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86
劇情
元月初二,晨間的皇城整個被籠罩在茫茫雪霧之中,攝政王府后門緩緩駛出一輛寬敞華麗的馬車,似乎是顧忌著車內(nèi)的人,馬車走得緩慢而又平穩(wěn),積雪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車內(nèi)暖融融的,一側(cè)的矮榻上躺著一個人,偎在衾被中睡得正香。 扶行淵雙腿伸展姿態(tài)閑散坐在榻前的軟墊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籍翻閱,不時扭過頭查看他的情況。 晃晃悠悠中,馬車在巳時到了郊外的溫泉行宮,睡夢中的人也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扶行淵用斗篷裹著他打橫抱下了馬車,雪還在繼續(xù)落,侍衛(wèi)舉著傘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把人放在屋內(nèi)的床榻上,細致地蓋好衾被后,他吩咐人去熬一碗醒酒湯。 及至午時,扶襄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醒了,頭疼嗎?扶行淵坐在床沿摸了摸他的額頭。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清醒過來后太陽xue便一抽一抽的疼。他皺著眉把臉埋進了被子里,似乎這樣捂著就能緩解一點。 沒事,先起來把醒酒湯喝了。扶行淵語氣溫和,然后掀開被子把他撈了出來。 灌下一碗醒酒湯后,卻也并沒有太大作用,他伸出手指用力在太陽xue揉了揉。 扶行淵拉過他的手,挪個位置扶著他躺下枕在自己腿上,修長的手指抵著他的額角帶著力道打轉(zhuǎn)揉捏。 這下好受了許多,扶襄聞到從他袖口傳出的清冽氣息,安心地闔上眼又開始昏昏欲睡。 也睡了許久,過會兒起來吃點東西,扶行淵一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fā),掌心輕柔地覆在他的眼皮上,不看看這是哪里嗎? 扶襄睜開眼,長睫掃過他的手心,然后抬手按著他的手背,邊用額頭蹭他的掌心,邊懶懶地問道,哪里呀? 郊外的溫泉行宮。扶行淵被他無意識做出的親昵舉動取悅到了,低著頭笑意柔和。 ???他拉開遮在眼前的手掌,睜大雙眼從下方看他,昨晚我不是在您府上嗎?難不成他記錯了? 昨晚是在,今早我才帶著你過來。說完這句話,扶行淵清楚看見了他眼底流露出的不滿,于是又緩緩道,算起來上次過來這邊還是你年幼時,這次正好朝堂上也放了假,就只當陪著皇叔度假散心不好嗎? 扶襄瞳孔閃了閃,思忖著遲疑開口,但宮里.. 別擔心,我已經(jīng)差人去晏子默府上送了書信,這幾日宮里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他處理。 扶襄被他說動了,放下心又開始頭疼起來,抓著他的手捂在自己的額頭上,皇叔,頭疼得厲害 扶行淵嫻熟地在他兩處太陽xue又按又揉,看他舒服又愜意的模樣忍俊不禁,聽話,再過一會兒就起,我已經(jīng)讓他們?nèi)蕚湮缟帕恕?/br> 扶襄躺在他腿上眼都沒抬,從鼻腔里輕哼一聲當做回應?;蠲撁撘桓北粦T壞的模樣,偏扶行淵還極為受用。 就這樣,一國之君和當朝攝政王在行宮住了下來,這里引了一方活的溫泉水,晚間扶襄坐在里面樂不思蜀,通身的肌膚被泡得白中透著粉,整張臉也是一片潮潤的紅。 最后還是扶行淵把他撈了出來,用寬大干爽的布巾裹著他抱回了寢宮。夜里兩人雖然躺在一張床上,但扶襄堅持拿了兩床衾被要與他分開睡。扶行淵就一直看著他折騰,等到凌晨時分,人早就滾到他的懷里睡意酣甜。 新年伊始,禁園凝朔氣,瑞雪掩晨曦。 皇宮,牧云霽在御書房內(nèi)見到晏子默時難掩心中訝異,環(huán)顧一周沒看到想見的人,于是低聲問道,正是休假你過來做什么? 晏子默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奏疏,看向他緩聲道,圣上和王爺去行宮度假了,特命我這幾日代為處理宮中一切事宜。 牧云霽眸色一變,幾步走近他,壓低聲音問道,你怎知圣上不是被他強制帶去的? 晏子默笑了笑,臉色平靜柔和,云霽,你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想得太簡單了,況且此一行陛下也能舒緩心情,你且先安下心。 聽他這么一說,牧云霽暫時壓下了其他的想法,少頃繼續(xù)問他,王爺可有說去幾日? 信上說初十前便會回宮。那是朝會開始的日子。 這廂有人還在心里惦念著他,那邊行宮中皇帝陛下過得是輕松又愜意,每日里不僅沒有繁雜的事務需要處理,一應瑣事還都被攝政王安排得井井有條。 皚皚積雪尚未消融,扶行淵便騎上馬帶著扶襄去行宮外踏雪賞梅。 兩人下馬,并肩緩步行走在梅林中,只見薄薄的雪裝點在綿延的紅梅之上,暗香浮動陣陣襲來,霎時心境都開闊了。 走到深處,扶行淵抬手折下一株梅枝送到扶襄面前,積雪還在簌簌往下落,他垂下眼看他,拿著應個景。 扶襄抬眸看向他,接過艷如朝霞的梅花枝,衣袖下的手指白皙透著粉,竟比梅花還要惹眼幾分。 扶行淵眼神暗了暗,握上他拿著梅花的那只手,走近一步低頭去親他的臉頰和唇角。 皇叔扶襄扭過臉低聲喚他,從斗篷下伸出另一手推他的胸膛。 那株梅花被兩人緊緊握著,脆弱的枝蔓險些被折斷。扶行淵看他瑩潤的側(cè)臉,延伸到修長的脖頸,然后guntang的吻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臨近午時,扶行淵騎上馬,扶襄坐在他身前手里還拿著那株梅花,他的手臂環(huán)抱著他握上韁繩,在他耳側(cè)低笑道,坐好了?咱們回去。 他揚手一鞭抽在馬上,滿目的紅梅便疾掠而過。扶襄被驚得閉了閉眼,耳邊的風聲,鼻端的冷香,都是那么清晰且深刻。 冷嗎?扶行淵控制著速度,一手攏緊他身前的斗篷。 扶襄心都在跳,目光所及盡是浮動的紅梅白雪,身后的懷抱沾染著冷香,他忍不住貼緊他輕快地笑了,不冷。 到底是風寒雪深,扶行淵怕他受凍,最后放緩速度在午膳前帶著他趕回了行宮。 第二日陽光明媚積雪消融,檐角水聲淅瀝,地上又濕又滑。 午后扶襄小憩過一會,腿上搭著毯子倚在軟榻上翻看書籍。扶行淵站在一側(cè)的書案前,桌上鋪著上好的宣紙,正執(zhí)著筆為他作畫。 榻上的人換了個姿勢,側(cè)躺著衣襟都散開了,長發(fā)從肩頭垂落鋪泄在身前。 襄兒,皇叔還沒下筆你都換過幾個姿勢了?扶行淵握著筆的手腕懸在空中,語氣頗為無奈。 可是我會累。扶襄用書冊遮住半張臉,一雙漂亮的鳳眼無辜地望著他。 扶行淵被他看得心里一漾,哪里還會想起來去追究躺著的人也會累? 時間緩慢流逝著,在皇帝陛下不時便換一個姿勢的情況下,攝政王依然作好了一幅畫。扶襄起身下榻走到他身旁,眼睫低垂著去看他的作品。 宣紙上的人身形清瘦,仰面躺在榻上衣衫凌亂,漆黑長發(fā)鋪了滿身,細節(jié)勾勒得潦潦草草,但一張臉畫得既生動又傳情,滿面的紅暈和眼角的淚水都瞧得一清二楚。 啪的一聲,扶襄張開手蓋在那張臉上,扭過頭冷冷地盯著他,咬牙道,皇叔! 別氣,扶行淵趕緊安撫炸毛的他,怪我想的東西不合時宜,就隨手畫了出來。你若不喜歡,皇叔仔細收好,旁人也看不到。 還想收起來?扶襄氣急,端起一邊的茶盞就打算潑上去。扶行淵眼疾手快制止了他的動作,好聲勸他,乖,畫都畫出來了,別浪費皇叔的一番心血。 說著,他把他拉到一旁,大手順著他的后背上下?lián)崦?此麧u漸平復了心情,才把案上的畫紙折好收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