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
從弄暈賈仁意的那一刻起,她確實(shí)想折磨段燕平。即便,她知道,就算是為了伸張正義,以非授權(quán)的以暴力制止暴力的行為是不對的。 想到慘死的小麗,被滅口的黃毛,為了給小麗討回公道慘遭摧殘的曉冰,到被無辜牽連的鰻魚,葉錦瑟就克制不住手刃段燕平的沖動。 她害怕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將段家一網(wǎng)打盡,害怕段家財(cái)大氣粗,請來知名律師幫他逃脫法律制裁。 相比于程序正義,她更喜歡結(jié)果正義。 但是,葉錦瑟看到陸言修用槍指向段燕平的時(shí)候,她猶豫了。 不該這樣的 在她印象里,陸言修向來優(yōu)雅克制,溫和從容。 從未像現(xiàn)在,透出一股隱隱的暴戾。 導(dǎo)火線好像是她? 也許,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遠(yuǎn)比想象中重要。 想到這里,葉錦瑟高興,也擔(dān)憂。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不敢想象陸言修槍殺段燕平的后果。 葉錦瑟把視線移向他的右手,修長有力,線條流暢,正握著一把手槍,槍口發(fā)出冷光。第一槍是玩弄段燕平,那么第二槍 他俊臉線條微微緊繃,眸底殺意冷冷,眼見就要發(fā)作,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槍身,陸言修條件反射性地勒住動作,看向葉錦瑟。 迎上他冷銳的目光,葉錦瑟低聲道:言修哥哥,不要。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瞠大,透出些許乞求。 陸言修靜靜地凝視她,緩聲道:你不是一直想這樣做嗎? 聽到他的話,葉錦瑟臉色徒然一變,有被他一眼看穿的狼狽,也有明白他用意后的深深震撼。 他知道她想要做什么,選擇替她動手。 他不希望她手上沾血,她何嘗又不是呢? 葉錦瑟壓抑不住心中的感動,眸里有水光浮現(xiàn):不值得,他不值得我們這么做。 陸言修緩緩放下手槍,望著她紅腫的臉頰,眸底閃過一絲自責(zé),伸出左手,拭去她唇角的血絲,動作輕柔。 葉錦瑟微微揚(yáng)唇,忍著傷口的疼痛,笑道:一點(diǎn)都不痛。 這一幕全落在周曼眼里,默默地磕糖,直到亨特過來幫她解綁,她才重新意識到剛才的處境有多危險(xiǎn),好在一切都平安度過。 段燕平被人帶走了,亨特脫下外套,遞給周曼。 周曼愣了幾秒,趕緊接過:謝謝。 說完,她將外套披在身上,遮住外露的春光,看向葉錦瑟和陸言修,猶豫著該不該悄悄撤退,無意間對上陸言修冷然的眼眸,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頭皮發(fā)麻。 尤其是目睹了陸言修開槍捉弄段燕平,周曼打心里害怕。 陸大帥哥太可怕了。 不過色色一點(diǎn)也不簡單。 身手這么好,一看就是練過的。 還藏得這么深。 她白cao心了。 陸言修視線重新落在葉錦瑟身上:你朋友在等你。 他這一提醒,葉錦瑟醍醐灌頂,轉(zhuǎn)身往周曼的方向跑去,剛邁出腳步,又回過頭,朝陸言修說: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等我回來。 陸言修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揚(yáng)。 葉錦瑟越靠越近,周曼沒由來地感到鼻子發(fā)酸,眼里有水光泛濫,語帶哭腔,滿腹委屈: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聞言,葉錦瑟更內(nèi)疚了。 做這一行,她做好了迎接各種危險(xiǎn)的心理準(zhǔn)備,沒想到這次竟連累到朋友。 周曼發(fā)型亂了,臉腫了,衣服也被撕破,謝天謝地,她沒受到進(jìn)一步的傷害。 葉錦瑟黑眸也有水光浮動,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我來晚了,對不起。 話音剛落,周曼猛地?fù)溥M(jìn)她懷里,用力抱住她,眼淚吧嗒吧嗒地流,要不是現(xiàn)在的人太多,真想嚎啕大哭一場。 劫后余生的感覺,太好了! 她激動的行為令葉錦瑟先是一愣,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反應(yīng)過來,拍拍她肩膀,安撫地說:都過去了!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周曼淚水掉的更兇了,鼻涕眼淚都往她身上蹭。 過了好一會兒,周曼才克制住情緒。 一出醉紅樓,葉錦瑟看到張揚(yáng)在外面等他們。 女助理帶周曼上醫(yī)療車,做了一個(gè)簡單的身體檢查,確定沒什么大礙,葉錦瑟這才放心地送周曼回家。 周曼回到自己家里,第一件事就是鎖好門,反復(fù)檢查,這些行為全落在葉錦瑟眼里。 這次綁架,給她心里落下不小陰影。 周曼洗完澡,身穿睡衣,在餐廳找到葉錦瑟,她做了一碗蛋炒飯。 葉錦瑟把碗推到她面前:看到冰箱里有剩飯,隨便做點(diǎn),吃吧。 周曼低頭剛想吃,驟然抬首:你不吃? 葉錦瑟:我不餓,快吃吧。 周曼確實(shí)餓極了,連忙扒了兩口,出乎意料的美味,一臉驚訝:廚藝也太好了吧! 認(rèn)識這么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嘗到葉錦瑟的廚藝,真是深藏不露,和她身手一樣。 突然間,周曼才察覺到葉錦瑟從不提起自己的過往。 周曼壓抑不住好奇心,遲疑地問:色色,你的廚藝怎么這么好? 頓了幾秒,她又問:怎么這么能打? 最后這句,才是最想知道的。 葉錦瑟看破不說破:我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全靠mama拉扯大,七歲那年,mama生病去世,有個(gè)男人竄出來,說是我爸,強(qiáng)行把我?guī)ゼ~約,逼著我跟武館的師傅學(xué)習(xí),練過,身手自然比一般人好。 至于廚藝嘛,沒錢的時(shí)候,只能靠自己隨便做點(diǎn)吃的,慢慢就這樣了。她語氣淡淡的,好似在談?wù)搫e人的事情。 周曼臉上布滿同情,甚至都忘了咀嚼口里的飯。 這是什么眼神?葉錦瑟撇了撇嘴,不以為然,我沒你想的這么可憐。 好似刺激到她自尊心? 周曼趕緊低頭,吃了兩口飯,掩藏尷尬。 葉錦瑟緩緩地說:我很幸運(yùn),有一個(gè)很好的mama,根本不需要爸爸。 她仿佛看見母親起早貪黑辛苦cao勞的身影,不管多累都從不抱怨,從不喊苦,盡自己所能把最好的給她,教她讀書,教她寫字,讓她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