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告訴上天(中文簡體)
我告訴上天(中文簡體)
站在燒成灰燼的殘骸前,樹的腦海里亂糟糟浮現(xiàn)著許多畫面,任憑她再堅強,再努力,也無法在短短幾天內(nèi)恢復(fù)大家忙了一個月的心血。 用照片取得分數(shù),或許沒有問題,但大家的努力呢?要這么放棄,真叫人不甘心??! 每次遇到困難,樹總會想起一個人,然后仰頭問,把拔!怎么辦啦? 心念如轉(zhuǎn)盤一轉(zhuǎn),樹輕喃: 「大哥」 她被自己喊出的對象震撼到,也揪痛了心。從什么時候起,心里已經(jīng)認定并依賴了廣顥? 撥開痛和思念,她提起腳步,一個人緩緩走進燒成灰燼的小屋。在濕冷灰燼中撥弄焦黑如炭的殘木,期待還能找到修復(fù)的可能。一切近乎燒盡,沒有一處完整,越找希望越渺茫 貢、叩! 「??!」 正當樹找得慌,一根焦木驀然從后方倒下,狠狠砸在后腦上,仿佛要把她打醒,頓時疼得熱淚盈眶。 樹終于停下胡亂撥找的動作,仰頭,視線穿過空洞的屋頂,望著靛藍色天上泡沫般的月影 嘎嘎風一吹,屋架殘骸搖搖欲墜,粉塵懸浮彌漫沒了,連主架構(gòu)都出問題,沒救了。 真的沒救了熱淚溢出眼眶,流過面頰。跟這個小屋一樣,她和廣顥之間 全毀了。 § 午后,和母親通過電話,廣顥假借收拾東西的名義,幼稚的進到樹的宿舍。里面根本沒多少他的私人物品,他卻拖拖拉拉收了半天,其實暗暗等著樹回來。坐在沙發(fā)上,他撥了幾次電話給樹,都沒有人接聽,以為樹因為承風刻意避著自己,真是越想越生氣。殊不知,樹的手機落在飯店房間,根本沒拿回來。 「哈,搞不好跟承風去約會了!我在等什么?!古既豢匆姃煸诮锹涞难笱b,是樹早上回來換下的,廣顥突然想通了,收起手機,果決起身離開。 他在車駕駛座上,透過車窗往宿舍和樹回來會走的道路看了又看,再次確認沒有人出現(xiàn),即入擋離去。 行駛路上,電話進來,他點開了免持擴音。 老板,跟您報告一件事!不是關(guān)于公司方面的。從阿梧的聲音松緊度,可以感覺到是件不算重大的事。 「有屁快放,廢話少說!」廣顥看著路況,轉(zhuǎn)著方向盤,心情、語氣都很差。 在聽見老板聲音不太對勁,阿梧瞬間提心吊膽起來,一改明朗語調(diào),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S校下午發(fā)生火災(zāi),燒得有點大,只有商鋪財務(wù)損失,沒有人員傷亡您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小魚秘書和秘書室大家想表達對黎小姐的關(guān)心,確認她那邊是否沒事。」怕挨罵,他的聲音越說越弱。 撞球臺旁,成群秘書們團團圍繞阿梧,看他握著電話原地發(fā)呆,忍不住竊聲問: 「欸,皇上說什么?」 「小梨子那邊沒事吧?」 阿梧臉色結(jié)屎,「老板什么也沒說!把電話直接掛了!我死定了!都妳們這些瘋女人害的!我干嘛一時被妖言迷惑打這通撈什子的關(guān)心電話??!」他一邊慘叫,一邊拿著茶杯出去,留下一地傻眼的秘書小姐們。 廣顥掛斷阿梧電話,馬上聯(lián)系承風:「承風,小樹跟你一起嗎?」 沒,我自己在司朗家。對方語氣很冰冷。 「S校火災(zāi),你知道嗎?」 承風聽了很驚訝,火災(zāi)?!不曉得,什么時候的事 沒等承風說下去,廣顥直接掛斷電話,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學校去。 黃色封鎖線在草場外圍隨風旋蕩,廣顥依照上回印象找到最初破鐵皮工寮的位置,燒毀部分的華麗舞臺設(shè)施旁,僅剩一漆黑殘破。 「樹!小樹!」 有人在叫自己,樹獨自站立在廢墟里,不知發(fā)呆了多久,她愣愣回轉(zhuǎn)過身,看見黑影晃動。 樹睜大眼睛,好像在絕暗中看見一道亮光 「哥廣顥!」 朦朧月光穿破陰云,從上方大窟窿投射下來,照在女孩臉上,沾滿污灰的臉頰有淚痕劃過的干涸。 焦黑的殘骸骨架不住隨風嘎吱作響。跨過橫倒的鐵柱,廣顥走靠近她:「小樹!妳怎么在這!很危」 「我告訴上天!」再顧不得心中顧慮,樹激動大喊:「如果愿意再給我機會!再見到大哥遇見廣顥我要跟他說,對不起!」 「我說的那些傷你的話都不是真心的!我為了面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傷害你,對不擠!」她的聲音已經(jīng)模糊哽咽,「我其實不想傷害你!」 廣顥加速來到她面前,將她擁入懷中:「我知道!我后來有想到,小樹一定是被逼到了,不然以妳的個性根本不會那樣?!?/br> 聽見了諒解,仿佛不斷墜落深淵的心被接住,樹終于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幼稚園小朋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男人更是把她抱緊緊,用袖子替她擦淚、擤鼻涕;她也緊緊、緊緊地環(huán)住廣顥的腰身。 嘎嘎吱 搖晃的焦黑屋架仿佛在提醒著他們此地的危險 「哥!」樹把臉埋靠男人胸口,勒緊雙臂:「小屋燒光光了!什么都沒有了!」 「好多人都怪我!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早知道當初就跟著擺爛!這種大家都不想承擔責任的事,誰扛誰倒霉!」?jié)M身的壓力,她終于再扛不住,哭著說:「過幾天就要開幕了!來不及了現(xiàn)在做什么補救都來不及了!」 廣顥擁緊她,「讓我來處理,好嗎?」 樹猛搖頭:「不行!商鋪有做競賽!大家都靠自己努力,你插手的話,這樣對其他參賽的商鋪不公平。」 「狗屁!」廣顥不以為然,「社會從來就沒有辦法做到公平。掌握資源越多的,本來就做什么都越順利?,F(xiàn)在妳有資源,倚靠資源又有什么不對?」 樹沒有反駁,她真的乏力了,也無路了。 「我們走吧!」廣顥松開她,轉(zhuǎn)身背對,卻是蹲了下來。 透過含淚的雙眼,望著模糊的背影,樹毫不猶豫的趴到上面去,環(huán)住男人脖子;廣顥兩手護到身后,背著她慢慢站起來,走出焦黑蒼涼的廢墟。 「雖然知道妳喜歡承風,知道會讓妳為難,但,我就是無法割舍妳?!鼓腥诉呑哌呎f。 「小樹沒有大哥,也沒有承風了。我已經(jīng)跟承風說,沒有心情做他女朋友了」樹趴在溫暖背上,緩緩的說出分手原因。 「小樹好傻,怎么竟然想把我和承風都推開?!箯V顥嘆氣道。 「因為會害你們吵架!阿嬤說,一家人團結(jié)很重要,關(guān)系強過外人。」樹很認真的說:「是我害你和承風吵架,你們都很好,我很喜歡你們是一家人的感覺,如果我一個外人會害你們互相傷害,那么,離開就能解決問題了?!?/br> 「對我來說,小樹不是外人,是值得珍愛的人。也是因為這樣,我和承風才會沖突。所以,不可以再為了這個理由,把我推走!懂嗎?」 樹沉默了,靜靜靠在廣顥寬厚的背上,卡在喉心的苦澀來自壓抑的眼淚和感動。 「廣顥,你欠我一次燒烤」 「哦?什么時候欠下的?」廣顥活潑俏皮的問。 「那次你女朋友來公司,你就忘記我們說好晚餐要去吃燒烤」 「女朋友來公司?嗯?」 昨晚失眠、加上今天的折騰,樹趴在廣顥背上,此刻逐漸放松的心情,令她昏昏欲睡,闔上沉重眼皮,說:「我知道自己很差勁,明明知道和你在一起,對不起你的女朋友可是我就是好喜歡大哥好愛好愛停不下來」 廣顥反覆思考著她的話,挑起半邊眉毛:「妳是指甄悅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在遇到黎樹妳之前,我沒有女朋友」感覺背后的沉重與靜默,女孩渾身重量都落在背上,似乎是睡著了。 「小樹?」 兩人一路邊聊著,其實早離開校園,行經(jīng)過車子邊,廣顥繼續(xù)向前走,背著睡著的女孩沿著學校外圍又散步了好長一段路,才喚小黑過來。他背著黎樹站在路邊等車,車一到,小黑下來協(xié)助兩人上車,另有司機把停在學校的車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