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過渡一下
6.過渡一下
楚洛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慢悠悠地喝著運動飲料。 她喜歡這樣子獨處的時候,可以放空大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她感受到一個陰影籠罩在她身上。楚洛抬起頭,正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眸。 小洛,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只有晏承修可以把一句簡單問候都說得無比熱切。他也穿著運動服,看上去剛運動完,額際還掛著細密的汗水。 他十分自然地坐到楚洛身邊,一個存在感強烈但又不會讓人感到冒犯的距離。 剛跑完步,過來休息一下。 楚洛不清楚這人揣著什么心思,謹慎地回答。 我看了小洛你的長跑。晏承修偏過頭,回憶了一下。 總感覺你沒盡全力呢,你應該可以拿第一的。 他的語調(diào)下降,在表達自己有多遺憾。雙眼卻瞇起,琥珀色的瞳膜被樹影間細碎的陽光一照,好像某種冷冷窺伺的獸類。 麻煩的人。 楚洛心里這么想著,臉上卻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表情。她的臉頰上泛起紅色,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努力在跑了,但還是跑不過別人呢。 沒關系,我覺得能跑完就不錯了,好多人跑到一半就放棄了。 晏承修轉而安慰起她來,好像剛才一瞬間的冷酷只是錯覺。 你呢?你參加了什么項目嗎? 啊。晏承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楚洛會主動提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顯而易見的高興:我參加了短跑,長跑,跳高,跳遠還有籃球,大部分都參加了。 你可真厲害。大部分人參加一個項目就累得不行了,晏承修參加完一大堆還活蹦亂跳,楚洛是真情實感地為他感到驚嘆了。 我從小體育就好,而且這次家里的老爺子也會看轉播。 晏承修帶著一些羞赧,語氣卻難掩自豪。 真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陽光少年,像狗狗一樣。 楚洛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劃過他的臉。 可惜不是真的狗。 楚洛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她拿出手機一看,是趙子欣的叫她過去。 你要走了嗎?晏承修看著她。 對,閨蜜叫我。 這樣啊晏承修有些失落。真想和你再呆一會 這樣的話換別人說過于刻意,但晏承修剛好能把握住那個度。他的聲音很輕,不會太浮夸,顯露出的那么一點失落剛好能擊中人的心弦。 可惜楚洛是沒有心的壞女人。 晏承修垂下眼,但又很快地笑起來。 那你趕緊去吧,以后再聊。他擺擺手,臉上毫無陰霾。 楚洛走后,晏承修仍坐在原位,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 感覺她和楚珂一點都不像呢,你怎么看? 再觀察一下,不要著急,她或許是我們對抗楚珂的突破口。 晏承澤從樹上跳下來,動作輕巧地像一只野貓。 他和晏承修是同卵雙胞胎,擁有著同樣琥珀色的眼眸。但很少有人會在見到他們的第一面就把他們聯(lián)系起來,即使他們外貌上并無區(qū)別。 如果說晏承修是永遠散發(fā)著熱度的太陽,無論何時都閃耀著,那晏承澤就是清冷的月亮。他就是那種希臘神話里的美少年,會被詩人寫進詩歌里成為導致瘋狂的意象。他留著的齊肩長發(fā)更加增進了這種潛質(zhì),讓他優(yōu)越的五官顯現(xiàn)出一種引人著迷的中性魅力。 你要再休學一年,我就不會再等你了。 晏承澤說著,在晏承修的身邊坐下。 知道了哥哥。上次不能全怪我,是小薇太不禁玩啦,哥哥不也很開心嗎? 在哥哥的面前,晏承修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尖尖的虎牙在唇邊一閃而過。 所以才要謹慎點,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身為雙生子,晏承澤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和晏承修共享思維,因此他幾乎不用思考就能明白晏承修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眼睛中浮現(xiàn)出如出一轍的冷酷。 在此之前,先用這個解解饞吧。 晏承澤說,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晏承修手上,后者的微笑擴大。 那是一小袋貓糧。 運動會結束后,楚洛遞交了學生會的入會申請書。 學期中并不是開放招新的時間,更何況銘蘭中學的學生會是頂層學生的圈子,就連毫無架子的趙子欣也是趙家唯一的獨女,身份不明的楚洛按理說怎么也無法進入學生會的。 可是她的申請很快就通過了。 小洛,多虧了主席才說服其他部長接受申請,你可要好好謝謝他! 趙子欣抓著楚洛的手擺來擺去,顯然很開心自己的好朋友能和自己一起。 楚洛本來就是很優(yōu)秀的學生,并不是我的功勞。 傅懷晨溫和地笑著,看不出一點破綻。 謝謝你,傅懷晨。楚洛感激地鞠躬,低下頭時嘴角勾起,尾音放輕,帶著那么一點若有若無的曖昧。 不必道謝。 趙子欣看了一眼傅懷晨,再看一眼楚洛,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沒多想,立刻拉著楚洛往外跑。 小洛,你以后就坐我旁邊吧!我?guī)闳タ纯次业奈恢?/br> 不用那么著急啦,我又不會跑。 笑鬧聲逐漸遠去,傅懷晨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打開電腦準備看文件,鼠標卻半天沒有移動。 他讓楚洛接近了他這會是個好選擇嗎? 學生會的成員是擁有特權的,其中以主席傅懷晨的特權最大。他擁有單獨的房間,可以直接參與學校的管理,堪稱銘蘭中學的王。其他部長各有一些管理的權利,再然后是身為執(zhí)行者的部員,最后才是普通的學生。 楚洛此時正和趙子欣貼貼,聽她分析學生會的各個部長。 總之我已經(jīng)把你拉進群了,你有什么不懂得隨時來問我! 楚洛剛入會,歸趙子欣管轄。她乖巧地點點頭,第一時間加了傅懷晨的微信。 傅懷晨的頭像是他自己,穿著正裝,微笑著直視鏡頭。 看見傅懷晨通過好友之后,楚洛發(fā)送:下周五傍晚六點整來碧海大酒店701 發(fā)送之后,她長按消息,點擊刪除,關上手機。 學生會不應該是很忙嗎,怎么今天只有我們?楚洛問。 運動會結束后大家一般會放一周假,只有主席才那么勤奮的一直都在啦。 楚洛點點頭。 啊,不過林亥好像要過來拿東西,他是和你同一級的。但他這個人潔癖很嚴重,你別在他面前吃東西。 林亥。 林家的命運多舛的繼承人,父親英年早逝,叔叔奪權,一下子從天之驕子變成落水狗。不久前才擺脫其叔父的控制奪回家業(yè)。 楚洛的眼前浮現(xiàn)出畫面: 雨中,少年抓著楚洛的衣袖,淚水不斷落下,和雨水混雜在一起,從臉頰邊落下。他的臉上帶著屈辱的神情,似乎在經(jīng)歷巨大的痛苦,但最后,內(nèi)心的恨意還是讓他艱難地開口:幫我,無論讓我做什么都行。 求你。他顫抖地補上最后一句。 她那時怎么說來著? 那你做我的狗吧。 新人物出現(xiàn)!是楚洛以前的小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