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去實習(xí)

    梁莫和梁晏兮這兩個初識情滋味的戀人，歡樂幸福地幾乎忘記了時間流轉(zhuǎn)，外界世事，只一味沉浸在如膠似漆的甜蜜里。

    在這個兩層樓的空間里，沒有母親的角色，只有女兒和父親，同時又是戀人。這個空間似乎就是一座孤島，沒有人認(rèn)識他們，沒有人提醒他們父女倫常，沒有世俗的約束和世人的唾棄，他們只是單純地相愛，盡情地用一切手法表達享受這份愛。

    但是，出了這道門，他們就只能是父女。而兩個人似乎都不想理會外界到底如何變化，就算天塌地陷，也只想著呆著家里，用盡每一分每一秒相互擁抱。

    梁莫最近一心琢磨的事情，就是怎么說服她爸爸，讓他去她房里睡。雖說已經(jīng)生米熟飯了，但她爸爸卻固執(zhí)得要堅守最后的陣地，分房睡！

    在梁莫看來，這根本就是在掩耳盜鈴。都已經(jīng)那樣了，還要做樣子給誰看那！可梁晏兮卻不這么認(rèn)為，父女相戀本來已是禁忌，怎么說都有些許尷尬羞澀，要是每晚同床而眠，豈不是和夫妻無異了？而且，他也不想讓梁莫認(rèn)為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養(yǎng)成肆無忌憚的性子。

    最重要的，與其說是堅持人倫，不如說是他自己羞澀，過不了自己的關(guān)。常年禁欲，一旦開閘，渴望強烈地讓他自己都為之恐懼羞赧，每天看著梁莫，對他都是一種折磨，要是整夜抱在懷里，簡直如同煉獄。他不想在梁莫心里留下可怕饑渴的印象，只愿她一直記住他優(yōu)雅，干凈的美好形象。

    梁莫見她爸爸實在堅持，也不能強求。只是整天地在她爸爸面前晃悠，穿的清涼火熱。

    這天，臨睡前，梁莫膩在梁晏兮懷里，把玩著她爸爸修長的手指。兩個人在看一部老片子，女主角每個月都換一個男友，十一月時，恰好遇到男主角，兩個人陷入熱切的戀愛，但是十二月就要來了。兩個人就面臨分離。男人把家里所有的掛歷都換成十一月。留住眼下，卻留不住逝去的生命。片子在遺憾中結(jié)束，兩個人還是分開。

    梁晏兮突然說：要是有一天，我們要分開，你怎么辦？

    梁莫想都沒想就說：那一定是你先離開。

    梁晏兮默然。梁莫笑，又說：但我會追上去。眼神執(zhí)著，仿佛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她。

    梁晏兮突然就覺得心安極了，從未體驗過的踏實。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什么可以讓梁莫放棄他。無論如何，梁莫都會追著他。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體驗這一刻的靜謐和感動。誰都沒注意到門開了，有人進屋。

    這么晚還都沒睡。

    這一聲，驚醒了親密靠著的兩人，如同當(dāng)頭棒喝，從天堂墜入人間。

    梁晏兮極不自然放開梁莫，站起來，用身體擋住梁莫，你，怎么回來了？

    朱瑜看了看梁晏兮，我找莫莫說點事。

    梁莫也跟著站起，mama。

    原本是三個人共同的家，這時卻都生硬別扭地站著。

    朱瑜作為女人，敏感地覺察到自己給他們帶來的不安，于是笑了笑，溶解下尷尬的氣氛，莫莫放假在家也沒事，我來是想讓你去臺里實習(xí)。你覺得呢？

    哦，實習(xí)啊梁莫反應(yīng)過來，看看梁晏兮，馬上說，也好，反正在家也是閑著。

    朱瑜笑著拉梁莫到自己身邊坐下，這么久沒見到mama，都不來找我？

    梁莫稍稍退開，腿部肌膚相觸，使她極為不安，反射性地想要跟她mama拉開距離，僵僵地笑了笑，才回來幾天，沒來得及。

    朱瑜突然伸手撥弄了下梁莫戴著的小銀牌說：脖子怎么了？像是被什么咬的，擦藥了沒？

    梁莫一驚，猛地捂住脖子，半晌才說：大概是蚊子，沒事。

    你們聊，我先睡了。梁晏兮說完沒等朱瑜反應(yīng)就走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朱瑜過了會兒說：明天我讓彭博帶你去，跟，不會太累，多跟前輩學(xué)習(xí)。

    嗯。梁莫點頭，你今晚留下嗎？

    朱瑜搖頭，站起來，宋耀在下面等。說著捏了捏梁莫的臉，別跟mama生分，你喜歡做新聞，mama也不再攔著，只是要好好跟著前輩學(xué)習(xí)，知道嗎？

    梁莫望著她mama，一時無話，強忍住情緒，點點頭，送朱瑜出門。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mama?？伤齾s是最不愛母親的女兒。

    梁莫來到她爸爸的房間，輕輕推開門，里面沒開燈，隱隱見到梁晏兮坐在床尾。梁莫站在門口，輕輕叫，爸爸

    梁晏兮走過去，眼神晦澀，慢慢抱住梁莫。

    梁莫把頭埋在她爸爸胸前，聲音低低地說：我會下地獄的

    梁晏兮感覺胸前漸漸濕濕一片，吸一口氣，抱緊梁莫，有我在，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