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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后,同樣的報告擺放在付玲的桌上。她的特助站在面前,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夫人。 付玲直接翻到報告的最后一頁,看到最底下的那句結(jié)論。 一直以來的猜疑得到了證實。 她合上報告,有塵埃落定的踏實,有被人欺騙的憤怒,還有一些茫然。 唐延不是她的兒子,卻是她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孩子。 對唐延,付玲承認(rèn)自己是失望的,但是從未想過放棄他。 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她需要給她的女兒一個公道。 特助將另外一份報告呈上,夫人,這是這段時間小唐先生的動向。 付玲伸手想翻開,特助猶豫片刻,按在封面上。 她疑惑地看向他。 特助看著面前女人那張風(fēng)華依舊的臉,心里仿佛被刺了一下,開口艱澀,夫人,您可以不看的。 付玲揮開他的手,如果你覺得我可以不看,根本不會拿出來。 看到報告上的一行行文字,付玲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識不得中文一般。如果上面記錄的事件都是真實發(fā)生的,那么這么多年,她兢兢業(yè)業(yè)為別人養(yǎng)出來的唐延,成長為了一只怎樣的怪物? 她從來不記得唐延表現(xiàn)出那樣的冷酷殘忍,在她心里,他是一個脾氣急躁、心底不算壞的兒子。 在學(xué)習(xí)上沒有天賦,在待人接物上總是欠缺,因為他是自己的孩子,付玲不想太過于控制他的成長。 到底是哪一步,讓他走歪了路? 還有誰知道這些事?付玲往后倚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語氣疲倦。 特助說,小陸先生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并且在幫小唐先生隱瞞。 付玲驟然睜開眼睛,里面盡是寒芒,他們倒真是恩愛的一對。 戴安安妄圖靠著孩子躋身唐家,她以為這就是那個女人最大的招數(shù)。結(jié)果人家比她的認(rèn)知高了幾個級別,直接讓親生兒子鳩占鵲巢。 好厚的臉皮,好大的膽子。 這樣的人,真是女中豪杰。若不是戴安安出身普通,有了身世的助力,未必不是一個人物。 纖細(xì)的手指支撐著額頭,付玲淡淡說,我是真小看了她。 自從在第一次家宴上,鄧?yán)枰驗槊⒐案膺^敏窒息,當(dāng)時付玲已經(jīng)有所懷疑。 那時候只是一個懷疑的念頭,因為工作太忙,那個念頭時不時竄出來,卻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大約是從那場血腥婚禮后,付玲真正興起了求證的想法。 時至今日,檢測報告告訴付玲,她的直覺是正確的。 唐延不是她的孩子,是戴安安的孩子。 戴安安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送進(jìn)了唐家,帶走了付玲的親生女兒,又沒有善待那個女孩。 她把幼年的鄧?yán)杷o了表姐,自己遠(yuǎn)走高飛,享受生活。 要不是戴安安的表姐是個好人,盡心盡力把鄧?yán)桊B(yǎng)大,如今的鄧?yán)钑兂墒裁礃幼?,付玲無法想象。 諷刺的是,好人居然沒有善報。 那位養(yǎng)母養(yǎng)大了一雙不屬于自己的兒女,沒來得及享受他們的回報,就死在了為含冤入獄的兒子奔走的路上。 這也能解釋婚禮那天鄧?yán)枨榫w失控的原因。 付玲也有些明白,婚禮現(xiàn)場上新娘手刃新郎的恨意。 唐延和邢駿的做法,在根本上來說沒有任何不同。 她辛勤栽培二十幾年,養(yǎng)出這樣一個惡鬼。 付玲再次閉上眼,許久,她再次睜開眼睛。 她決定了,要為一切劃下一個句號。 臉色同樣難看的是戴安安,你確定她去做了檢測? 電話那端的人說,確定。她的助理已經(jīng)把報告拿走了。 戴安安深呼吸一口氣,輕聲細(xì)語,我可以相信你吧? 對方說,安安,你知道的,我愛你。 戴安安笑得嫵媚,既然愛我,那你知道該做什么了吧。 有人幫著掃尾,然而她也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