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60
劇情
有風(fēng)拂過,秋千上纏繞的枝蔓輕輕顫動,扶襄恍然間好像看到上面坐了一名女子,笑意溫柔,臉上帶著少女般的嬌俏,耀如春華。 一如他第一次看到兩人相處時,她不自覺流露出的歡喜和依賴。那時他滿心的憤懣和類似于背叛后的不平,絲毫不曾想過他從未在他的母后臉上看到過這種笑,原來只是因為那是她的心上人。 朱周國雖說民風(fēng)開放,女子也可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婚配,但一些官宦之家的女郎反倒是頗受限制,被聯(lián)姻,被用來站隊拉關(guān)系,還不如小門小戶的女子來得自由。 沈遇秋是被一紙皇命迎進了宮,人人皆道是天賜良緣,帝王深情不悔,后宮只她一人,這都夠吹一輩子了。但背后那份被犧牲掉的愛情,又有幾人知道呢? 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yǎng),如珠似玉一般養(yǎng)大,但自己能做主的事情,真的屈指可數(shù)。 駐足良久,扶襄才回過神,心中有些茫然和無措,先皇留下這么一攤事,讓他怎么做似乎都不對。 “是皇兒過來了嗎?” 扶襄深吸一口氣,慢慢轉(zhuǎn)過身,一步步向站在檐下的沈太后走去,“母后?!?/br> 而后,殿門被重重關(guān)上,貼身伺候的宮人也被趕出了門外。 兩人并沒有交談太久,不過一炷香時間,扶襄便打開殿門,率先走了出來。 兩人是母子,卻誰也不曾了解過誰。就像他不知道,沈太后沒為明飛逸出頭,不是旁的,而是因為她是他的母親,她更想在這里陪著他。而她也不知道,他對她最是心軟,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冬至一過,天色也越來越長,又逢臘八,則年味是越來越濃了。 這日,扶襄收到了沈齊傳過來的書信,皆是他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那股子喜悅和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言辭懇切,請求他把這封信轉(zhuǎn)給他的老父親,淮陽侯,以及他的母親侯夫人,省得日日擔(dān)憂。 于是第二日,早朝結(jié)束,他處理過每日的政事,便帶著這封信微服去了淮陽侯府。 看過這封信,南陽侯雖然嘴上還是嫌棄地數(shù)落幾句他的小兒子,但神色明顯寬慰不少。最后收起這封信放在胸口,又給扶襄添上一杯茶,問道,“陛下留下用午膳吧!臣這就讓他們?nèi)蕚??!?/br> “好?!狈鱿宕瓜卵劭幢械牟杷靡粫翰盘ь^看向淮陽侯,“舅舅,你知道明飛逸這個人嗎?” 淮陽侯神色不變,微微仰起臉看向房梁,好似是在回憶,再開口時語氣很遲疑,“有些印象,之前好像是在攝政王身邊,應(yīng)該是個副將吧?不過太久沒消息了,難道是離開廟堂了?” 扶襄勾起唇笑了笑,意味不明,“舅舅,他如今在宮里,并且是一名太監(jiān)?!?/br> 淮陽侯那一瞬間的臉色可謂是精彩紛呈,從不敢置信到露出一絲后怕,眼睛都瞪大了,“陛下,是您把他引進宮的?他是跟在您身邊?” “不是,”扶襄斂起神色,“他自愿以太監(jiān)的身份留在后宮,并且留在了慈寧宮?!?/br> “陛下!”淮陽侯猛地站起身,接著竟然在扶襄面前跪了下來。 “舅舅,你這是做什么?”扶襄連忙起身攔住他,卻敵不過他硬要下跪的決心,于是只得彎腰扶著他的手臂。 “陛下,臣有罪,欺君之罪?!?/br> “舅舅,朕早便知道了。欺不欺君,那也是朕說了算。” “…您何必要留下明飛逸?您把他交給臣,臣來解決!” “舅舅,朕已經(jīng)和母后談過了,先皇是先皇,你難道不心疼你的meimei嗎?” “陛下…?” “你先起來?!?/br> 終于,兩人又在茶桌兩旁落座??赡苣蔷湓捯泊林辛嘶搓柡畹男母C子,他此刻眼中有些無能為力的悲傷。喝下一杯茶,他的眼神虛虛落在半空中,開始回憶起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久經(jīng)沙場的鐵血副將,和溫柔嬌美的官家小姐,一次意外相見,在兩人心里埋下了名為心動的種子。雖然之后一人趕赴邊疆,一人名動京城,但終于攝政王留駐京城,他也隨之留下。 似乎有情人總是格外受上天青睞,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卻總是頻頻因為各種事情相識從而相知,再到相戀。 在淮陽侯府用過午膳,扶襄心中一直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悵然,這種感覺深深地折磨著他,讓他走出侯府的大門后,不由深深地嘆一口氣。 “你們先留在侯府,朕去街市上逛逛?!狈鱿迮箅瑢ι磉叺氖绦l(wèi)吩咐道。 “陛下——”侍衛(wèi)著實不放心。 “行了,你們留下,朕一會兒便回來?!被实郾菹吕溆驳貋G下一句話,徑自向繁榮的街市走去。 街上人來人往,一派喜氣洋洋。扶襄意興闌珊地走在人群中,隨著人流向前走,漸漸走到了城中心的拱橋前。 橋下是碧波蕩漾的河水,在寒冬中卻難以讓人親近。河面上停了一艘裝飾華麗的畫舫船,走出的幾名女子,讓岸邊等待的人群瞬間沸騰起來,叫好聲混雜著叫罵聲,讓扶襄皺緊了眉頭,側(cè)過身子向一邊躲避。 這時,從那艘畫舫上傳出了綿綿的絲竹之音,船上的女子也開始舞動起來,身姿柔美,讓本就擁擠的人群又混亂了幾分,漸漸地竟開始大力地互相推搡,絲毫不顧及是在危險的橋上。 扶襄這時被夾在中間,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靵y中不知是誰撞了一下他的后背,他猛然向前倒去,又撞上了前面的人。這一來二去,他被擠到了岸邊,護欄也就剛剛及腰。 背后的擁擠怒罵越發(fā)激烈起來,他抓緊身上披的大氅,神色間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正后悔不該一個人貿(mào)然前來,突然后腰上一陣劇痛來襲,他甚至未來得及叫出聲,便被抓著肩推到了冰冷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