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盤棋
第九章 一盤棋
愛情不過是一盤縱的棋局。 她不是供人驅使的棋子,而是運籌帷幄的執(zhí)棋人,她從來都不在乎輸贏,只在乎手中的那枚棋子,是否心甘情愿為她所有。 那是他與許夙意第一次正面沖突,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許夙意對他的占有欲有多強~ 她迫人的眼神專注的盯著他,仿佛像冷夜清月突破云翳,投下來了一縷寒光,從容不迫的審視,一言不發(fā)的威懾。 他愣神,不注意腳下往后一倒,整個后背倚在發(fā)光的化妝鏡旁。 她靠過來單手揪著他胸前的衣襟,不疾不徐道:那些表白,你一個都不準答應! 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許夙意,你以為你是誰呀?他又憑什么要乖乖聽話。 她突然猛地向前,兩個人正對著臉,嚇得言釗急忙閉上眼睛,遲遲不敢看她。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他臉上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傳說中的美人勾,濃密挺長的睫毛,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到底是青春洋溢,這小屁孩皮膚溫潤瑩白,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滿滿都是膠原蛋白。 看他緊張的呼吸急促,睫毛顫顫巍巍,她趁機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臉蛋。 言釗還以為她會說什么曖昧親密的稱呼,借此板上釘釘兩人的關系時,她卻突然松開手,抬眼只見她狡黠一笑:你猜呀~ 最優(yōu)秀的獵人,耐心極佳,往往謀定而后動,她永遠只會第一個開槍。 被許夙意輕捏一下,痛覺轉瞬即逝,但那種又蘇又麻的感覺,仿若貓爪在你心上抓撓,從臉頰一路麻到手指尖。 言釗微微愣神,仿佛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去哪兒?! 他喊住她,原來她早大步流星走到了門口,等都不想等他。 當然是回家!難道還要我公主抱你? 她破天荒的調侃,讓言釗霎時紅了臉蛋,想反駁她卻磕磕巴巴:廢話鬼才要你抱! 許夙意,你剛才占我便宜! 就占了,怎么滴?她回眸,粲然一笑,那言大少爺這邊請吧~ 那笑恍若冰雪初融,枝頭絢爛的春水梨花。 其實許夙意不知,他于情之一字開竅甚晚,哪怕到現(xiàn)在都一知半解。情竇初開時的彷徨與未知,少年從來都恥于人知。 他當時對著蝴蝶結發(fā)呆傻笑,并不是要接受什么表白,他誰都不喜歡。 只是因為馬上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關于送她什么禮物,言釗連續(xù)數(shù)周一籌莫展。 她什么都不缺,日常除了校服,就是女式手工定制西裝,那一刻他突然從蝴蝶結上得了靈感 他可以送她一條裙子,最好也是白色蕾絲蝴蝶結的款式~ 她很美,十八歲的花季明媚又靚麗,哪有不美的女孩子。 但許夙意美而不自知,她除了學業(yè)和言釗,很少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她不追求漂亮衣服與精致妝容,不追星也不旅行,食物不分美味只求營養(yǎng),并且嚴格作息運動。 她其實是有些單薄瘦弱的 所以旁人眼里的許夙意冷淡、疏離、毫無煙火氣,甚至是刻板無趣。 但其實細看許夙意有雙桃花眼,眼型長,但眼尾略彎,看著你的時候即便是敵視,也自帶似醉非醉的朦朧感。 許家人杰地靈,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她及肩蓬松的長發(fā),膚白如雪,即便粉黛未施,也難掩清麗與驚艷。 言釗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一定要選白色? 是因為許夙意的衣服全是黑白灰,也許白蕾絲和蝴蝶結審美太過直男,但他還是想送她一條裙子,簡約干凈又符合她的風格。 這樣她能常穿,又不會被束之高閣。 其實許夙意的腿白皙筆直,纖細修長又沒有一絲贅rou,這樣好的顏色,掩藏在灰藍色的校褲下,有些暴殄天物。 相比其他女生,許夙意很高,甚至個子很早就竄到170,他年紀比她小,男生發(fā)育長海拔又再晚兩年,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笑話他個子矮。 言釗終于后來居上,個子也成功突破181,他想一雪前恥,至少是在她成人禮的舞會上,沒有男生比他更適合當她的舞伴。 也許一曲華爾茲后,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嘲笑她是小矮子。 沒錯,當時他的想法就是這般幼稚~ 但那天表白的事情,沒有就那樣輕而易舉結束 第二天,一級部就傳來某個女生被強制退學的消息,那女生在班主任的陪同下回教室收拾東西,正巧碰上來找言釗的許夙意。 她淚眼盈盈的看著她,是委屈、是可憐、是畏懼、可能還有深深的憎惡~ 明白人只一眼就能看清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能就讀這所學校的學生非富即貴,但在學校有如此神通,能只手遮天就只有她許夙意。 你好卑鄙! 卑鄙?!她輕蔑一笑,旁人對她評價褒貶不一,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天真的控訴。 面對實力不對等的對手,這個身穿娃娃領,還嗲聲嗲氣的小女生,連對手都稱不上,她向來眼高于頂,自然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你不該覬覦我的東西,因為他是我的所有物~ 當然許夙意接受她繼續(xù)挑釁,她雙手奉陪,來者不拒,這次不過小懲大誡,她還有更卑鄙的回擊,拭目以待 自此,全校皆知許夙意并不是什么好脾氣,只要事關言釗。 那天晚上,從6層教學樓上撒下了千余份復印的表白情書,姍姍來遲至于是誰大手筆,結果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天她說的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她說他們是歸屬關系。 后來言釗看她時便多了一絲陌生,也更多了一份關注,兩人原本也不過分熟絡,許夙意貴人事忙,分身乏術,除了備戰(zhàn)高考,她早已自修大學商院課程。 雖然他本就不愿和那群嘰嘰喳喳的女生有交集,但自此之后言釗卻有了自覺。 晚間,難得這次可以共進晚餐。 許夙意,你今天過分了些? 有嗎?我并不覺得。 即便整件事情另有隱情,她卻懶得解釋,因為聰明人會用眼睛去看,而解釋是最無力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