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魔界15
第四卷 魔界15
君尚清似乎做了一場夢,夢里旖旎凌亂,可當(dāng)他睜開眼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想起了那段被自己封印,無名和尚卻不肯給他看的記憶。 八百年前 四處都是慶祝仙尊繼位的彩云和仙樂,而仙尊的住所云居殿里卻是冷冷清清,仿佛外面的一切與這里u半分關(guān)系。君尚清一襲白衣負(fù)手而立,衣擺隨著風(fēng)飄飄輕擺,烏黑清冷的眸子看向遠(yuǎn)方漂浮在四周的仙山若有所思。 身后響起腳步聲,一身灰色僧袍的無名和尚緩步走到了他身邊。 君尚清并不回頭,只是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你真的要這么做?無名和尚的臉色十分嚴(yán)肅,似乎是要在次確認(rèn),問道:你想清楚了,即便有九溪一族用魂魄生祭,夜歡的元神碎片也已經(jīng)破碎的不成樣子,你將它們強行封在自己的元神里滋養(yǎng),至少需要五百年的時間才能勉強恢復(fù)到可以入輪回的程度,這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你就會元神俱滅。 君尚清確無所謂的一笑,如琢如磨的側(cè)臉在陽光下泛著朦朧的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東西,眼睛里都泛著暖意,道:只要她能重生,我不在乎生死。 無名又道:葉歡的元神碎片滿是煞氣,到不了五百年你就會被煞氣熬干。那可是混沌煞氣,上古大戰(zhàn)之時多少鐵骨錚錚的上神都因為受不了折磨選擇自盡。 君尚清依舊微笑著回答:我有太虛印護(hù)體,不會被煞氣奪了心智,至于痛苦什么的,區(qū)區(qū)五百年而已,我挺得住。 無名微微皺眉,道:所以那時你才放了紫陽的手下一馬,只是為了得到太虛??? 并不全是,君尚清微微轉(zhuǎn)身,一雙烏黑的眸子璀璨的如夜空中繁星,他道:我查過,那天被天雷劫劈死的人不是紫陽,紫陽不見了。 你是說他在給了你無情道修煉方法之后就不見了?無名大驚,道:我并沒有見到任何神仙仙逝的預(yù)兆。 君尚清搖頭,道:他沒有仙逝,應(yīng)該是刻意抹去了自己的氣息藏了起來,讓我無法在仙界查到。 無名不解,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躲我,君尚清道:或者因為躲天劫。 無名道:既然是為了躲你,那么六界這么大,你確定他還在仙界? 我確定,君尚清看向周圍的仙山,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道:紫陽從到了仙界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密謀著這件事,三千年,他用了整整三千年的時間去布置謀劃,最后一擊得逞,將整個九溪一族徹底鏟除,讓六界之中最高的神界形同虛設(shè),仙界再無人制肘。他苦苦算計了這么久,怎么可能不去細(xì)細(xì)享受勝利的味道,由著我這個欺師滅祖逆徒坐享其成? 君尚清說到這微微勾起一側(cè)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眉間墮仙的印記微微浮現(xiàn),他不由得運起清心咒,將它強行壓了下去。 無名嘆了口氣道:所以你才要留在仙界,吸引紫陽的注意力? 對,君尚清點頭,目光格外堅定,甚至隱隱偷著殺意,道:我不但要留在仙界,我還要繼任仙尊,只有讓他以為我成功被他算計了,成功修了無情道,忘記了和歡兒的種種,他才會放松警戒,待他休整回來時歡兒的元神已經(jīng)養(yǎng)好,到時麻煩你幫我把她投入人界。 無名不禁問道:她元神受損,至少要經(jīng)歷十世輪回才能勉強修回些心智。你放心她一個人? 當(dāng)然不放心,所以倒時我會用雙目做為化身去陪著她,那化身帶著我對她的情誼,定然會全心全意護(hù)她、愛她。君尚清道:而我沒了對她的記憶才會讓紫陽上當(dāng),從而引蛇出洞。 無名微微皺眉,有些擔(dān)心的道:你就不怕沒了對她的記憶會誤傷她嗎? 君尚清修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胸口,道:她當(dāng)年救我的那一絲元神還在,即便是不記得了,我也會本能的去護(hù)她。 兩人沉默了一瞬,隨即無名微笑著開口問道:為何找我合作? 君尚清看向他,道:因為此時的我和彼時的你,心境是一樣的,都體會過失去心愛人的痛苦,也都會用盡方法讓她復(fù)活。不同的是,你只需要將她復(fù)活,并讓她忘記從前,重新開始就好。可是我還不行,我欠她一個海清河晏的六界。 無名道:區(qū)區(qū)一個紫陽,即便不用你我聯(lián)手都能對付他,本就不足為患,莫非? 說道這他卻沒有半分吃驚,而是依舊平靜的看著君尚清。 不錯,我要對抗的是那所謂的宿命。君尚清先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后他目中一沉,沉聲道:憑什么朝生暮死的螻蟻尚且能在陽光雨露下出雙入對,她卻只能孤身一人?那些風(fēng)餐露宿的鳥雀尚且能在樹枝間找到個棲身之地,她為六界犧牲了那么多,可在這六界中卻沒有尺寸之地是留給她的?他們都怕她,一邊卑躬屈膝的奉承她,一邊想方設(shè)法的利用她。人人都說這是她的宿命,可我偏偏要結(jié)束這荒謬的宿命。我要她有親人、有朋人、有愛人,無憂無慮自由奔跑在蒼穹之下。天地之間,她生而無雙,就該無比尊貴。 君尚清一口氣說完,看向無名和尚,道:我與你結(jié)識了這么久,我知道,這世間只有你不會覺得我瘋了。 無名一笑,仿佛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恢復(fù)了那平日里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道:的確,因為曾經(jīng)的我和你一樣,都是瘋子。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達(dá)成了某種共識。 既然世間蒼生皆有情,那么,情才是應(yīng)該是真正的天道。君尚清說的很輕,神色卻是萬分篤定,甚至可以說是虔誠的。 無名看著好友,輕嘆一口氣,問道:你要多久? 君尚清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看著遠(yuǎn)方的仙山,淡淡的道:千年足矣。 響水城的城主府中,躺在床上的君尚清只覺胸口的疼痛似乎漸漸蔓延到全身。那感覺一會像是被烈火焚燒,一會又掉入萬年冰水之中。 可心上總有一絲暖意,溫柔的撫慰著他的魂魄。 他呼出一口氣,動了一下,本能的緩緩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他向四周看了看,所到之處都是各種形態(tài)流動的黑氣,他立刻明白因為這里是魔界,一切東西上流動的都是黑色的氣息,那些家具等物上更是像是死物一般,一點能量都沒有,他便看不見了,成了徹底的黑。 呀!仙尊您醒了?一個女聲似乎很是欣喜。 君尚清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桌子旁有個黑色的身影,這個聲音他聽過,應(yīng)該是和葉歡他們在一起的那個魔族女子。 心中升起一絲慶幸,畢竟在沒有前因后果時突然有了這樣的一段記憶,實在讓君尚清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葉歡。 可在這慶幸過去之后,心底又泛起了淡淡失落。 男人左手手指微微曲起,只有他知道,那掌心里刻著那個女孩的名字。 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那該是多么刻骨的愛意才能讓他為了她試圖逆天改命。 晴雪見他只是看著自己卻一言不發(fā),驚覺對方是個盲人,急忙自我介紹道:我是響水城城主的女兒,我叫晴雪,和葉歡他們一起來著。 君尚清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您在圣城的時候暈倒了,還記得嗎?晴雪問道:我是大夫,給您熬了點藥,雖然不比仙界的靈丹妙藥,好歹能補氣養(yǎng)血。 君尚清點了點頭,坐起身接過碗一口喝下,終于開口問道:歡葉歡怎么樣了? 她沒事,圣器的神力已經(jīng)將她的脊椎修復(fù)了,晴雪高高興興的說道:她正在房間里休息呢! 君尚清又一次點了點頭,隨后便安靜的躺下,閉上了眼。 晴雪以為他休息了,便將藥碗端了出去,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從記憶里的種種看來,他之前應(yīng)該是愛極了對方才是,可偏偏他將記憶都給了那個化身,此刻的他一點都不記得。 不過有一點已經(jīng)可以肯定了,葉歡口口聲聲要找的那個師父就是他用雙眼化作的化身無疑。 那人似乎叫君無涯。 他特意打探過這個人,事實證明他在人界里無論是修為、心性還是容貌、氣度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甚至還憑借凡人的一己之力補了天裂。唯一被人詬病的就是和自己的徒弟luanlun 君尚清的臉突然燒了起來,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猛地想起之前葉歡提到的那些事情,爐鼎、雙修、luanlun! 一時間君尚清只覺渾身不自在,臉越來越紅,甚至連身體都燙了起來,他急忙伸手胡亂的摸了被子直接將自己裹住,雖然有效,但是不得不說這招有些掩耳盜鈴,實在不像是堂堂仙尊能做出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