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有一
有一
為了昨晚應(yīng)酬、和處理景志高的任性,廣顥幾乎整晚沒有闔過眼,此刻,樹坐在床上,讓他枕著自己大腿休息。 鈴~ 樹點開手機傳來的訊息,很興奮的告訴男人:「廣顥!姊姊回我訊息了!她說:那天身體真的很不舒服,所以脾氣不好,加上為了婚禮繁忙煩惱很多事情,所以對妳太兇了,請不要在意?!?/br> 「嗯?!?/br> 時隔很久,嫚鈺終於回覆訊息,表達友好。看樹很開心,廣顥沒有把自己心中感受到的異樣之處說出來,他又不認識對方,或許應(yīng)該客觀些。 才睡兩個鐘頭,廣顥的電話就響了,未避免中斷睡眠,樹迅速替他接起電話。 「廣!我們已經(jīng)到了!快來機場迎接我們吧!」電話那邊傳來活潑的年輕女孩聲音。 樹壓低聲音,溫和回答:「廣顥在補眠,我讓司機去接您,好嗎?」 換來對方沈默數(shù)秒,一句帶有不滿情緒的:「不用了!」 正以為這通電話就要結(jié)束 「把電話交給廣,我要和他本人說話。」對方不客氣道。 樹深吸一口氣,依舊低聲耐性強調(diào):「廣顥昨天整晚沒睡,現(xiàn)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妳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然,他醒後,我請他回妳電話?!?/br> 電話那邊的聲音忽遠,似乎在和旁人溝通,帶有埋怨:「不知道!一個女生,有點白目,一直擋著不讓我和廣說話!不知道我是誰,新的秘書吧!」 「喂!叫廣顥接電話!」換了一個男人,語氣超衝。 也不說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樹火大了,態(tài)度強硬堅持:「我說過了!他昨天整晚沒睡,現(xiàn)在睡得正沈,需要司機的話,我可以替你們叫。如果沒有很緊急的事,等他醒了再回電!」 話沒說完,對方直接掛掉電話。 望著螢?zāi)伙@示:敏,已結(jié)束通話。樹無奈的輕嘆口氣,抬起頭,看見廣顥不知何時翻身趴在床上,褐色手臂橫在口鼻前,兩隻剛睡醒的眼睛正凝望著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醒了,有個叫敏的女生,叫你去機場接她。要回她電話嗎?」樹有些悶悶地走過去,一邊解釋;「我把對方惹怒了,我只是不想要他們破壞你的睡眠。反正晚點都能聊啊!」 廣顥默默注視女子走近,把手機遞還自己,他伸手,卻是握住樹的手腕,把人拉上床,壓到赤裸身下,拉起被子將兩人罩起來。 § 為了景奶奶的大壽喜慶,景夫人忙著製作大型花藝擺飾。感念商鋪製作手工藝時,景夫人兩肋插刀的恩情,樹主動參與幫忙,閒聊中才知道老夫人有個脾氣,認為賀禮要親力親為才有誠意。 「妳的手寫字好看,幫忙在這些牌子上寫些吉祥喜氣的祝福語吧!」景夫人把重責大任交給樹,又忙著去隔壁房間,指揮傭人把送來的箱子拆開。 看著別緻紅牌子上,落款位置列了景志高一家成員的名字,最後竟然也有自己的,實在受寵若驚。樹總算懂了,景奶奶生日不是不用禮物,而是禮物等級恐怕不是她所能夠準備的,而景夫人竟然連她都照顧到。 忙到下午,景夫人看起來有些疲累,扶著腰,在桌邊坐下喝茶,說:「小樹,這個幫我送到耀遠房間,早上才去弄了些東西,他不在,門沒鎖,妳直接進去,放桌上就行?!?/br> 抱著沈重的紙包,樹來到耀遠房間門口。 轉(zhuǎn)開把手進門,裡頭黑壓壓的,她慣性伸手朝牆面摸了摸,沒有摸到開關(guān),於是又進去些。房門自動閉合,隔絕室外光線,竟然有光在黑暗中閃爍,樹這才注意到裡邊牆上大螢?zāi)徽シ庞跋?,還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曖昧聲音,她心驚,看往與螢?zāi)幌鄬Φ拇采希找娨h赤裸靠坐在床頭,昏暗光影下隱約可見男子雙腿伸直敞開,從一隻手在腿間翻覆的動作再對照影片內(nèi)容,他正在自慰!而那影片裡啊啊叫的人竟是自己! 背景在健身房,前幾天下雨,樹跟著廣顥就在自家健身房運動,兩人年輕熱血,常常一個沒把持住就搞起來。影片捕捉到的角度畫面清晰又精準,叫人面紅耳熱,明顯是有心人特別針對裝設(shè)針孔鏡頭拍攝。樹又氣又羞,把包裹往茶幾一扔,轉(zhuǎn)身就走。 「妳如果現(xiàn)在開門出去,我就把妳的影片寄給大哥。」耀遠視線維持望著螢?zāi)?,冷靜的說。陣陣唧喞擼弄皮rou的水澤聲,襯於背景,清晰亮耳。 「你寄啊!」樹雖然很怕,嘴也很硬:「是你偷拍,又不是我偷情!」 「大哥會殺了我?!?/br> 樹愣住。 青年抬起雙眸斜睨著她,螢?zāi)还庥痴赵谒垩e,形成狡黠光點:「讓他知道我對妳做了什麼,他會殺了我。」 「那是你自找的!」樹咬牙,跺步走向房門,站在門邊卻沒有出去。覺得事情不對,又轉(zhuǎn)回來:「你不要發(fā)啊!快點把這些影片銷毀丟掉!」 停止手裡動作,耀遠jian笑起來:「哈,山芋果然會捨不得我死掉?!?/br> 樹摸不透他的思維,大罵:「耀遠!你有病嗎?!這種事哪能開玩笑?」 「妳在這裡,看我打完手槍,我就不發(fā)出去。」耀遠拍拍床鋪,一本正經(jīng)的說。 「你還是去死好了!」樹氣到,頭也不回,直接開門出去。 但她很緊張,焦慮的在走廊徘徊,非常後悔自己剛剛嘴快失言。 搜尋過去印象裡,莉香困在黑幫強哥的宮廷會館時,樹曾試圖尋求小黑的意見幫助,他卻沈默,因為能作主的不是他,而是背後真正有權(quán)勢的人,也就是廣顥;這間接說明了,春節(jié)渡假山莊的事件中,小黑命人料理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完全是依照他老闆的意思。廣顥不是沒有對付過人。 「對自己的兄弟,應(yīng)該不至於下死手吧?」關(guān)於這部分,樹也拿不準。她自我安慰:「一定又是耀遠在逗我!」 晚間,廣顥從外面回來,樹就衝到樓下去,在他附近晃來晃去。 廣顥摸摸她的頭,跟平常一樣溫柔:「晚餐吃過了嗎?」看起來毫無異樣。 樹陪他坐在飯廳裡吃晚飯。忽地,廣顥的手機發(fā)出一聲提示音響,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樹也偷偷拉長脖子,看著他以拇指撥弄屏幕半天,都沒說什麼,於是,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廣顥嘿嘿你有收到什麼影片嗎?」 「影片?」廣顥熄了螢?zāi)唬捌鹂曜?,繼續(xù)吃飯:「妳寄給我的啊?」 樹搖頭:「沒有,只是隨口問問?!?/br> 廣顥露出一個困惑笑容。 飯後,樹依舊跟在男人後面,哪怕他是要去上廁所。 「欸,廣顥,如果有人對我做了奇怪的事,你會怎麼樣?」樹倚在廁所門上,忍不住問。 「怎樣奇怪的事?」 想到對方偷拍自己性愛又拿來自慰,樹的臉已先紅了。 正認真想著該舉什麼樣的例子比較恰當,背後門突然開了,樹跌了一下,正巧被廣顥撈住,男人湊近她的耳朵:「誰對妳做奇怪的事?」下一句:「耀遠嗎?」 幹!怎麼這麼準?!樹內(nèi)心驚呼,同時心虛起來。 就憑她遲疑的幾秒,廣顥認真起來了,用兩手把女人控制在自己正前方:「老實告訴我,耀遠對妳做了什麼?」 「你不會對他怎樣,對不對?」這不是承認了嗎?感覺廣顥氣息冰冷下來,樹突然擔心耀遠說的是真的,她忙修正:「我是說如果啦!只是假設(shè)性問題。不一定是他啦!」 「我會試著避開,不讓他有機會做什麼,如果避不開,只要會傷害到妳,讓他直接消失也無所謂?!箯V顥非常嚴肅的說著這話。 「就算是同一個父母生的?」 樹在他眼裡看見,兄弟手足跟一個一般男人沒有什麼差別。 耀遠說的是真的,所以沒再像以前那樣恣意妄為也是有原因的。樹汗毛直豎,超氣耀遠幹嘛明知大哥脾氣還故意找死。 「耀遠會為了好玩,做事不知輕重,不懂得拿捏分寸。他對妳做了什麼?」這無非挑起廣顥的敏感神經(jīng),換他變得銳利起來。 樹開始冒冷汗,猛然意識到關(guān)鍵在於自己,「沒啊。沒有什麼事?。≈皇强吹诫娨晞⊙e的一些劇情,想知道如果是你會怎麼處理。結(jié)果跟電視演的都不一樣,呵呵。」 男人氣勢終於鬆懈:「嗯,有事一定要跟我說?!?/br> 跟你說?樹第一次覺得,太有安全感原來也讓人這麼為難,太擔心廣顥下重手,反而什麼都說不出口。偷拍很可惡,但死罪的話,好像也太嚴重了 影片而已,又不是耀遠真的對自己做了什麼,只是些像數(shù)光點,不是自己,這麼想讓樹心裡好過很多。至於偷拍這件事,避免和廣顥在公用區(qū)域做那些事就好了,反正本來也不應(yīng)該這麼做,被拍到怨不得人,她想。跟大多數(shù)女性遭遇性騷擾一樣,樹犯了妥協(xié)、隱忍,想將大事化小,息事寧人。 儘管不斷強化內(nèi)心,隔天,當她看見廣顥和耀遠面對面站在一起,卻還是不自覺的僵在原地。耀遠率先看見她,很自然地對她舉手、打招呼: 「山芋!」 「妳的臉太誠實了!」耀遠在靠近女孩身邊時,用指背輕劃了下樹的臉畔:「我和我哥聊奶奶大壽的事情,妳別緊張啦!」聲音突然低沈:「臉上寫得這麼清楚,會被大哥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