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客
嬌客
白靜姝從驛站出發(fā),剛出門,姨母小趙氏派來的嬤嬤就跟她說侯府遣了馬車來接應(yīng)。 她一看院子里停的馬車,連上面裝裹的圍簾都是舞陽一尺難求的云緞,京城豪門世家的富貴,當(dāng)真是常人難以想象。 白靜姝從善如流,在丫鬟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一行人迎著晨光,朝京城趕路而去。 馬車?yán)镅b飾華麗,不過在白靜姝的眼光看來,卻有點艷俗浮躁了點,富貴有余而雅致不足,她只環(huán)顧了一圈,隨即便閉目養(yǎng)神。 京城不比懷慶,這是大元的權(quán)勢中心,行差踏錯一步就跌入無底深淵的大有人在,她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站穩(wěn)腳跟,達(dá)成目的。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冷清的官道上漸漸有了人聲,白靜姝掀開一角布簾,只見官道兩邊有些城外鄉(xiāng)民正在擺攤叫賣農(nóng)貨,還有租借馬匹騾子的商販,她朝前方看,不遠(yuǎn)處的城墻高聳,蒼蒼莽莽,在日光下,顯得格外雄勢輝煌。白靜姝一個現(xiàn)代人,看得也有些心潮澎湃,這就是古代的皇城。 當(dāng)真是山河千里國,城闕九重門。不睹皇城壯,安知天子尊。 及至進(jìn)了城,就更熱鬧了。 九陌麗城隈,千戶萬門平旦開。 近十丈寬的大道上各色樓宇鱗次櫛比,市販琳瑯人聲鼎沸,車馬往來川流不息,絕不亞于當(dāng)年白靜姝在著名的亞洲第一商業(yè)街見證過的繁華景象。 再往里,就是達(dá)官權(quán)貴們住的東四坊,到了這處,市井之像漸隱,雖然還是熱鬧,卻透著一股高大上的氣息。 白靜姝透過縫隙正在認(rèn)真觀察,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她本以為是前面有人擋路或者遇到了擁堵,沒成想?yún)s聽到有人隔著馬車尋釁。 劉雪茹? 此女是原著里的炮灰之一,腦袋空空的驕縱嫡女,宅斗文固定配置。 馬車外的人既然是來找她的事兒的,那想來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家。 隨行的嬤嬤在跟薛曼宜解釋:姑娘,這馬車上坐的并非我家三小姐,還請姑娘放行。 薛曼宜不信,頗為不雅的呸了一口:哼!你瞧我信不信!劉雪茹這輛馬車被她嘚瑟的京中誰人不知,連人家多看一眼都要嚼舌根的玩意兒,會把馬車借人?!趕緊給我滾出來!縮頭烏龜劉雪茹! 白靜姝原以為侯府的下人應(yīng)當(dāng)可以解決,卻沒想到這位姑娘如此不依不饒,不過若按她所說,劉雪茹如此寶貝自己這輛馬車,她也不是小趙氏的女兒,那這回借出馬車的目的,倒是有些意思。 樓上的幾位公子看到這里,也知道馬車?yán)锊皇撬麄兒罡墓媚?,一位身著湖藍(lán)色長袍的公子便笑著說:就算不是令妹,也是你府上的嬌客,你們兩個也不下去維護(hù)一二,這可非待客之道啊。 劉延禮心道,客是真,嬌不嬌就不知道了。 他余光瞥過去,這一眼,卻愣在了原地。 素白如削蔥的纖手撩開了簾子,馬車中的嬌客終于露了面。 白靜姝打定了主意要靠美貌度過這次危機(jī),就不會再藏拙。三千青絲挽了精致的雙螺髻,飾以碎玉珠花,兩邊垂下長長的絲帶,風(fēng)一吹,便隨風(fēng)而舞。正值豆蔻,臉上根本不用任何裝造,就是出水芙蓉的好顏色,一雙眼明眸若秋水,淺淺的痕跡順著眼皮微微挑起,褶出嬌媚的形狀,鼻若懸膽唇如菱,一身的賽雪膚仿佛會發(fā)光一般,真叫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五官樣貌倒還在其次,就是這通身的氣韻,嬌若月下玫瑰,透著清泠泠的魅。 四周圍觀看熱鬧的人先是下意識屏息一瞬,隨即便議論紛紛。 就連見多識廣的世家公子們也沉默了幾吸,劉延禮才略有些紅著耳根道:這應(yīng)該就是懷慶姨母家的表妹。 劉延章嗯了一聲:既如此,你下去調(diào)解一二。 劉延禮把手里的箭放下,匆忙下去了。 見下來的不是劉雪茹,薛曼宜先是被白靜姝的美貌震了一瞬,然后伸長了脖子往馬車?yán)锟矗嘴o姝便抬手開了一角車門對她道:姑娘,這車?yán)锎_實只有我一人。 時下女子多穿儒裙,飄逸有余卻不顯身姿。白靜姝穿的是她按照現(xiàn)代人審美千錘百煉后改良過的裙子,交領(lǐng)收腰,襯得她身條纖長又凹凸有致,窄袖收到胳膊肘處瀉出喇叭狀,行走間如流云翻飛,美不勝收。 薛曼宜并非恨屋及烏之人,見劉雪茹真不在馬車上,又看白靜姝談吐舉止進(jìn)退有禮,雖說長得是她素來討厭的那一類妖媚相,卻偏偏有種說不出的敞亮,帶著人就要撤:回去告訴劉雪茹,本姑娘什么人她很清楚,不道歉,這事兒沒完! 正準(zhǔn)備走,眼角瞥見從知味齋下來的劉延禮,笑了一聲:呦,你也在啊,叫你meimei別躲了,除非她一輩子不出昌平侯府的大門,否則就算出閣那天,我也敢去鬧! 白靜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對上劉延禮的目光。 方才在樓上不過看個大概,現(xiàn)在正面對面,劉延禮感受著那種絕色美貌帶來的視覺沖擊,一開口,連話都說不明白了:表妹啊不是,在下昌平侯府劉延禮,不知姑娘可是懷慶知府家的白小姐? 劉延禮,小姨膝下的嫡子,她計劃中的備胎之一。 白靜姝心里飛快的跑過各種念頭,露出適時的驚訝和應(yīng)有的嬌怯之色,垂著腦袋露出一截細(xì)嫩的頸,柳枝輕顫般福身見禮:正是。靜姝見過表哥。 白靜姝的聲音極妙,糯氣中帶著清亮的柔色,尾音總是帶著不易察覺的喘飄出去的,撓到人心里。 低垂的長睫如烏羽漆黑,遮住了那雙知道他身份后小鹿般靈動的眼睛。 劉延禮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嗯表妹,叫你受驚了。你回馬車上吧,這兒離侯府不遠(yuǎn)了,很快就到,我陪你一道入府。 白靜姝乖順應(yīng)道:那就麻煩表哥了。 說罷,朝著劉延禮笑了笑,轉(zhuǎn)身上馬車。 劉延禮覺得她像極了自己小時候養(yǎng)過的一只貓。 他掃了一眼四周駐足之人,里面藏著不懷好意的目光,方才他聽得真真的,有人說白靜姝的臀兒比蜜桃還翹。 劉延禮忍不住瞥向白靜姝,恰巧此時她彎著腰進(jìn)馬車,兩個臀瓣撐起后面的裙裾如花一般散下來,劉延禮腦子里就不受控制的不斷地重復(fù)剛才聽到的那句話,忽然就覺得小腹一熱。 表妹的屁股真的會比桃子還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