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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時間已經不晚了,兩人上樓的時候依舊躡手躡腳。 已經到了三樓,兩人的房門都緊閉著。梁樂又有一種在拍恐怖片的錯覺,她壓低聲音:她會不會在你房里??? 祝蔚杭沉默半響,幽幽道:有可能。 梁樂汗毛都立起,站在原地,她想了一會兒,撞了撞他的身體,大發(fā)慈悲地提議:不然你今晚進我屋里湊合一晚? 祝蔚杭聽此一愣,表情都僵住 ,盯著她看了幾秒:認真的?他是沒想到梁樂居然會這么照顧他,之后耳朵便在昏暗中發(fā)熱變紅。 梁樂快速地轉開把手,留下一句:不要拉倒。說完就進了屋,祝蔚杭沒有多想,直接跟進去。 下一秒,站在屋里的梁樂尖叫一聲,很短的急促的 祝蔚杭透過她的背影,看見站在她屋里的吳誠海。 吳誠??匆妰扇撕苁求@訝,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梁樂之后,又去看她身后的祝蔚杭。 祝蔚杭的眼神逐漸陰沉深邃,他往前走,將嚇得失神的梁樂拉到身后。他抓著她的手腕,握緊了,整個人都擋在她的身前。 梁樂這才慢慢定住神,下意識地往他的身上靠,察覺到手腕上祝蔚杭安慰般的撫摸,她重重地呼吸,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 吳誠海微微駝背,躲避著他們的眼神,笑著說:你們去哪了,都不在,想借點東西所以就自己進來了。 回應他的是兩人的沉默。 祝蔚杭突然發(fā)覺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對情侶,他們似乎不僅想要把他拖進去,甚至把目光放在了梁樂身上??蛇@對他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問:借什么? 吳誠海撓撓后腦勺:我女朋友說是要衛(wèi)生巾。 梁樂在祝蔚杭身后冒冷汗,還衛(wèi)生巾?距離上次唐枚珍找她借衛(wèi)生巾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這根本就是他隨口胡扯的借口。 祝蔚杭扭頭看她,問:你有嗎? 梁樂啞著聲音說:沒有。說出來的詞語都在顫抖。 祝蔚杭抬頭看吳誠海:她說沒有。 吳誠海笑了一聲,說:那我先走了。 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吳誠海突然頓住,兩人都僵住身體,梁樂的眸子都在發(fā)熱,恐懼吳誠海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 可吳誠海只是盯著祝蔚杭握在梁樂手腕上的手,問:你們倆? 祝蔚杭反應很快,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下,一下握住她的手。 梁樂一愣,卻也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抓緊了之后,她聽見祝蔚杭的聲 他說:情侶。 梁樂在一秒前有預感他會這么說,可當他真的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臟還是狠狠地顫了一下。從沒有這樣的感受,可是這種戰(zhàn)栗竟在她的心底里幻化成綿長的安全感。 后來她回想起此刻的情緒,似乎并不覺得生氣,也沒有覺得祝蔚杭是在亂來,甚至對他,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在那一刻,突然覺得祝蔚杭似乎已經長大了。 雖然所有人都說他比同齡人成熟穩(wěn)重,但她一直都覺得喜歡跟她斗嘴打鬧的祝蔚杭很幼稚,跟她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稍谀菚r,她似乎在心底承認了他比她成熟穩(wěn)重的這個事實。 吳誠海聽此表情僵住,卻還是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這樣?。恐皢柲銈兛傉f沒有。 祝蔚杭淡淡開口:不想讓奶奶知道而已。 吳誠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什么,直接出門了。 當吳誠海消失在兩人面前的那刻,兩人才松了口氣。 祝蔚杭立刻松開梁樂的手。 梁樂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自然地在身上擦了擦手汗。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心照不宣地沒再提祝蔚杭對吳誠海撒的謊。 都知道是假的,但若是平時,梁樂此刻肯定會數(shù)落他一通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可此刻她的思緒依舊混亂著,沒有心思去揪著一個不痛不癢的謊話發(fā)作。 梁樂驚魂未定地問:他是變態(tài)吧。 祝蔚杭點點頭,啞著嗓子說:可能是想要讓你一起加入。 梁樂聽此覺得惡心極了,碎碎念道:那怎么辦?慌亂得像是一只無頭蒼蠅。 祝蔚杭摁住她的肩頭,讓她冷靜下來。 梁樂看向他,那種奇怪的安心感又莫名出現(xiàn)。 她在他眼眸中看清自己此刻慌亂的模樣,尷尬得紅了臉,稍稍理智些后,她伸手反摁住祝蔚杭的肩頭,動作有些別扭,但她的表情十分認真:你今晚不準走。 祝蔚杭一愣,但此刻的情況不容許他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梁樂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如同如臨大敵。 他只能在她的注視下點頭:行,我晚上打地鋪。 * 祝蔚杭在她床邊打的地鋪。期間他去房間里拿床墊被子枕頭什么的,梁樂都不肯離他一步遠,一定要讓他在她的視線里才放心。 當兩人都躺下后,梁樂心中虛浮又驚悚的憂慮感漸漸消失,這才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祝蔚杭自躺下后就沒再說過話,梁樂睜著眼睛卻怎么都睡不著,腦子里都是今天發(fā)生的事,想想還是覺得奇妙又詭異,像是電視劇里的抓馬情節(jié)。 月亮不知道走了多遠。 她試探著出聲:睡了沒? 過了好一會兒,祝蔚杭才動了動身體,啞聲回答:我明天還要上班。聲音在空蕩寂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清晰。 梁樂冷笑一聲,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上班,你就是這么不管我和奶奶的?越講越生氣,索性翻了個身趴在床的邊緣瞪他。但她夜間視力不是很好,只能勉強找到他身體的方向,卻看不到他具體的方位。 祝蔚杭睜開眼睛,見她盯著不知何處看,無聲地笑了笑,伸手把她的腦袋推回去:最近沒吃維生素嗎? 梁樂聽到他的動靜,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便被往后推了推,卻也因此掌握了他的方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才悠悠地翻了個身:沒帶過來。 祝蔚杭沒再說話。 梁樂跟他這么一鬧,更是睡不著了,躺著發(fā)了會兒呆,還是喃喃道:我不理解。 祝蔚杭悶悶應:什么? 梁樂其實也不是很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但周圍實在是沒人了,她斟酌了一會兒還是問:他們那算是戀愛嗎?共享女友這種行為她其實并沒有想得到什么認真的答案,豈料祝蔚杭卻認真回答她了 他翻了個身,衣服和被子發(fā)出布料摩擦的聲音,梁樂聽見他的聲音。 他說:按我來看,我雖然不理解,但這是一種他們的癖好,我管不到,但如果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受不了。 梁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他:你談過戀愛沒啊?她不是明知故問,是真的好奇。 雖然兩人從小就待在一起,但見面就相看兩厭,吵了兩句就分道揚鑣,也不能保證祝蔚杭沒背著她偷偷和哪個女孩兒談過戀愛。 梁樂聽見祝蔚杭又動了動,等了一會兒卻等不到他的答案,以為他是真談了不敢說出口,便起了興致,又翻到床沿邊追問他:你不是談了吧?什么時候啊?眼前還是黑乎乎一片,她莫名有些煩躁,伸手就要去摸燈的開關,在空中的手卻被他抓住。 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握著手了,但此刻梁樂才有閑情逸致去認真感受,他的手掌溫熱,幾乎將她的整個手腕都圈住,反應了一會兒,她甩開他的手,問:心虛得說不了話? 祝蔚杭似是覺得無奈,嘆了口氣:沒談,沒精力。頓了頓,又反問:跟你吵架需要多少精力你知道嗎? 梁樂不知為何竟覺得松了一口氣好,可能是因為她總是在和祝蔚杭暗自較勁,她母胎solo至今,他若是談了,她就是輸了。 和他的每一場戰(zhàn)爭,她都不想輸。 梁樂躺回去:誰知道呢看你平時讀書也挺輕松,誰知道有沒有抽空談了個戀愛。想起什么,她提起音調:顧柔瑜最近怎么樣了?跟你聯(lián)系了嗎? 祝蔚杭似乎覺得不耐煩了,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低聲說:可以睡了嗎,樂姐。 梁樂知道他明天又需要做一整天的苦力活,斟酌了片刻,大發(fā)慈悲地說:可以了。睡吧。明天也要努力工作,小杭。 祝蔚杭笑了一聲,之后便沒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梁樂獨自一人又思索一會兒才慢慢睡著。 * 第二天梁樂自然起得很晚,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身,她看向床邊 地上的被褥枕頭已經被祝蔚杭收拾好了。 她移動到祝蔚杭的房間,繞著房間看了一圈,已經找不到那件內衣了,不知是被唐枚珍收了,還是被祝蔚杭丟了。 她百無聊賴地在他的房間里晃了晃,走到桌子邊,將他桌上的帽子扣到自己的腦袋上。嘴突然有些饞,想要攝取些糖分,不知道那條抹茶糖他吃完了沒,便隨手拉開他的抽屜。 見到熟悉的朋友之后,她又吐出了相同的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