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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領平笑道:“云龍弟,你可知道,咱們沿途而來,但聽人聲載道,談的都是你,人人均欲一睹華家華公子的風采,真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了?!?/br> 華云龍劍眉微蹙,道:“樹大招風,名高招忌,小弟在徐州這番作為,也是萬分不得已。” 余昭南道:“然則何為?” 李博生道:“讓我猜猜,云龍弟可是為了喚起江湖上的注意三教,以免各個擊破,聲討搏力,共來群邪?” 華云龍含笑道:“還有為了扭轉(zhuǎn)彼我之勢,坐鎮(zhèn)徐州,若玄冥教、九陰教、魔教果然來襲,則迎頭痛擊,可收以逸待勞之優(yōu)勢。 蔡昌義敞聲一笑,道:“著啦,把他們殺得丟兵曳甲,一個不留?!?/br> 華云龍微微一笑,忽見店伙追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小孩,叫道:“站住” “嘿,難道連小乞兒也要來除魔了?” 華云龍料是查幽昌派人傳訊,招手道:“小兄弟,來這里?!?/br> 那小乞兒跑上前來,店伙伸手一攔,未曾攔住,叫道:“小牛兒,慢著,你給我安份點?!?/br> 奔上就要抓住那小乞兒肩膀,那小乞兒往旁躲開兩步。大眼一瞪,道:“你別狗眼看人低,拿不準人家大爺會把我當客人一般看待,否則我敢進來么?” 華云龍莞爾一笑,朝店伙一揮手,道:“這位小兄弟是我的上賓,你們?nèi)グ??!钡昊镆焕?,嘟嚷著走了?/br> 那小乞兒好生得意,沖著店伙的背叫道:“你瞧怎樣?” 華云龍面龐轉(zhuǎn)向那小乞兒,藹然道:“小兄弟,你叫小牛兒么?是不是一位姓查的老爺叫你來的?” 那小乞兒怔了一怔,搖頭道:“不,是一位姓陳的大爺叫我送信來的?!鳖D了一頓,道:“我就是小牛兒?!闭f話神氣活現(xiàn),倒像名滿天下。華云龍暗道:難道我猜錯了? 只聽蔡昌義哈哈笑道:“小牛兒?沒聽過這名字?!?/br> 小牛兒向蔡昌義瞪了瞪眼,道:“你的名字我也沒有聽過。” 蔡昌義笑道:“你又不知道我姓名,焉知必未聽過?” 小牛兒道:“反正我知道你不是華家華公子,就決未聽過?!?/br> 余昭南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曉得他不是華公子?你怎曉得誰是華公子?” 小牛兒道:“華華公子哪會像他這般毛毛躁躁的。”伸手一指華云龍,道:“這位一定是華公子了,嘿,華家的人才有這般……這般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蔡昌義笑聲不絕,道:“好小子,有你一手?!?/br> 華云龍見那小牛兒眼珠靈活,一副聰明的樣子,不由好感立起,笑道:“小兄弟,有什么信息?” 小乞兒探手抓破衣?lián)v了半晌,又空著手拉出,搔了搔沾滿油膩的頭發(fā),道:“糟,不要掉了?!?/br> 蔡昌義失聲道:“掉了?” 華云龍哈哈一笑,道:“翻翻靴統(tǒng)?!?/br> 小牛兒吃了一驚,連道:“對,對,我怎未想到?” 谷宏聲、余昭南、李博生也注意到這小牛兒的皮靴很新,也不當是他這等人穿的,都會心一笑。小牛兒蹲下身子,果然由靴統(tǒng)掏出一張三疊的紙條,雙手捧至華云龍而前,苦著臉道:“華爺……” 華云龍嗤笑一聲,道:“你要什么?” 小牛兒囁嚅說道:“那位陳姓大爺說,消息送到,華公子必會照顧一頓,賞賜不少。” 高頌平笑道:“為什么不早取出?”小牛兒面紅耳赤,吶吶說不出話來。 華云龍笑道:“你不夠高明,想要伸量我,得先拜我為師,再學上十年,以后鬼心眼少用?!鞭D(zhuǎn)向谷宏聲道:“谷管家,可否請你照顧這位小兄弟一下?” 谷宏聲平視他為蔡家的未來姑爺,聞言笑道:“華公子有事盡管吩咐?!闭泻粜∨阂宦?。小牛兒被華云龍說破心意,躇躊不安,借勢開溜。 華云龍展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面簡單與道:“一手執(zhí)鬼頭杖之美艷少女,領有多人,昨晚居于城外西北曹大戶家,東郭壽今晨率數(shù)十人住人城外曾家廢園。城北王家老棧,則有一玄衣少女,攜仆滯留不去?!毕驴钍鹈安橛牟比帧?/br> 華云龍心中暗道:“果然是他,想他一來自恃身份,二來目標太著,自不會親自與一小叫化打交道,此人做事,倒也穩(wěn)重?!敝宦牪滩x促聲道:“我看看,寫些什么,誰寫的?” 華云龍將紙條遞給蔡昌義傳閱,淡淡說道:“送字條的是北地武林健者,梅素若與東郭壽都來了,那申居主卻不知何往?!?/br> 蔡昌義亢聲大笑,道:“好極,熱鬧來啦,咱們正好轟轟烈烈干上一場?!?/br> 華云龍道:“你別把事情視之太易了?!?/br> 李博生道:“云龍弟對敵之策,是否已有成竹在胸?” 華云龍道:“也只有隨機應變了?!闭Z音一頓,苦笑道:“主要是因我方友雖多,而能與東郭壽對抗的,卻無一人,群起圍攻,縱能斃敵,死傷必大,況……” 蔡昌義叫道:“別長他人威風,公公說你必可擊敗那老鬼。” 華云龍搖了搖頭,道:“將來或可,如今只怕還差了此。” 蔡昌義口齒一張,又待講話,華云龍卻轉(zhuǎn)向余昭南道:“伯父母有消息?” 余昭南容色一黯,卻靜靜地道:“未得近訊,不知玄冥教對他們兩位老人家如何?” 只聽蔡昌義道:“我說去沂蒙山區(qū)闖闖,他人都沒反對,偏是他獨持異議。我meimei隨侍公公,公公說要找一處地方閉關,修復原有功力,另外還有那賈嫣……” 華云龍面色倏變,驚聲道:“公公怎地了?” 蔡昌義濃眉一軒,道:“你不必大驚小怪,公公說沒什么?!比A云龍暗暗忖道:以公公胸襟,天大的事,也淡然處之,當然說沒什么,目光一轉(zhuǎn),見余昭南、李博生、高頌平,俱面現(xiàn)茫然,似是對元清大師向他施“圓光灌頂”大法,毫不知情,略一沉吟,覺得還是不說為妙。 忽聽蔡昌義道:“公公命我?guī)б痪湓捊o你。” 華云龍斂容道:“公公有何教誨?” 蔡昌義道:“公公說,仁心即佛心,你本著仁心,如何做都可以,只是你機智雖夠,德量未弘,勸你于此多加磨練?!?/br> 華云龍點頭道:“他老人家的教誨,我必永銘于心?!?/br> 蔡昌義突然笑道:“其實我總覺得他老人家未免仁慈過份,婆婆mama的,嗨,依我脾氣,打就打,講什么德量?!?/br> 眾人不禁齊齊展顏一笑,忽聽一個宏敞的聲音笑道:“說得是,應該,應該?!?/br> 由獨院小廳走出侯稼軒,拂髯長笑,蔡昌義沖口道:“你是誰?” 華云龍笑道:“這位是侯伯伯,大名稼軒,當年人稱“翻天……” 侯稼軒截口笑道:“夠了,夠了,龍少爺何苦將老朽昔日匪號抖出?!比A云龍微微一笑,替雙方引見畢,幾人進入小廳,也不分賓主,隨意落坐,自有一番商量。 華云龍問及元清大師與蔡薇薇閉關處所、時間,誰知連蔡昌義也不曉得,心中雖然惦念,也只有暫且擱下。當晚,蔡昌義等便宿于院中,這座獨院頗大,有廳有房。 初更,華云龍依然輕袍緩帶,單人攜劍,飄身上屋,直奔城北“王家客?!?。這家客棧規(guī)??奢^“天??蜅!毙《嗔?,并無獨院,上房僅有五間,皆是黑沉沉一片,查幽昌箋上并未言明在哪一間,華云龍猜測薛靈瓊主仆必是選位置偏僻的,略一沉吟,正待弄出聲響,引她出來。 忽聽房中傳出悠然一聲長嘆,及蹀踱之聲,隱見窗上一系纖細黑影幌動。華云龍心念一轉(zhuǎn),身形一掠,閃電般啟窗而入,房中雖暗,他神目如電,見房中一位玄色勁裝,腰插一柄短劍,瓊口瑤鼻,楚楚動人的少女,正是于司馬家的鐘山見過的那玄衣少女。那玄衣少女聽得窗欞響動,一驚回身,嬌軀轉(zhuǎn)處,光華一閃,已將