn)都極佳，在這部片子里沒有特別要求的人設(shè)，于是都是自由發(fā)揮，本色出演。都是熟男熟女，氛圍不急不慢，頗有點調(diào)情的意味，衛(wèi)陽春舉手投足間風(fēng)情萬種，范己koujiao技術(shù)了得。

    但那些臨近高潮的反應(yīng)都是假的。

    除非時間磨得久，以衛(wèi)陽春與范己的資歷，這點前戲不為所動。

    就是輪到本壘打，鄭青時不時都得喊停，不然范己大約會射得有點快，男人都是如此，前戲還可以忍，但cao進(jìn)xiaoxue便是個全然不同的體驗了。

    對此，衛(wèi)陽春不留情地嘲笑：真快。

    她這聲音可不低，范己就在附近，你聽她這么明晃晃的嘲諷時快嚇?biāo)懒?，下意識觀察其他人的臉色，尤其是范己。

    就算是事實也別說出來啊?。?/br>
    出乎意料，鄭青挑了眉，揚著下巴朝范己道：聽到了沒？下次忍忍，忍久一點就不用總是暫停了。

    范己的體育精神也真不錯，他正立在一旁用白毛巾擦拭熱汗，聽見這話抬起眼皮，他翹著嘴角，揮了揮手：知道了導(dǎo)演。

    午飯是在員工食堂吃的，范己在這個點人就消失了，問鄭青與宋明蘭也不知道哪兒去。你們是客人，鄭青和宋明蘭與你們坐一塊，雖然她們貌似平日里都是在辦公室策劃室里吃的午飯。

    與攝影棚里的劍拔弩張，飯桌上你們和樂融融，撇開工作談還是能好好相處。

    王霧同宋明蘭的對話叫你旁觀得憋笑，全然不在同一腦回路上，宋明蘭無法用邏輯解釋王霧的腦洞，王霧同樣無法將他的邏輯表達(dá)給她。

    你覺得鄭青與王霧某種程度上很像，兩者創(chuàng)作的依靠皆是靈光一動，但靈感又不是永動機，所以就得有人塑造穩(wěn)固的地基，宋明蘭可以算是鄭青的互補了。

    下午兩點，再次聚集在攝影棚時，消失的范己又回來了，你猜大概是去哪個女優(yōu)男優(yōu)專屬餐廳，因為PASSION貌似還是存在設(shè)施。

    聽說您午間找我。   在拍攝準(zhǔn)備中，范己過來找你。

    你搖了搖頭：只是好奇怎么沒看到你。

    AV被分為五個階段拍攝，采取五局三勝的方式，為了戲劇效果，絕不會出現(xiàn)五連勝，或是四連勝的情況。每一局輸?shù)娜硕紩艿叫土P，最終的輸家將有嚴(yán)峻的懲罰等著TA，因為今天開拍得較晚的緣故，又有許多需調(diào)整的地方，第一幕你們沒有一次拍完，留著第二天繼續(xù)。

    劇組是六點準(zhǔn)時下工，你較遲出去，其他人先下去上車了。由于將脫掉的衛(wèi)衣忘在了會議室里，你輕車熟路地原路返回，順利找到衛(wèi)衣，卻在會議室與攝影棚之間的拐角處，聽見有人在說話，氛圍凝滯。

    兩條黑影投射在兩米之外的地板上，你站定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我們分手吧。

    這是一道熟悉的男聲。

    另一頭的女人談話間透露出一種頹然：......我就知道。

    你是個優(yōu)秀的人，我不想耽誤你。

    閉嘴吧，別說了。

    她又問：你還記得你對多少人說過這句話嗎？

    對面的人沉默了，半響，才回答：不記得。

    長廊里腳步聲回蕩起，女人貌似是往電梯的反方向去了，她只留下一句話：要是有人問起，我會說我甩了你。

    在她走后，那個人在那里站了許久。

    你屏住呼吸，打算等他一離開就去搭電梯，否則就是腳步輕巧地跑去樓梯間，干脆跑下去算了。然而他終于動了，那個人走向電梯的時候，你來不及躲，那么大個人站在旁邊，他不可避免地覺察，偶然斜眼時與你對上視線。

    他的腳步微頓，你凝固在了原地。

    ......了、了不得啊。

    這不是范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