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道歉是不可能的。

    牧青青放好東西之后出門，正好碰到了上樓的洪正浩...不，應(yīng)該不能說是正好吧。

    你們天天見面的話，總會瞞不住的。洪正浩帶著不贊成的表情跟她說。

    我知道。

    我沒想到你是會做出這么不專業(yè)的事情的人。洪正浩接著說。

    你什么意思？牧青青突然轉(zhuǎn)過頭，表情異常嚴肅。

    哎？

    牧青青謹慎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我現(xiàn)在要出門，沒什么時間，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邊走邊說，就當散步。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洪正浩走在夜晚石木鎮(zhèn)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路上，不禁反問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你剛剛說的不專業(yè)，能告訴我具體是指什么嗎？走在前面的牧青青拿著手電筒照明，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啊...不...就是指，在電影拍攝期間，和...附近居民，發(fā)生關(guān)系什么的...

    我是指，具體哪里不專業(yè)，或者說，會造成什么惡劣的后果。牧青青的聲音很平靜，這里誰都沒有，你可以放心說。

    啊，不...就是道德層面上...或者說，名聲...

    他沒想到會被牧青青如此追問，知道自己的理論站不住腳的他有些心虛。

    前方的牧青青嘆了口氣：只是這樣？

    啊...是??？

    我知道了。牧青青的語氣緩和了不少，在多余問一句，當然，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你之所以會如此在意魏恒的事情，是和你的過去有關(guān)嗎？

    ...是。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和我說說嗎？牧青青的語氣甚至開始溫柔了起來，反正，這里什么人都沒有。

    ...不，還是算了吧。

    這樣啊。牧青青也沒多說什么，沉默的空氣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啊，我到了。她突然說，抱歉，非拉你出來，因為我實在是有些好奇，就算我再加一頓你的飯。

    嗯，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也拿出手機，掉頭，朝著酒店的方向回去了。

    牧青青看著他的背影。

    從他的反應(yīng)來看，看來和他的過去有關(guān)，應(yīng)該不是在說謊。

    那么，反正是別人的事情，她就不插手好了。

    牧青青敲了幾下房門，沒有人開門，又敲了幾下，然后嘗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竟然沒鎖門。

    她走進門，魏恒正蜷著腿坐在床上，她進來了他也沒看他。

    這是什么？故意鬧別扭嗎？

    對于他們28的年紀來說，牧青青覺得有些難以想象。

    但是這里的人平均年齡也就在17歲左右，他和他們混久了，心智也可能會被同化，所以，嘛，總要有一個人主動的嘛。

    于是她搬了個椅子坐在他對面。

    怎么了？她拍著他的腿，故意用有點嗲的聲音問道。道歉她是不會道的。

    魏恒什么都沒說，只是抓起她的手，然后把她抱上了床，他們朝著同一方向躺著，他的臉埋在她頸間，但她只能滿頭問號地面朝墻壁。

    他收在她腰間的手很緊，卻依舊一言不發(fā)。

    嗯？這是所謂的男人的服軟方式？想讓她先道歉？沒門。而且還沒過十二點呢。

    靜謐的時間就這么流逝著，可魏恒要不是他體溫呼吸還一直都在，他現(xiàn)在就和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牧青青內(nèi)心的問號越來越大，這不對勁啊，這么想也不至于吧...??？

    魏恒？她稍微扭動了一下身體，想要轉(zhuǎn)個身，同一個動作持續(xù)這么久她也不舒服。

    但對方?jīng)]讓她轉(zhuǎn)身，他把她抱的更緊了一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感覺他周圍散發(fā)著一股不要問我的氣場，但是現(xiàn)在才不到十一點，她醒來還沒十三個小時，哪里睡得著，而且他似乎也不打算做些其他的動作或者運動什么的。

    十一點之后，小工廠們逐漸下班，外面聽起來熱鬧了一些，這個房子的隔音很差，她能聽到有幾串腳步聲接近，踩上了鐵質(zhì)的樓梯。

    是鄰居嗎？她原本是這么想的，然而被敲響的是魏恒家的門。

    恒哥？恒哥？

    門口有幾個聲音在叫他，這些人的聲音她都很熟悉，劉小彤，石二均在其中。

    不不不不這也太不妙了吧！

    牧青青頓時就慌亂了，她想要掙脫開魏恒的懷抱，過了幾秒，對方嘆了口氣，放開了她。

    那我現(xiàn)在浴室躲一下哦！她小聲對魏恒說，魏恒點點頭，然后她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這個房間隔音很差，洗手間的木門更是，也就只起到了一個視覺的隔斷作用。

    恒哥，你咋了，這么把工廠給辭了？打開門的聲音之后，劉小彤的朋友焦急地問他。

    沒什么。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有氣無力的。

    恒哥，你肩膀上咋受傷了？誰找你茬了？石二問道。

    不是。

    不是，恒哥，咱一直把你當大哥，也受過你很多幫助，你這有人敢惹大哥，那兄弟們肯定是不能答應(yīng)的，大哥，你跟我們說說，到底出什么事了。

    接下來，沉默了很久，然后魏恒嘆了口氣。

    我去見了趟魏浩波。

    魏浩波這個名字，就算牧青青當年他的小組長，沒有負責(zé)家長會的安排，也沒有正好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單憑姓氏，她也能猜出來他和魏恒是什么關(guān)系。

    這下子門外的聲音也凍結(jié)住了。

    石一，今年你們回家吧。魏恒的聲音依舊聽不出任何感情，幫我?guī)€話，就說，最近注意點，如果有什么可疑人士或者陌生人在家附近轉(zhuǎn)悠的話。

    哎...？

    我想大概沒什么事，暫且說一句。抱歉，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話我們之后再說。

    魏恒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