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聚會
19:聚會
十二月,氣溫降到零下,秦嘉懿窩在寢室里追劇,為主角們的虐戀情深偷偷落淚,張向歌一個電話打來,問她后天去不去聚會。 聽見她的抽噎,他呦了一聲,誰欺負(fù)你了?讓大白收拾他去 她對白奉漳的心意,周圍人皆知。張向歌算是她半個竹馬,屬于平時不聯(lián)系,有事情一定幫的那類。他和雙胞胎關(guān)系不錯,給白奉漳取綽號叫大白,用小白、白二來形容白景爍,對此白景爍表示抗議,他拒絕白二這個昵稱:因為會顯得他很二。 幼稚鬼。 秦嘉懿抿著嘴笑,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聲:等他回來,我已經(jīng)被人欺負(fù)死了。 大白前天就回來了,張向歌似是驚訝,你不知道嗎? 秦嘉懿腦子嗡的一下,平板里主角的哭聲化為虛無,她愣愣地張嘴:我不知道。 張向歌:小白沒告訴你???是他先在我們?nèi)豪镎f的呢。 白景爍一早就知道? 秦嘉懿皺了皺眉,友誼的小船翻了,這么重大的事情不告訴她! 大白這兩天被他老爸帶著去見人,后天難得有時間分給我們,一定來啊!地址回頭發(fā)你。 等 掛電話的速度挺快。 秦嘉懿默默咽回后面的話。她想問,白初月呢? 她用這個問題和白景爍挑起了話頭,順便小小地表達了埋怨,白景爍只說:【她也回來了?!?/br> 對于她的抱怨,他一個字沒有回復(fù)。秦嘉懿能想象到他在屏幕那頭翻著白眼摁滅手機的樣子。 得,友誼的小船沉了。 后天聚會,她這兩天沒睡過好覺。 夢里時而是十一二歲的白奉漳的冷臉,時而又是她和那沒有淚痣的人接吻擁抱,嚇得她夜半驚醒。 第三天,她專門回家選了衣服。 聚會地點在酒吧,混跡夜場她熟啊,當(dāng)然是越辣越好,可白奉漳不喜歡辣妹。她鎖定柜子里那些淺色系連衣裙,嗯會不會太刻意了?她不想被其他人看笑話,最終挑了一條香檳金的蕩領(lǐng)裙子。 表妹和白景爍對她發(fā)型的吐槽猶在耳旁。真的很土嗎?她對鏡自言自語,用卷發(fā)棒在發(fā)尾燙了卷,穿上泰迪熊大衣出門。 寒氣吸一口入肺,她哆哆嗦嗦走出單元門,上了網(wǎng)約車。一邊想網(wǎng)約車為什么不能去地下車庫等她,一邊又想當(dāng)初拒絕母親給家里配個司機提議的她真是愚蠢。 車主看了眼她的腳,眼神似乎在說:現(xiàn)在的小年輕啊 沒錯,她穿了高跟鞋。 所幸酒吧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撲面而來的荷爾蒙點燃了燥熱因子,她徑直上了二樓,找到盡頭的包廂。 推開這扇門,就能見到他。 腳被冷風(fēng)刺得法發(fā)疼時,她沒有腿軟,現(xiàn)在她站在這暖風(fēng)十足的長廊,卻邁不動步子。 胳膊使不上力啊 連開門的動作都做不到。 數(shù)年的執(zhí)念近在眼前,她竟然想著走人? 有人從里面拉開包廂,煙味淹沒了他身上的清冽,那雙眼尤為醒目,黑白分明,寡情淡漠,是和小時候一樣,浸透在寒水中的一輪明月。 他左眼角的淚痣刺得她幾乎落淚。 全身脫了力氣,千言萬語哽在喉間,高跟鞋發(fā)出退縮的聲響,她下意識抓緊了大衣,像拽住一根救命稻草,好、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了。 白奉漳面色淡淡,側(cè)身給她讓路。 聚會的主角,八年未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他們,他只一句確實很久了。永遠(yuǎn)是這個樣子,好像世間沒有能激起他興趣的東西。所以才讓人想征服啊,讓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沾染紅塵可已經(jīng)有人做到了。 一盆冷水澆滅熾熱的心,她心想幸好沒穿那些清純系的衣服,沒打扮得更像那個人來自取其辱。 包廂煙霧繚繞,幾個男人圍在那壓錢扔骰子,最邊上是白景爍。這人的粉絲昨天還去劇組探班,今天想不到正主就坐在這耍錢了。他抬頭瞅見她,招呼她過去。 哎呦!張向歌邊收錢邊怪叫,怎么讓沅沅去你那?沅沅,來哥哥這 秦嘉懿: 她可不想坐在張向歌旁邊鉆進男人堆。 白奉漳回來后,她再見到白景爍就想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畢竟幾天前,他們還在一張床上共眠。但比起另一旁不熟悉的男人,她寧愿去白景爍那邊。 張向歌一臉惋惜,你這小孩 你這小孩,怎么不上道啊!他這兒離白奉漳近! 白景爍身子一傾,擋住他暗示性明顯的表情,笑說:去你那干嘛?聞煙味嗎? 哎呀你這話說的張向歌奪了邊上人的煙,連同自己的一起摁滅,張羅著,女士在場,都禁止吸煙啊! 男人們笑著熄了手中的煙。 秦嘉懿投給白景爍一個感激的眼神。 屋內(nèi)熱,她脫了大衣,引來一些人片刻的注視。她繼承了母親與生俱來的魅力,哪怕這條裙子并不貼身,哪怕她頂著完全不適合她的發(fā)型,可美艷的臉蛋施以濃妝,便能輕易抓住別人的視線。 裸露的鎖骨染上五顏六色,燈晃過是潔白無瑕。 白景爍別開臉,繼續(xù)去玩簡單卻昂貴的游戲。 印得再深又有什么用?抵不過她有心的遮蓋。 他們耍一輪錢的功夫,白奉漳回來了。 門開得猝不及防,倚在那玩手機的秦嘉懿迅速調(diào)整好坐姿,實際上他不曾注意過這邊。這群男人的久別重逢不是深情地?fù)肀А⒃V說,他們喝酒,打臺球、攛掇跑調(diào)的人上去唱歌 她安靜地看著他在同性間撕去寡淡面具,和他們暢飲聊天。忽然有張清醒的臉擋在她面前,一模一樣的臉,他對她說:他們本來沒想邀請女生,你知道張向歌一向喜歡搞事如果覺得無聊,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啦。她托腮淺笑,眼睛里有星星閃爍,現(xiàn)在這樣,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聲音柔的他能掐出一把水。 以往她對徐凇的迷戀算什么呢,原來她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嬌羞的、矜持的,表現(xiàn)出小女兒家的溫柔。 她不出去,他走。 張向歌眼珠子一轉(zhuǎn),熱情邀請秦嘉懿加入他們的喝酒大軍,他堅信人只要醉了,一切皆有可能。 秦嘉懿不想喝酒,以前有個追她的男生,和她出去喝酒后迅速打消了心思,說:別的女生喝酒是醉酒小白兔,你嘛,我只想和你比一比誰的酒量好。 她的心思從不放在學(xué)習(xí)上,相反會記住和別人相處的很多細(xì)節(jié)。無奈推脫不掉,被張向歌勸了幾杯酒,盡量維持醉酒美人的模樣。 喝著喝著,她被拉到張向歌身邊,他甚是豪邁,和他們聊白奉漳小時候的趣事,偶爾,那故事里的主角會有秦嘉懿,引得人哈哈大笑。某次站起來活躍氣氛,他再一坐下,把秦嘉懿擠到白奉漳旁邊。 動作有點兇,她直直往人家懷里倒,白奉漳不得已扶住她的肩膀。他喝得有些多,眼神略顯迷離,烈酒化開了最冷的雪,終于澄澈又清晰地倒出她的影子。 有人在起哄。 怦怦、怦怦 她要因為心率過快而亡了。 白奉漳。 頎長的人影立在門邊,冷漠的聲線劃破空氣中的曖昧,起哄聲戛然而止。白景爍晃晃手機,看向白奉漳,爸剛才打電話,說有事找你,讓你回去。 秦嘉懿如夢初醒,連忙坐直身體。奇怪,被白景爍碰一下,她渾身都軟了,此刻面對白奉漳卻沒有這樣的感覺。這難道是欲和愛的區(qū)別? 白奉漳應(yīng)了一聲,和朋友們又碰了幾杯,到她這里時,他沉吟片刻,移走了,女孩子少喝酒。 秦嘉懿暗道完了,她就不該喝酒! 你搞性別歧視啊?白景爍大步走來,對張向歌說,你們兩家近,你送沅沅回家。 目光向下,停頓片刻,補充道:送到地下車庫。 秦嘉懿縮了縮腳。 要求還挺多。張向歌拿起秦嘉懿的大衣,一副放心跟我走的樣兒,走吧沅沅,等哥哥叫個代駕。 秦嘉懿出門前想回頭看一眼,可惜他們?nèi)耸菞l直線,她的視線被白景爍完全占據(jù)。 他背對著她。 除了欣賞一下美男的身高,沒有好看的。 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一行人散得散,兄弟倆一前一后走出酒吧,冷風(fēng)吹得人發(fā)抖。白奉漳走向一輛黑車,在車門前定住腳步,回頭看向緊跟他的弟弟。 白景爍面無表情,你知道我想讓你回來的目的。 白奉漳說:那是個意外。如果我不扶她,你會看到她倒在我身上。 那場面刺眼得很,偏偏有正當(dāng)理由,白景爍只能去怪張向歌,那個亂點鴛鴦譜的山寨月老。 白奉漳從弟弟臉上看到無奈和憋屈,笑言:知道你喜歡她,倒也不必瞎吃醋。 白景爍正欲開口,透過黑車的車玻璃瞧見一個面部輪廓,一個正在看著他們的女生。 女生和他對視一眼就飛速低下頭,給白景爍氣笑了,以前那個大師算得挺準(zhǔn),她是我們家的克星。 白奉漳臉色漸冷,白景爍。 但是,白景爍直視他的眼睛,相比之下,不知輕重的你更令我反胃。 說白初月,他生氣。罵他,他毫無反應(yīng)。 平靜得讓人想打他一拳。 白景爍不想再礙這對男女的眼,轉(zhuǎn)身走了。 他們家上一輩關(guān)系復(fù)雜,他爺爺給他爸找了個和他媽差不多大的女人當(dāng)后媽,生下了白初月。小時候有人給他家算命,說白初月和他們家命格相克。他爸媽不以為意,這不,預(yù)言靈驗了。 不是爭家產(chǎn)的狗血大戲,也不是能影響家族氣運的煞星,而是親姑侄搞在一起、違背世俗的不倫戀情。 難以想象,如果他父親知道這事,會是怎樣慘烈的結(jié)局。 地下車庫寂寥凄清,張向歌送她到電梯門口,進去前,她對他真誠道謝。 謝謝他今天所做的一切。 張向歌擺擺手,謝什么?。课覀兌纪οM銈z能成的。 祝福是美好的,可大抵不會有結(jié)果。 秦嘉懿笑了笑,走進電梯,快回去吧,很晚了。 嗯。 秦嘉懿今晚做了古怪的夢。 她夢到和一個人zuoai,這人長了雙胞胎的臉,偏偏她認(rèn)不出這是哪一個,因為他的眼角下方是模糊的。 他不說話,埋頭苦干,最后抵著她xiaoxue射出來。 到底是誰?她希望是誰? 這注定是失眠的一晚。 謝謝幫我推文的那個小可愛,謝謝你們(怎么說有點不可思議和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