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社會(17)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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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策不動聲色地寵著祝真,給她提供安全的環(huán)境、美味可口的食物,親自開車帶她去商場購置衣服。 祝真只選了兩套方便行動的長衣長褲和一雙運動鞋,對設(shè)計繁復(fù)的漂亮裙子敬謝不敏,又拒絕了江天策一起用飯的邀請,有些焦灼地左顧右盼:天策哥,我能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嗎? 江天策知道她是要找封紹,按下性子,沉聲道:可以,不過你也知道,按照規(guī)定,Omega出入公共場所必須由Alpha陪同,我陪你一起吧。 祝真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麻煩天策哥了。 按著祝真的意思,兩個人先去了Alpha數(shù)量最為集中的護(hù)衛(wèi)隊。江天策交際能力很強(qiáng),短短的幾天內(nèi),已經(jīng)通過大大小小的宴會認(rèn)識了幾個說得上話的高級將領(lǐng)。 他跟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交涉了兩句,帶祝真走進(jìn)檔案室,順利從電腦中調(diào)出所有隊員的資料。 祝真認(rèn)真地一頁一頁翻過去,始終沒有找到封紹的身影,不由面露失望。 江天策看在眼里,裝模作樣地安慰了她許久。 事實上,他早就確定過封紹不在這里,不然也不會這么輕易地帶她過來。 回去的路上,他將汽車駛進(jìn)斗獸場的地下停車場,對祝真道:我上去辦點事,很快回來,你在車?yán)锏任?,不要亂跑。 彭上將喜歡現(xiàn)金,每個月從斗獸場抽取巨額利潤的時候,總會派人親自來取。 祝真輕聲答應(yīng),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她搖下半扇車窗,看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年輕女人裹著條床單蔽體,手里揮舞著一把水果刀,對幾個步步逼近的高大Alpha歇斯底里地尖叫。 滾!滾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陶議員的親生女兒!你們這些垃圾,臭蟲,不要碰我!她神經(jīng)質(zhì)地將刀尖對準(zhǔn)站在最前面的Alpha,我要見我父親!你去叫他過來! 那個Alpha嗤笑一聲,完全不把她的激烈反應(yīng)當(dāng)回事,聲調(diào)輕佻:你這樣沒有生育能力的Omega,除了躺在箱子里接客,還有別的價值嗎?什么議員,什么父親,你也配叫? 他扭頭看向同伴,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八卦,口無遮攔地和眾人分享: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個哥哥,是位畸形的Alpha,就關(guān)在我們腳下的水牢里。你家怎么總出這種怪胎,陶議員真是家門不幸??! Omega受不了他的奚落嘲諷,放聲大哭,邊哭邊跺腳尖叫: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在舊世界的時候,我父親最寵愛我!我要什么他都給的!你們這些混蛋,連給我舔腳的資格都沒有! 你也說了是舊世界嘛!Alpha悄悄靠近她,忽然出手將水果刀打落,制住不停掙扎的雙手,國王頒布新法令之后,陶議員以身作則,最先把你和那個怪物交了出來,成為所有Alpha爭相學(xué)習(xí)的榜樣,也獲得了晉升,這些你不是都知道嗎? 幾個人聯(lián)手將她捆起,床單滑落,光溜溜布滿曖昧痕跡的身體裸露在外,女人哭到脫了力,不停搖頭,拒絕接受現(xiàn)實。 你就別再鬧了。領(lǐng)頭的那個Alpha不老實地揉了揉她的奶子,做為補(bǔ)償,國王每年都會給陶議員分配一名生育能力強(qiáng)的Omega,從你進(jìn)來到現(xiàn)在這五年,他已經(jīng)擁有了三個孩子,每個都是健健康康的。我猜,他連你長什么樣子都忘了,你不要再自找沒趣。 幾個Alpha互相使了個眼色,達(dá)成共識,打算在將她送回去之前先爽一把,便合力抬起她,走向隱蔽的角落。 祝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本來不打算出手干預(yù),見他們實在做得過分,便用力按了按車?yán)取?/br> 嘀嘀刺耳的聲響嚇了幾人一跳,他們找到發(fā)聲的方位,見汽車前面掛著的是軍用牌照,便生出幾分忌憚,抬著女人急匆匆上了樓。 祝真聽見了他們剛才的對話,看了看腳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通往水牢的入口。 她下車在附近轉(zhuǎn)了兩圈,隱約聽見痛苦的咆哮聲,循著聲音來到墻邊,推開防火門,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個圓形的鑄鐵井蓋。 井蓋很厚重,以一人之力無法抬起,蓋子上布滿橫橫豎豎的通氣孔,聲音似乎就是從底下傳來的。 祝真蹲下身,透過縫隙往下張望,和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對視。 那個人姑且稱他是人類,大半身體都浸沒在烏黑骯臟的水中,堅碩有力的手臂被手腕粗的鐵鏈緊緊固定在暗室的墻上,面容陌生,兇相畢露,如同一只披著人皮的野獸。 單是被他這么盯著,祝真便覺得遍體生涼,呼吸不暢。 純粹的紅色充斥著整個瞳孔和眼白,他仰頭瞪視著地面上的她,忽然嘶吼出聲,聲音里裹挾著有如實質(zhì)的憤怒和想要把所有人無差別撕碎的暴虐殺意,震耳欲聾,令人膽寒。 祝真雙腿一軟,向后跌坐在地,耳膜轟隆隆作響,臉色隱隱發(fā)白。 哎,什么人?一個穿著工作服的Alpha提著鐵桶急匆匆跑來,這里太危險,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出去! 祝真定了定神,爬起身向?qū)Ψ降狼?,打探水牢里這怪物的來歷。 Alpha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神情緩和了些:你是Omega吧?你的Alpha呢? 他在樓上辦事,很快就回來。祝真對男人富有侵略性的眼神非常敏感,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底下的怪物仍在吼叫,Alpha不耐煩地用鐵叉狠狠敲了敲井蓋邊緣:你他媽給我閉嘴!鬼叫些什么?再叫還給你注射麻醉劑! 鐵桶里裝滿了新鮮的rou餡,紅紅白白攪合在一起,散發(fā)出濃烈的血腥味。 他用勺子使勁拌了拌,舀起一大勺,通過井蓋邊緣一個大些的孔洞丟下去。 怪物暴躁地晃動著鐵鏈,并未接受喂食,而是任由rou泥沉入水中,慢慢散開,高昂著頭顱沖飼養(yǎng)員齜著利齒嘶聲嚎叫。 不吃拉倒,待會兒上場被獸族們撕成碎片,可別怪我!Alpha顯然也不怎么上心,只是走個過場。 他提起鐵桶往另一個井蓋走,見祝真仍然站在原地,對她揮了揮手:小姑娘,想看斗獸表演的話去一樓買票,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把賭注押在那家伙身上,他活不了多久啦! 祝真怔了怔,再度蹲下身,看著有如困獸的畸形Alpha。 她忽然生出種可怕的猜測,心猛地往下沉了沉,向底下的他問道:你你見過我男朋友嗎?他叫封紹,個子很高,脾氣很好,頭發(fā)大概這么長 她向他描述著封紹的長相,可他似乎根本聽不懂人話,無法和人類正常交流,始終在憤怒地掙扎著,發(fā)出可怕的叫聲。 祝真停住話音,有些難過地垂下頭,過了會兒從口袋里摸出一枚奶糖,試探著問他:你吃不吃這個? 血紅色的眼睛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眼睛里的血色好像淡了一點兒。 她撕開包裝,將糖果丟下去,正好落在他流著涎水的嘴里。 江天策在不遠(yuǎn)處呼喚她的名字,聲音有些焦急。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祝真有些抱歉地對怪物點了點頭,如果你方便的話,幫我留意留意他的下落,可以嗎? 她站起身,往江天策的方向走去。 怪物閉上嘴,濃郁的奶味在口腔中化開。 嚴(yán)重腐爛的傷口泡在混合了Beta血泥的臟水里,他機(jī)械地咀嚼著糖果,總是猙獰扭曲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