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
隨緣
司南心里想著隨緣,可想起那小姑娘的一顰一笑,想起她嬌嗔嗔叫司南哥哥的聲音,又覺得十分可惜,就差一點(diǎn),就成功了呀。 有些人一見就知道是自己的命中注定,見她第一眼他便知道了,心里便有了主意。 觀相所看她命格有異,等她走后,他悄悄去她家看過桃林位置,證實(shí)了自己一些猜測,那時正好聽到了他們主仆的談話,曉得了她明日要去公主府參加春宴,打聽了一番,得知這春宴其實(shí)是公子小姐之間的相看,便讓義父給他弄了個名額進(jìn)去。 觀出她會撞鬼,給了張沒大用的符咒,本只打算來場英雄救美,與她拉近關(guān)系,若不是她說的那句日后定會報(bào)答的話,他也沒想用面粉和童子尿的法子,他故意用鬼腳印加劇她一家人的恐懼,好讓他們早早將小姑娘許給他,不成想,倒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 看來還是時候未到,只得隨緣了。 走出家門,司南不免又看了看隔壁凈府,也不知他們做了個什么決定? 思索離去的司南并不覺自己讓她撞鬼有什么問題,她命格如此,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撞鬼是如何都避不開的,既是早晚的事,那不如早些好了。 司南淡然隨緣,凈姝卻是不能輕易釋懷,一想到他原先的種種都是謊言,就說不出的生氣難受,氣得嘴角都冒出了顆痘。 這可急壞了她娘,生怕在十五前好不了,破了面相,不好和魏家相看。 著急的汪氏趕緊讓人請來了大夫,凈姝怎么也沒想到,那樣一顆小小的痘痘,竟還要喝上幾天的苦藥,一時間更討厭安司南了。 好在這藥沒白喝,內(nèi)調(diào)外養(yǎng)下痘痘很快就好了,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十五,沒成想表姐那邊傳來了定親的消息,竟就在下月十八。 好家伙,怎么這么快就商定了?那邱央真不是還在邊關(guān),要年底才回嗎? 聽得表姐親事,凈姝坐不住了,當(dāng)即差人準(zhǔn)備馬車去外祖家。 汪氏現(xiàn)在可不放心她一人出門,索性陪著她一塊兒去了,也正好回去看看爹娘,一起的還有凈煜。 汪家原是武將世家,近兩代慢慢從武職轉(zhuǎn)了文職,只有其二子現(xiàn)還從武職,如今是邱將軍的副將。 那邱央真便是邱將軍的嫡子,與柔嘉打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 三年前邱央真去邊關(guān)軍營歷練時,兩家便互通心意,只等柔嘉及笈,邱央真外出歷練三年回來就給兩小兒成親。 汪家那邊收到他們過去的信,柔嘉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們,一起的還有另幾個姊妹兄弟。 凈姝與他們一一見禮,隨母親拜見過外祖父外祖母,便迫不及待尋借口要將柔嘉表姐拉走。 外祖母看得好笑,打趣道:姝兒慣與嘉兒親近,讓外祖母瞧得都醋了。 外祖母可冤說姝兒了,姝兒與您可再親近不過了。凈姝說著,抱住了外祖母的手,笑臉嫣嫣,甜甜喚著外祖母,哄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亦抱著她不撒手。 你這小丫頭,嘴兒這樣巧,也不知隨了誰了,行了行了,與柔嘉玩去吧。 從外祖母那兒離開,一經(jīng)走遠(yuǎn),凈姝便不裝了,拉著表姐小跑著回了她的院子去。 也只有你敢在祖母面前放肆,敢這樣在院子里跑。一陣疾跑,讓柔嘉撫著胸口輕喘,凈姝卻是絲毫不見喘,她倆瞧著,反倒是凈姝更像武將家的女兒。 你多與外祖母撒撒嬌就好了。 柔嘉忙忙搖頭,我可不敢。 武將家的規(guī)矩一向比文官家的少,汪家棄武從文,老太太便在規(guī)矩上抓嚴(yán)了,尤其是女眷,柔嘉她們自小便按著大家閨秀的模樣被約束著,一舉一動都講究的很。 凈姝能逃過外祖母的說教,一部分因?yàn)樗峭鈱O女,一部分則是因?yàn)樗?,她爹任禮部侍郎,外祖母便覺得她家教條是最最守禮的。 是以汪家雖兒孫成群,但能在汪家老太太面前放肆的卻只有凈姝一人,哪怕柔嘉這個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孫女兒,亦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放肆。 凈姝知道這事無解,另說起了其他,你快說說,怎么這么快就要和邱央真定親了? 還不是因?yàn)榍皫滋齑貉缟习l(fā)生的事,八皇子與九千歲的公子拼酒,醉的不省人事,春宴沒完,就被人抬了下去,以至于我成了全場唯一與他對坐過的人,還是他主動落座的。 咱們知道他不是沖我來的,可其他人不知道,外頭謠言紛紛,不少盯著八皇妃位置的人家已經(jīng)明里暗里針對咱們家了,祖母擔(dān)心會影響我的清譽(yù),才想早早敲定下我與他的親事。 原來是這樣啊凈姝不免又想起先前在公主府被人設(shè)計(jì)進(jìn)竹林的事,自責(zé)道:倒是我連累你了。 瞧你說的,怎的還怪你了?又不是你招惹八皇子來的。 柔嘉彎唇笑著,并不明她所言,凈姝只得憤憤將司南對她的設(shè)計(jì)說與表姐聽,若不是我莫名引來安司南那廝,亦就沒有八皇子這檔子事了。 柔嘉沒有立即回話,若有所思問道:安少爺此番設(shè)計(jì)你為何? 哪,哪個曉得他。凈姝回應(yīng)有些慌張。 柔嘉面上笑容加深,揶揄道:莫不是他看上了你,才故意設(shè)計(jì)?如此一來,姑父姑母也就不會計(jì)較他的出身了。 你別胡說,參加春宴前,我與他才只見過一面。凈姝趕緊反駁,面上卻是起了紅暈。 此事乍一聽,他費(fèi)盡心機(jī)設(shè)計(jì)一番,最后結(jié)果,就是想借她性命之憂,逼得她父母聽從他的話,將她交由他嘛。 可換個角度細(xì)想,又覺得怪怪的,不過見過一面,不過說了幾句話,再喜歡能有多喜歡?值得他第二天就想出了設(shè)計(jì)她的法子? 退一步說,就算真心喜歡,也不會急于一時吧? 與其說是喜歡,更感覺是他在她身上有利可圖。 可自己又有什么能讓他有所圖謀的呢? 凈姝按照常理推測,卻不知他行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將自己的猜測說完,凈姝平息了面上的紅暈,恢復(fù)了原先冷靜。 這些天她思來想去也不知自己究竟有甚值得他費(fèi)盡心機(jī)設(shè)計(jì)的東西。 她都不知道,柔嘉更不知了,另問起:那你決定要聽從姑父姑母的話,相看魏伯奕了? 凈姝點(diǎn)點(diǎn)頭,若無差錯,我與他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了。 聽得她這話,柔嘉忍不住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她,傷感說道:一眨眼,咱們也要嫁人了,以后見面的日子可就少了。 怎會,以后常來往就是了,反正都在京城里。說到此處,凈姝頓了一下,而后繼續(xù)說道:莫不是邱央真想和他父親一樣,日后常駐邊關(guān)? 嗯從他寄給我的信中看出,他更想待在那邊。 那日后可真的難見了。 姐妹倆談起這個話題,滿是傷感,兩廂抱著,久久不曾言語,一直到汪氏來催回家才罷。 臨走前,柔嘉猶豫對她道:姝兒,我有些怕,我感覺我與他的婚事不會順利。 你別多想,八皇子對你無意,除非邱央真那邊出差錯,不然你肯定是邱少夫人。 凈姝安撫的話說完,便在母親的催促下上了馬車,殊不知自己這一語成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