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

    秦昭昭第二天回娘家了，在沈赴醒來之前就出發(fā)了，走之前還偷偷親了他一下，見他睫毛顫了顫，她心臟猛跳，趁他還沒睜眼就趕緊溜了。

    踏著熟悉的山路到達(dá)屹立在高大叢林間的小廟，廟旁邊有一棟三層的平房，房子不論是外部裝修或者是內(nèi)部裝飾都沒蘇家氣派，甚至稱得上是樸素。

    秦昭昭的前二十年就是在這里長大的。

    早上下了雨，山路雖然泥濘，但這段路她走了二十幾年，自然不覺得危險，只是到家門口的時候，運(yùn)動鞋底已經(jīng)臟得不成樣子了。沒有直接進(jìn)家門，她將還在往下滴水的傘放在石板路上，直接去了廟里。

    她媽像過去的二十年一樣，一大早都會在廟里收拾。

    見秦昭昭回來了，王舒芬一愣，擦了擦手指上的紅色立香粉，問她：怎么突然回來了？

    秦昭昭剛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很經(jīng)?；丶?，一周要回四五趟，蘇致遠(yuǎn)出了事后反倒是沒怎么回來了。每天來廟里的人來來往往，傳著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也聽了些傳聞，問過秦昭昭，她卻說都是她們瞎說的，于是她便沒在意，現(xiàn)在秦昭昭突然回來，她有些驚訝。

    秦昭昭笑笑：就是想回來看看。

    輕松愉悅的模樣看得王舒芬一愣。

    這是秦昭昭結(jié)婚后第一次這么笑，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秦昭昭上學(xué)的時候，無憂無慮開朗輕松，每天都纏著自己要吃什么大閘蟹。

    王舒芬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問她：有什么好事？

    秦昭昭癟嘴：沒有呢。

    秦立樹在門外聽到動靜后踩過門檻進(jìn)來，意料之外見到秦昭昭，他明顯僵住，片刻之后又笑道：這是哪尊大佛?。?/br>
    秦昭昭笑：你的親親女兒。

    秦立樹：舍得回來了？都多久沒來看我和你媽了？

    秦昭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最近有點忙。臉頰驀然有些發(fā)燙。

    秦立樹和王舒芬想起最重要的事，臉色淡下來，問：蘇家人現(xiàn)在怎么對你？

    秦昭昭：挺好的。

    蘇致遠(yuǎn)現(xiàn)在怎么樣？

    在醫(yī)院呢，他們每天都去看他。

    沒讓你去？

    秦昭昭如實搖頭：沒有。

    王舒芬皺了皺眉。秦立樹沒多說什么，拍了拍秦昭昭的肩膀：我去買點你愛吃的海鮮，中午好好吃一頓。

    秦昭昭笑得甜甜：謝謝爸。

    王舒芬看著女兒熟悉的愉悅笑容，又想起前段時間秦昭昭的狀態(tài)，心口驀地有些發(fā)酸。雖然不夠厚道，但蘇致遠(yuǎn)這一出事，她女兒終于回到以前的模樣了。

    王舒芬不由得默念了句阿彌陀佛，不愿再多想，催著秦昭昭幫她忙。

    收拾完后，秦昭昭去隔壁看電視了。

    王舒芬正好碰上有人來算卦，便繼續(xù)在寺廟待著。

    秦昭昭收到沈赴的消息，他發(fā)語音問她去哪了。

    秦昭昭問他：想我了？故意說得小聲，像羽毛一樣。

    沈赴似乎剛起床，聲音低啞，落在她的耳中，很是性感。

    他只說了一個字：嗯。

    秦昭昭忍不住露出笑容，可這笑容正好被準(zhǔn)備進(jìn)來的王舒芬看見。

    秦昭昭瞥到她媽的身影，頃刻收起笑容，盯著王舒芬：結(jié)束了？正襟危坐的模樣明顯。

    知女莫若母，王舒芬一眼就看出她的不自然，走近她，問：什么事這么開心？

    秦昭昭搖頭說沒事，伸手?jǐn)n了攏自己頭發(fā)，卻無意將耳后的皮膚露出來。

    那里帶著一點紅痕，昨晚沈赴舔著那里怎么都不肯松嘴，她早上也忘記遮了，現(xiàn)在倒是明顯地袒露在王舒芬眼前了，但秦昭昭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王舒芬無意間瞥到那里，神色一僵，想起最近那些不像話的傳言。

    秦昭昭只知道她媽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恨鐵不成鋼一般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秦昭昭嚇了一跳：怎么了？

    王舒芬突然大哭起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嗚咽聲中夾雜著絕望和憤懣。

    秦昭昭聽此，心一涼，知道她這是沒瞞住了?？审@慌的情緒只持續(xù)了幾秒，之后襲來的是無邊的無奈和失望，她還覺得有些可笑。

    她也的確笑出來了。

    王舒芬在哭。

    秦昭昭看著哭泣的母親，嘴角竟微微上揚(yáng)。

    秦立樹回來的時候，秦昭昭已經(jīng)不見了，家里只剩他哭得不成樣子的王舒芬，和撒了一地的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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