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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過,只是……”饒他聰明絕頂,一無頭緒,卻是猜不出來。 只聽薛靈瓊道:“那魔頭猶在盛年,三綹長(zhǎng)須,面目倒也不惡,最扎眼的穿著一襲大紅長(zhǎng)袍,教中對(duì)外稱教主,自稱神君……” 華云龍陡然道:“是否“九曲神君”?” 薛靈瓊星目一睜,道:“你怎么知道?” 華云龍忖道:我說那根碧玉簽上武功,如何與那幾個(gè)仇華所施相像,果然如此,難道“九曲神君”另有傳人?他暗念不已,道:“我見那仇華武功似是九曲宮一脈。” 薛靈瓊訝然道:““九曲神君”的武功,從未流傳世上,華公子如何得知?” 華云龍道:“我偶得一記有“九曲神君”武功之物,故而得知?!敝灰娧`瓊朱唇微啟,旋又閉住。 華云龍知她是想一觀,微微一笑,由懷中掏出那根碧玉簽,遞給薛靈瓊,道:“姑娘請(qǐng)看?!?/br> 薛靈瓊怔了一怔,心道:“他將此物任由我看,顯然是真以我為友了……”卻又恐華云龍不過是弄手段,面龐一仰,兩道秋水,澄澈的目光,投注在華云龍臉上,道:“華公子,妾身與那玄冥教仇若海深,既有此物,可否請(qǐng)公子成全?” 華云龍慨然道:“此物對(duì)在下用處不大,姑娘既是急需,就請(qǐng)收下?!?/br> 薛靈瓊也不客氣,果將那碧玉簽收入懷中,沉吟有頃,忽然忙道:“華公子之言,賤妾可有些不信哩?!闭Z(yǔ)氣神態(tài),都益見緩和。 華云龍楞了一瞬,笑道:“姑娘何處動(dòng)疑?” 薛靈瓊道:“華公子正向玄冥教挑戰(zhàn),若得玄冥教主武功,豈能說用處不大?” 華云龍“哦”了一聲,道:“姑娘原來謂此?!?/br> 薛靈瓊道:“有何不對(duì)?” 華云龍道:“非是在下自夸,擊敗玄冥教主之徒,易若反掌,要對(duì)付玄冥教主,則那魔頭已煉至爐火純青,想要由此尋出破綻,那是休想?!鳖D了一頓,道:“當(dāng)然亦非毫無用處?!?/br> 薛靈瓊浩嘆一聲,道:“事實(shí)如此,則我領(lǐng)你之情”忽將那玉書簽重又掏出,送至華云龍面前,道:“華公子請(qǐng)收回?!?/br> 華云龍略一沉吟,笑道:“在下倒變成出爾反爾的人了?!睋u一搖頭,收回書簽。 只見薛靈瓊嫣然一笑,道:“你本來就是嘛?!?/br> 她原來無論何時(shí),都是幽怨?jié)M面,生似永遠(yuǎn)不知天地間,復(fù)有歡樂之事,雖與梅素若的冷若冰霜有異,卻同樣令人感覺無法親近,眼下燦然一笑,則是寂寞已久的芳心,驟然受到了滋潤(rùn),故忍不住發(fā)山歡笑,那完全是由內(nèi)心深處而起,自然而然,連她自己都未覺出,愈見出色,愈顯得美艷。 華云龍也為之欣然,飽餐秀色之余,不禁暗暗想道:她有何憾事?致今她這樣本該是終日巧笑的少女,竟是滿懷郁郁?華云龍轉(zhuǎn)念上下,但覺讓如此佳人,日坐愁城,乃萬(wàn)分殘酷的事,道:“姑娘身世……” 薛靈瓊截口道:“你不必問?!闭Z(yǔ)音微頓,幽幽地道:“我本來不想說的,如今卻又改了主意?!?/br> 華云龍柔聲道:“你最好是說,這樣會(huì)好受些。” 薛靈瓊螓首微點(diǎn),忽又笑道:“我先將玄冥教內(nèi)部簡(jiǎn)單說明吧?!毕肓艘幌?,道:“玄冥教教主以下,設(shè)有副教主一人……”薛靈瓊又道:“再下是總壇與天、地、人三壇壇主,分司內(nèi)外,各地分壇壇主,武功不高,不說也罷,非同小可的是“萬(wàn)有殿”供奉了一批奇人,個(gè)個(gè)莫測(cè)高深……” 華云龍暗道:“聽說九曲宮當(dāng)年也有座“萬(wàn)有殿”,那魔頭既自命“九曲神君”自然要仿建當(dāng)年的“九曲宮”?!鞭D(zhuǎn)念下,道:“那批人再高也高不過玄冥教主吧?” 薛靈瓊怔了一怔,道:“應(yīng)該是在玄冥教教主之下?!?/br> 華云龍忽然放聲大笑,道:“想那批人不過玄冥教主手下奴才,如何夠得上奇人之稱?” 薛靈瓊方自一怔,忽聽“嗤”的一聲銳響,一縷勁風(fēng)直接華云龍面門。華云龍何等身手,如何會(huì)被擊中,頭一偏,卻不慌不忙地躲開,那顆小石卻“碰”的一聲,穿破門扉。但聽一聲長(zhǎng)笑,窗外有人道:“小子貧口薄舌,理當(dāng)一懲?!?/br> 華云龍身若閃電,穿窗而出,大喝道:“說要一懲,因何逃走?” 這兩句話,洪聲震耳,客棧中人,及左鄰右舍,早被驚醒,只是知道江湖人爭(zhēng)殺,少惹為妙,一個(gè)個(gè)裝聾做啞,依然一片沉靜。華云龍上了屋瓦,依稀見一條人影,向東北激射而去,心中一轉(zhuǎn),疾追上去。忽聽薛靈瓊叫道:“華公子……” 華云龍略一駐足,回頭道:“薛姑娘,此人非除去不可,你快些遷居?!痹捀β?,見那人影在城頭閃了兩閃,已然失蹤,心中大急,拼力追趕。 追出城墻,依稀見前面數(shù)十丈,一條人影,他越發(fā)拚出全力,只因聽那人口氣,似是玄冥教人物,走脫了此人,薛靈瓊主仆更是危險(xiǎn)。這一陣奔馳,疾逾電閃,已將徐州城遠(yuǎn)遠(yuǎn)拋下。又過一程,華云龍忽見前面那條人影停了下來。華云龍暗忖:以輕功而論,此人已是頂尖高手,我要取勝,怕不容易。轉(zhuǎn)念間,已沖至那人近處,只見原來一個(gè)面若重棗的青袍老者。 只聽那青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迫老夫怎地?” 華云龍止住腳步,道:“閑話不說,只問閣下是要受一段拘囚時(shí)日,或是埋骨于此?” 他淡淡說來,那青袍老者怒涌如山,暴喝道:“好狂的小子,老夫……”忽然驚覺,哈哈一笑,道:“好狡猾的小子,老夫吃過的鹽,比你的飯還多,焉能陰溝里翻了船?” 華云龍確有激他心浮氣燥,相機(jī)取勝之意,也暗贊那青袍老者不可輕視,龜甲古劍一拔,漠然道:“我也是真話,聽不聽由你。” 那青袍老者一瞥他手中古劍,道:“你已準(zhǔn)備與老夫一拚?” 華云龍冷然道:“你知道就好?!闭裢髵鄤?,劈了過去。 那青袍老者視如不見,仰天大笑,道:“可惜啊,可惜。” 華云龍見那青袍老者不避不架,他雖自幼刁鉆古怪,卻天性豪俠,只得硬生生收回到招,道:“可惜什么?” 那青袍老者笑聲一收,道:“你以為老夫是什么人了?” 華云龍夷然道:“大概就是那玄冥教主養(yǎng)在萬(wàn)有殿的那批人?!?/br> 青袍老者道:“老夫可惜的即是,你事未弄清,即輕舉妄動(dòng),兵兇戰(zhàn)危,豈可不謹(jǐn)慎。” 華云龍暗暗冷笑,道:“看來閣下倒像一位長(zhǎng)者,尊謂如何?” 青袍老者淡然道:“又不作狀具結(jié),報(bào)名干什么?” 華云龍劍眉一軒,道:“可惜無論如何,今夜是必領(lǐng)教領(lǐng)教了?!?/br> 此際,天將破曉,四野茫茫。那青袍老者震聲一笑,道:“好小子!老夫不給你點(diǎn)教訓(xùn),也不知你將來要狂上哪一天了,也罷?!?/br> 只見金光一閃,那青施老者已雙手各執(zhí)一大若海碗,外緣平滑,內(nèi)若鋸齒的金環(huán),既不似龍虎鋼環(huán),也不似護(hù)手圈,倒是從未見過的奇門兵刃,華云龍暗付:這兵器必可鎖劍,只是咱們?nèi)A家劍法,豈你可所想像。但聽那青袍老者道:“老夫這“月日雙環(huán)”,招式另有神妙,你當(dāng)心了?!?/br> 華云龍道:“華家劍法的奧妙,想來是不必說了。”他殺心雖以稍減,卻不甘輕易放走那青袍老者,心念一轉(zhuǎn),撲了過去,古劍斜揮,攔腰斬去。 他這一劍平平淡淡,乍看一無威勢(shì),那青衣老者卻瞿然一驚,暗道:“如此功力,不愧天子劍之子。心急電轉(zhuǎn),仆身避過。 華云龍曬道:“我當(dāng)閣下武功多高,原來深諳閃避?!?/br> 那青袍老者怒氣一涌,暗罵:好個(gè)狂小子,非給你一頓教訓(xùn)不可。心中在想,口中卻道:“好啊,你不是要領(lǐng)袖群倫?玄冥教比老夫高的,大有人在,打不過老夫,還是乖乖滾回落霞山莊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